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梦时分
傍晚的时候,任繁就已经收拾好了那一堆东西,她抬起头来跟一旁正在看医书的安溪知说道,“好了,我收拾好了,明天睡醒就可以直接走了,可是最近天儿已经冷了,按理说,蛇都不会再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把我的衣服熏上防蛇药呢。”
“那个山头阴暗潮湿,温度却不低,你不知道吧,那山的西南处有一池温泉,当然那些小蛇们是要冬休的,但那些有年数,有毒性的大蛇都在冬季会寻到那池子附近窝着,自然是没有冬休的。”
“原来是这样。”任繁回着她,自己却托着腮开始想事情。
话说自己私自下山师傅应该气坏了,她现在又和门派居住的不远却没人来寻她,肯定是不想认她了,要不然找到她应该是极容易的事。
其实她这几日可以动身走了,但是一直拖着未动身,一方面是还想让门派来找到自己,另一方面是因为安溪知。不知道为什么安溪知才相处没几天,却感觉跟他已生活了很久了。
越想越有些难过,自己有时候确实未免太任性了,她本来想的简单,或许楚国那行人还会追过来,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不至于连累到师傅,可是呢现在她后悔的要死,想师傅想的要命,她根本离不开弘彬师傅啊!
她这次死磨烂打着想跟着安溪知上山也是想在那些山的树上做点标记,到时候回来也不怕找不到路了。如果自己还能回来的话,光想着不行,她翻身起来找纸研磨写了一封给师傅的信压到了床底下,任繁一遍写信一遍瞎想到半夜,实在没支撑住才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又是天未亮,安溪知便收拾好了行囊在任繁的门外轻轻的敲门。
但此刻任繁根本没听到敲门声,她正在做着噩梦,梦中的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头被砍下,血水从脖颈处喷涌而出,一股血全喷到自己的脸上,她只是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根本连跑的动作都忘记了,父亲的脑袋掉下来还睁大着充血的眼睛冲着任繁怒吼道,“繁儿!!给我报仇。”
她尖叫一声猛的坐起来,浑身冷汗,就连脸上紧贴着的发丝也已经湿漉漉的。她双手抱住膝盖,感觉无助又孤单,整个世界都将自己抛下了,唯一个对自己好的师傅
此时一个宽敞的胸膛从她身后缓缓贴过来,一股清新的草药香气围绕着她。安溪知将双臂围住整个小小的正抱着膝盖的任繁,任繁此时说话都在颤抖,“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紧张的看向安溪知,“我好怕。”
安溪知只是把她拥的更紧些,双手不自觉的下滑,握住安溪知的冰冷的双手。
安溪知并未问过她的来历和身份,对他来说,遇见任繁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他并不在乎任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从哪来都无所谓,将来她想去哪她也可以陪她一起,保护她照顾她。
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堆杂乱的草丛里,虽然身穿着朴素的棉袍,虽然满脸都写着疲惫,虽然浑身都是污泥浊水。
但只这一面,他看着她的脸都看痴了,肌肤胜雪,脸庞圆润,从皱着的眉头里能感觉到她的丝丝忧伤,一双手犹如白玉一般,简直是个小仙女。
但是看到她被蛇咬了,第一反应就是撕开她的裤腿用嘴把蛇毒吸出来,吸了半天才看到旁边有条已经死去的没有毒的小蛇,安溪知坐在旁边自己笑了自己好久。
此后度过的每一天,总感觉她每日都皱着眉头心事重重,那日她捧着那碗百草汤舔着嘴唇冲着安溪知傻傻的笑了一下。
却在他的眼中,任繁更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每每想到这个画面都会令他心动如小鹿乱撞。
自从任繁来了他都担心的身体,想起来任繁不寻常的脉象都让他担心不已,他的每一夜都会起夜几次,去任繁的房门听一听是否有不适的声音。
这是任繁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倒是很符合她的脉象。
或许让任繁自己主动来讲述这一切,才是揭开她心郁的真正的解决方法,他愿意一直等着她。
任繁在青草药的香气和安溪知的安抚下又混混睡了半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懵懵地睁开眼,正好与围抱着自己的安溪知对上了眼睛,而且现在俩人还握着手呢,场景一度陷入有些尴尬的暧昧中,安溪知看到了她醒来,不自然的想抽出来自己的双手。
不过倒是任繁却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谢谢。”
“谢什么?胡说。。我就是摸到你的手有点冷。”安溪知有些仓皇失措地说。
“那你大半夜偷偷摸进我房间就是为了试试我的手冷不冷?”
“。。。。。。”这次安溪知没有话说。
“我师兄说,我总是半夜做噩梦惊醒,起来之后记得的很少。”任繁开始细细的讲述,“那天晚上我并未见到,我正生着病。我多想那时候可以有力气睁开眼,看他们一眼。”
“他们,是你的家人们吗?”
“父母,哥哥。”任繁喃喃着说着,一行泪又从眼角滑落,一直落到两个人紧握着的手里,“我很想他们,所以谢谢你,有时候感觉你就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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