第五百七十三章 霖的过去

“愤怒和仇恨会蒙蔽你的双眼，冷静，冷静。”萧鹰自然知道霖巴不得把自己从飞机上丢下去摔成一团肉泥，可是一道枷锁锁住他狂暴的心；萧鹰就喜欢看着林对自己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牙齿都要咬碎，心中早把自己千刀万剐却要安稳的坐在萧鹰的面洽；萧鹰看热闹不嫌事情大，故意说出这句话讥讽霖的无能。“你应该学一学我，身处险境却临危不乱，还有美人作陪，说不定天狼一道命令下来，我就移交给狼牙，不归龙组管辖了。”

        萧鹰的冷嘲热讽让心高气傲的霖气得发抖，他多想一拳头  把嚣张的男人的头打爆，一想到叶天正交给他的任务，握紧的铁拳渐渐松开，闭上眼睛默默对自己说不能生气，等到了基地好好折磨他，霖心中响起了冷笑声，天龙只说在路上保证萧玉枫的安全，可没说在基地里。

        霖闭目养神，不去理会萧玉枫的聒噪；萧玉枫的嘁嘁喳喳，好比街边叫卖的小贩，兜售自己的货物，他把耳旁的噪声当做鸟叫声，再优美富有节奏的叫卖声也换不回大少爷的一次回首。

        “你姓李是吗？”萧鹰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这个家伙会是自己逃脱的重要棋子，一定要激怒他，“燕京李家的，或者是另外一个李家？你知道李曦吗？”

        霖对萧鹰的问题一眼不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李春雨呢？”萧鹰继续问道。

        霖还是一动不动。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猜一猜吧。”萧鹰笑着点点头，几句话下来差不多摸清楚霖的身份了，就差稍加试探。“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就不用说话，不用睁开眼睛；假如我说对了，有一些反应好吗？路途漫漫，聊会儿天就到了。”

        “紫嫣，燕京最出名的四大少爷是谁，能和我说一说吗？”萧鹰脸上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盯着闭目养神的霖，观察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杨家杨辰，苏家苏世杰，赵家赵天河和李家李春雨。燕京四少，每一个都是各自家族的佼佼者，而他们的职责就是成为家族的领导人后带领家族走上辉煌。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苏紫嫣不太理解萧鹰询问自己的缘由，按常理萧鹰不可能不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面前的霖有可能是李家的某个子弟，而且地位不凡，萧鹰做一个试探观察他的反应。

        霖依旧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不知思考什么。

        “你看他，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说明他激动了，心有不甘才会有的反应。你说是不是？”萧鹰讥笑着指指点点霖，并将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指给苏紫嫣，“紫嫣，你说什么人才会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满意呢？”

        苏紫嫣一点就透，刚要惊呼就被萧鹰堵住嘴巴。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窈窕淑女总是在水一方，可望而不可即，是在可怜。可惜不是苏家的继承人，要不然世杰肯定要和我争一争的，谁败下阵来还能待在苏家吗？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除了冷嘲热讽还有孤立。”苏紫嫣经过萧鹰的提示差不多明白了霖的来历，有可能是李家没落的少爷，是与不是静静等待。

        霖依然

        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休息，可是突如其来的一次深呼吸让萧鹰听到了。

        萧鹰与苏紫嫣对视一眼，点点头。

        霖真的被萧鹰猜中了，李家争夺权力的失意者，打落凡间永世不得超生。李春雨何等人物，意气风发，燕京四少之首，而那些失败者呢？除了谈起这段经历听到一两个名字，谁会在意失败者呢？“你从没有听说过李家有在争夺继承人位置上的争斗吗？”萧鹰很奇怪如此大的一件事情，竟然没人知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人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内幕，苏紫嫣都不知晓，简直是奇怪。

        苏紫嫣摇摇头，说道：“谁希望家族的失意者被人耻笑呢。李春雨的确适合作为李家的继承人，他是如何做到这个位置上的，燕京无人知晓。恐怕只有李家内部人员才有蛛丝马迹。”

        “你说真是奇怪了，李春雨要比其他人强吗？强在哪里？”萧鹰故意提高声调，让对面的霖听到，“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看到李春雨比其他人强在哪里。是其他人太差了而已，差到李春雨只需要稍稍站直身体就比别人高出一头；其他人差到濒临崩溃的边缘浑然不知，自我感觉良好。我不认为这是李春雨的胜利，而是其他人的悲哀。”萧鹰继续说道，“先生，我能指出你身上的缺陷，要不要听一下？你是如何输给李春雨的，他哪一点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

