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想再玩了
妖王变成白狐的那一刻，白妄和行瑾两人看向西寅的眼神略微又发生些许的改变。
“走吧。”西寅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的白狐，面不改色地吩咐着。
妖王闻言，赶忙率先走出昏暗的山洞，带着西寅一路朝妖王殿走去，一路上碰到什么都忍不住给这位神兽介绍。
“殿下，这是我们的妖仙池，在里面泡温泉可舒服了，您想不想进去玩一玩？”
妖王谄媚着介绍着，西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且一个眼神都懒得朝那妖仙池看去。
“殿下，那是我们的观星台，可以看到所有天地异象，您忙完可以随时过来参观！”
“殿下，那是……”
西寅听得脑袋涨疼，没等妖王再把话说完，直接一道灵力挥去，彻底封住了妖王那喋喋不休的狐嘴。
嘴巴突然被封住，妖王只得尴尬苦笑一声，一路哀怨地朝空门放置的位置走去。
没多久，一人一狐终于来到一处封闭的空间里。
周围冷白一片，看起来无边无际，但因为永远走不完，所以大部分妖兽在里面待上几百年便会疯掉。
西寅目光平静地扫视一眼一望无际的空白，目光若有所思。
“殿下，前面就是空门入口了，小王就不进去了。”
两人一路在空白空间里游走没多久，妖王语音落下的时候，西寅下意识朝他的身后看去。
很快便见到一个似乎很眼熟的东西。
一个黑环。
这……
西寅微微愣住，但看着黑环门口的妖王一脸畏惧的模样，想必应该不知道这空门为什么会是一个黑环。
“殿下，那小王就……先走了？”妖王卑微地请示着此刻有些发愣的少年。
西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那黑漆漆的圆环。
这不就是秦殊之前用灵力凝聚出来的识别环……的放大版？
想起之前戴上那识别环便被带进意识之海，西寅忍不住蹙眉，一会儿进这东西，不会还要见到之前的画面吧……
他现在回去告诉行瑾这人救不了了好来得及不……
纠结了许久，西寅只得认命踏进那黑环内。
他是神兽，怎能言而无信。
既然有言在先，看到就看到吧。
反正他日后也不会再见到秦殊了，反正他日后不会再有主人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踏进空门的那一刻，周围的世界瞬间变成一片虚无，左右尘埃漫天，寸草不生，连光线都变得灰暗无彩。
原本低落的情绪，在整个人踏进去的那一瞬，被直接放大到了极致。
刚进去不久，西寅的眉头已经紧紧锁在一起，若不是还记得自己是来救人的，他此刻恐怕已经绷不住直接泪流满面了。
无尽的悲伤感仿佛不要钱一样，一点点地入侵着他的心理防线，才刚进来走了没两步，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走不动了。
步伐沉重地仿佛被无数双鬼手拉扯一样，举步维艰。
终于，在他差点绷不住之际，视线里终于见到了一个眼熟的黑色身影。
夜樊正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颤抖，哽咽声阵阵传进西寅的耳中。
使得西寅本就蹙着的眉头更加紧锁，眼眶已经被这对方悲泣的情绪不断感染，渐渐变红起来。
“狼王……你……能不能别哭了！”
西寅内心无语又难受，强行压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对不远处的夜樊吼了一声。
但前面的夜樊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抽搐不止。
见状，西寅只得继续艰难地朝他靠近，终于在约莫一炷香时间后，面色难看地来到了夜樊面前。
原本还想再劝说几句，但看着对方不止在哭，还在咳血的模样，西寅心情狠狠烦躁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目的莫不是要让进来之人哭死才罢休？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西寅将自己的灵力凝聚与掌心，最后一把按住了正跪在地上脑袋几乎趴在地上的夜樊。
手掌张开按住对方的脑袋之际，眼神一狠，直接将人再狠狠一按。
灰暗的光线突发一抹闪光之下，夜樊已经被他送去了白妄和行瑾所在之地。
而正当他自己也想快点离开这诡异的地方时，却忽然听到了秦殊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西寅，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秦殊的声音颤抖地响起时，西寅面前也忽然浮现出他从没见过的画面。
画面里，
他正窝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笑容妩媚又放荡，在被秦殊质问时，竟完全不为所动。
‘西寅’目光带笑地看着指责自己的‘秦殊’，“呵，他当然是我的主人啊，主人你还不知道吧，我的主人可多了，可不止你一个！”
‘秦殊’听到他这话时，眼睛已经止不住颤动，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说过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人，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西寅’冷笑一声，手指摸进陌生男人的衣襟内，“当然是你好玩儿，我最喜欢你这种禁欲的神仙了，每次都让我欲罢不能……”
