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惊变
黎元城道：“阉党进谗言于圣上，将兵败之责尽推吾身，梁国公与镇国公为我求情，圣上不允。没办法之下，梁国公将奏请圣上，由他带兵去抄杀老夫满门。”
“如若换了别人，老夫一家就会被杀得干干净净。”黎元城道：“梁国公偷梁换柱之下，将老夫一对儿女救下送走，又用死囚替换老夫，将老夫从法场换出，老夫这才得以活命。”
姜远听黎元城这么一说，这才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的同时，心里也有疑问。
“道爷，不，大将军，原来都是自己人啊。”姜远额头汗长流，这给他吓得，随即又问道：
“大将军即是我爹偷梁换柱换出来的，那您老为何敢与我去边关？那兴州府尹为何又不识得你？”
黎元城叹了口气，道：“不要再叫什么大将军，我现在就是一野道士。你还是叫我道爷得了。我自然敢去边关，我自幼小跟随奇人学艺，会点易容之法什么的有什么奇怪？”
“道爷，既然都是自己人，你非要装神弄鬼的，你看，凭白生出这么多误会来。”姜远咧着嘴，道：“道爷赶紧给我收了神通吧，我这手使不上劲了。”
黎元城伸手在姜远肘关节处一点一拍，将姜远脱臼的右手复位，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没好气的说道：“你爹暗中找到我，让我护送你至回南关，你以为我想来？！”
姜远没想到这是那便宜老子安排的，看来这个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可怎么又听胖四说，他老子又忙着娶小妾开小号？
“原来如此。”姜远打着哈哈道：“一路辛苦道爷了。”
姜远的心里疑问挺多，这老道说是受了自己那便宜老子请求来护送他的，现在只凭这老道一张嘴说，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
“算了。”姜远思索了一会，也知道目前老道说啥是啥了，自己和胖四又打不过对方。不过即然老道能说出姜守业帮黎家偷换出一子一女这种秘密来，想来大致还是可信的。
不可信又如何，反正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纨绔，即然老道没有杀心，就随他跟着得了。
黎元城看着姜远笑，他也跟着笑，那种带着些许阴险，又夹着一些幸灾乐祸戏谑的笑声，让姜远毛骨悚然，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道爷，你别笑了，你这笑声像狼。”姜远不自觉的退了三步，离这老货远了许多。
黎元城阴笑着道：“世人皆骂姜公软骨头，可笑那些蠢人哪知姜公胸中沟壑千万。倒是你…”
黎元城手指头指点着姜远，冷哼道：“你恶名传天下，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欺男霸女，你爹托我好好管教于你！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远听得黎元城喝骂，逆反心理上来了：“嗨，我说道爷，你说谁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呢！那兴州水跃汲水器，不是我造的？！被你说得这么一无是处。”
黎元城不屑道：“奇技淫巧而已！”
“死老道，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可以随便侮辱人！我上官府告你诲诽谤！”姜远指着黎元城强架出一点气势来。
黎元城头一偏，鼻孔朝天：“小子，你有福了。我说了要收你为徒，就收定了！老夫准备花一年时间，传你刀法和谋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哩。”
姜远连忙摆手，一脸献媚的说道：“别，别，道爷我哪能吃得了那苦，咱们到回南关就散伙得了，你回去找我爹，我呢在边关守关，互不打扰。”
黎元城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姜远，嗤笑道：“就你？还守边关？手无缚鸡之力，拿把刀都没个样子！你以为去边关，像那些文人一样念几句酸诗，拍拍屁股回京都燕安，然和和一群才子吹嘘自己在边关如何如何英勇牛叉？”
“你要在边关呆三年，没点保命之法，你活不过三天！你当那上官重之会像你爹一样捧着你？！做梦！他不弄死你，就算你命硬！”
黎元城指着姜远一顿大骂，骂还不解气，走过去一脚踹在姜远的膝窝上，硬按着姜远的脑袋给自个磕了三个头。
好家伙，这下是真拜师了，还是被这个老家伙强按着拜的。
姜远欲哭无泪，没事刨根问底干什么，凭空多出一个师父来不说，还要被逼得学刀法，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胖四看着姜远被硬按着拜师，有些想笑却又不敢，想上前去帮一把姜远，但又害怕被黎元城打，左右不是，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喂马。
就在姜远和黎元城拉拉扯扯骂骂咧咧的时候，树林子里突然传出小茹的一声惊呼。
“公子救我！唔…”小茹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姜远听得小茹的呼救声，心里叫声不好，扭头就往林子里跑，那黎元城动作更快，几个闪身就进了林子。
姜远和胖四拎着兵刃紧跟其后，进得林子一看，哪还有小茹的影子，当下就慌了正要喊，却被黎元城制止了。
“这边！”黎元城阴沉着脸，当先一步向林子深处走去。
林子并大，走得二十几丈便出了树林，林子外边是一道大坎，坎下生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口大锅，十几个衣衫破烂的流民围着大锅而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冒着热气的大锅。
火堆旁扔着一些散乱的骨头，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小茹被几个流民按在地上，正在扒衣服，一个流民手里正拿着刀。
“要吃人！”
姜远第一时间想到这俩个恐怖的字眼。
小茹被捂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手脚拼命的挣扎着。
姜远大怒，跳下去一脚踹飞一个正按着小茹双手的流民，将小茹拽了回来。
小茹逃出生天，见是姜远将自己救了，顿时扑在姜远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吐，指着那口大锅，手指颤抖着，仿佛像看见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
十几个流民见姜远坏了他们的好事，有的爬着，有的站着，全都不顾一切地向姜远扑来。他们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仿佛要滴血一般，看着渗人不已。
胖四连忙上前挡在姜远和小茹身前，举刀便砍，刀峰划过，顿时砍倒两人，血流一地。
可能是因为血腥味的刺激，那些状若疯狂的流民更疯了，径直扑来。
“带着小丫头回马车！这里交给我！”黎元城的脸阴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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