        霖深吸一口气，凝重的脸庞很久才舒展。

        “哼，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吗？”霖不屑的说道，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从未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他应该是被选中的幸运儿，不需要一个凡人指点自己的过失。

        “你要不要听？”萧鹰加重了语气询问。

        霖低下头颅，用手不停的揉着额头。

        “你真的能看出来，他那里做的不好？”苏紫嫣低声询问道，语气中并不是那么相信，萧鹰和他只见过一面，判断出他身上的缺陷，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萧鹰脸李春雨都没有见过，他凭什么说了解他，燕京大家族内部的问题他更是闻所未闻，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萧鹰故意贴近苏紫嫣的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我是萧玉枫，不是豪门大少爷，能从平民百姓走到今天，经历的肯定要比少爷们多，看懂他们很难吗？”萧鹰神秘的笑了起来，可是相应的苏紫嫣茫然的看着萧鹰，品味他的每一个字，好像说出了原因也似乎都不在点子上。

        “考虑好了没有？”萧鹰突然咳嗽了几声，脸色十分难看。

        “你说吧。我听一听。”霖从不觉得萧玉枫比他强，暂且听他一说。

        “你太自傲了。”萧鹰紧咬牙关，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萧玉枫会有独到的见解，可惜是泛泛之辈。我是否能认为你是名气都是别人给的，而你是一个很好的演员。”霖毫不留情面的讥讽道，连连摆手，“你说我自傲过分，那你呢？你有看过你自己吗，自负过头了都浑然不觉。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和我说自傲，你不去反省自己吗？”

        “如果我是李春雨，我被人问到自傲，我会问我到底傲在哪里

        ，不会质问有没有指责的资格。这算不算自傲呢？”若不是需要霖，萧鹰才懒得和他交流，本是将死之人还要探讨人生的哲理，浪费口舌。

        “好啊，那你说一说，我到底自傲在哪里？”霖轻蔑的一笑，从没把萧鹰的话放在心上，“哪一个强者不都是傲气冲天，你跟我谈论，是不是过界了？”霖把萧玉枫看成混迹海外的牧师，只有嘴里的心灵鸡汤用来哄骗维持当年天才少年的名声，除了那份研究成果，还是自己父亲做好了铺垫等他继续研究，还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吗？

        “举个例子吧。你这个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从你喜欢用爪子刀就能推断出，你这个人阴冷、残忍；爪子刀是一种偷袭的利器，你的城府很深，不善于表现自己的情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除了一张臭脸就是面无表情，所以你现在一个人生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社交的圈子很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还心存幻想，爪子刀应用的范围很小，你喜欢把它当做你最亲密的朋友，无路何时何地；你是一个黑夜中的杀手，所以爪子刀让你一击致命，可是等你正面应对敌人，爪子刀还有用吗，你还有用吗？你只适合一方面，却不能成为全面的杀手，你想以点带面，可惜你选择的路上限很低。你的命，就像爪子刀，路程很短，锋芒很短，虽令人胆寒却只是一个盘外招。你先别急着否认，你只问自己一句话，你能全面掌控李家吗？”

        句句诛心，字字落泪。萧鹰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条烧红的铁索，不停的拷问跳动的心，霖刚刚张开反驳的嘴，被萧鹰最后一句话堵回去。他冷酷好杀，他残暴无情，他孤独寂寥，他习惯了剑走偏锋，习惯了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可是他选择的这条路注定了他要活在阴影中，而离家需要的是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领导者。

        霖苦笑着点点头，尝试几次想要开口，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你不是一个自傲的人吗？你说，你比我强在哪？”

        “我承认我极度自负，错的决定也会走下去，为了一口气。可是我一直赢，一直赢到现在。我会选择适时的沉默，总会有某个方面我并不擅长。我在上海一家公司的管理层任职，按理说我应该成为boss，可是我选择了二号位置。我只能管理公司却不会掌控公司。我不会在我不擅长的方面强行表现，万一弄巧成拙，岂不贻笑大方？自傲需要区分，燕京四少你比我要更清楚，他们会与人一较高下吗？他们会率先认输的，真正的大师需要一颗求学的心，过分自傲的人永远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我说，李春雨强就强在他各方面都不显山不露水，不争不抢，给人一种什么都不会的感觉；燕京城内危机四伏，要想成为领导者需要学会韬光养晦。”

        “我做错了吗？”

        “你说，这一辈子不就是在犯错和改错中吗？”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能回得去吗，你说？”霖低下头，埋在臂弯里，红着眼眶。“我是一个失败者，输了，就一无所有，赢了，就满载而归。可惜我是一无所有的那个人。”

        “能让飞机降低一点吗？我感觉很不好。”萧鹰不安的搓着手，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咬着牙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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