“你……你真让我恶心！”‘秦殊’放下一句狠话，便跌跌撞撞消失在画面里。
画面也在这一刻忽然消失。
而此刻的西寅却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没等他整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周围却忽然传来一道自己的声音。
“主人，我最爱你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道声音落下时，西寅微微蹙眉，眼眸下意识微抬，果然又见到了那些他不曾见过的画面。
画面里，秦殊一脸清心寡欲，一袭蓝衣温柔又纯粹，而他，眼神炙热的盯着秦殊。
“不知羞，离本君远点！”
秦殊半垂着眸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知为何，当西寅看到这一个画面时，竟莫名知道先后顺序，这个画面的事，应该在刚才那个事情之前。
这难道也是他的前世？
他的前世这么渣的？
这完全不合乎情理好吧……
自己怎么可能那般朝三暮四，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臣自请坠入轮回，请天君准允！”
一道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时，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一座大殿，秦殊半跪在凌霄神殿内，眼神空洞。
而他，被天兵拦在门口不让上前。
秦殊被两名天兵压着离开时，路过他时，朝他投去了最后一个眼神。
那是一种失望至极的绝望，那双原本温柔的蓝眸，在那一个眼神里，冷的没有一丁点温度。
画面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西寅整个人从之前的懵逼，开始变得无措起来。
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那里面的人是自己，可他只是看一眼秦殊，便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事实。
那是秦殊，那温柔的眼神即便越过千百年，看着他的时候，从没变过。
他在人界待了三百多年，秦殊或许不记得，可他却记得很清楚，他跟了秦殊三世。
秦殊看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乃至每一次发怒，对他都是独特而唯一的。
上两世，秦殊没有修炼，也不知道他的神兽身份。
他明明可以看着他成亲生子，明明他们只是主仆……
为什么这一世会忽然变成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他看到了不该看的，记起了不该记的。
沉默良久，西寅最终还是压抑住了心里的悲寂，没有哭。
若刚才看到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他好像没什么资格哭。
那时候是自己弃了他，这时候也一样，他哭什么……
走出空门时，西寅面无表情地重新回到行瑾所在地，目光冷漠地瞥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夜樊和白妄。
“殿下，他真的不能离开妖界啊，否则若是神界查下来，小王一定会因为他而被降罪，到时候整个妖界所有妖都可能受到牵连……”
妖王面色为难。
虽然他也不想拆散人家情侣，可神界的规矩就是规矩，即便他是妖王，也无法得到特例。
听到妖王的苦诉，西寅微微蹙眉，心情有些烦躁。
但想起与行瑾的约定，便还是任何心里的不爽，走到了夜樊和白妄面前。
“借一下。”西寅面色淡漠地朝鬼君白妄看去。
白妄闻言，愣了一下，但考虑到这人跟自家男人也才见过两面，便一脸担心地松开夜樊。
夜樊此刻也有些疑惑，跟着西寅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时，才见西寅抬起细嫩的手想要摸他的脑袋。
但因为身高问题，迟迟没摸到。
“麻烦蹲一下，谢谢。”西寅语气极为冷漠，听得夜樊一愣一愣，但还是往下蹲了蹲。
见面前人终于矮了一些，西寅啧了一声，将自己的双指按到了夜樊的眉心。
“西神主白虎，以神主之名，特封尔为七宿奎木，位列七宿之首……”
西寅这淡淡的声音落下时，旁边的妖王眼睛都已经瞪大了。
这特么！
竟然能直接给妖封神！
不愧是上古神兽！
“结神！”
前几句西寅念的无比敷衍淡定，直到最后一句才稍稍拔高了一些音量，但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兴致。
但即便如此，他最后两个字落下时，周围已经瞬间刮起了狂风。
这一刻，夜樊的眉心也在渐渐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神印。
封神仪式结束时，西寅只是哀叹了一声，甚至连后面的神主朝拜仪式都没有进行，仪式一结束便转身朝洞外走去。
人也救了，任务也完成了，他不想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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