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厄场:请帮帮我(三)
在克兰茜所提供的故事中,格蕾丝和米登多两个人还活的好好的。
如果这四个版本的故事中非要找出什么契合点的话。
那就是后两个故事里主人公是一家三口。
林远颓唐的回到侦探的家里。
也许他真应该躺在垃圾堆里好好休息一下,也许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厄场试炼,而只是他的一场无厘头梦境。
林远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上了角落那张床单和被子都有些脏黑的床。十分嫌弃的穿着外衣躺在被子上面。
油泥的味道令人反胃,林远也只是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好方便深入思考,没想到自己真得居然又睡了过去。
门口富有韵律与节奏的敲门声将林远唤醒。三下又三下,扰得他不得不下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对方虽然坚持,但并不显得急促。
林远拉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身穿一身绿色正装的年轻人。他望着林远撇了撇嘴,“您就是道尔先生吧。”
“我是......”林远抓了一把头发,头疼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会带来什么消息。
“这是一封三周前来自休尔顿大街的信件,由于您的邮筒已经塞满了信件,使我不得不跑这一趟。”
关于国外邮政速度非常慢这一点,林远闲的时候拿手机刷段子,见证过早晨下单赶着吃晚饭的速度。
没想到仅仅几条大街之隔的一封信,居然要三个礼拜的时间才能送到他手上。这邮政的速度令人心惊。而绿衣小哥对道尔先生很长时间不去邮筒里取信这一点耿耿于怀,“那些信件里说不准有很重要的亲人朋友寄来的,为了不让他们的心血白费,先生您还是应该定时去清理一下邮筒。”
林远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有脸反过来要求自己的。
先在不是应该他来责怪对方没有尽早将信件送过来吗?
对当地生活具体情况并不了解的林远能做的只是将信接过来的同时讪讪点头。
邮筒是满的?也许他应该找找邮筒的钥匙,看看信箱里有什么线索。
林远关上门,随手拆开了黄色的信封。信纸打开。
让他感到非常熟悉的一封信。
“道尔先生,展信佳......”
林远此刻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因为这封信无论是字迹、信纸还是内容都跟他昨天看到的那封一模一样!甚至连每一个标点都没有差错。
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没有咖啡留下的污渍。
就像是,这封信今天才刚到他手里一样。
林远快被这个古怪的梦境折腾疯了,他在心中呼叫着系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说起来,这次进入试炼场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提示。
一个人的独角戏很难唱下去,尤其在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的情况下。
信纸上仍旧是约他下午四点去咖啡厅会面的内容。
总不可能从信件寄出之后,米登多每天下午四点都在咖啡厅等人吧。
林远坐在椅子上,墙边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一直到三点的时候,林远站起了身。他从桌上拿起了昨天已经被他花掉的五卢布,又一次走出了屋子。
咖啡厅里坐着的仍旧是那几个人。
林远坐在了那个看着珠宝的女士对面。
女人惊讶地抬眼看向他,“你是......”
林远此刻的打扮看上去很潦倒,因为穿着风衣躺在床上尽心了午睡,此刻他的大衣上满是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
幸运的是,道尔的长相至少能算得上是帅气和善。
女人并没有厌烦地赶他。
“你好,我是道尔,一名侦探。”
女人眼睛一亮,疑惑的眼神瞬间一遍,“可算把您给等来了。”
她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松开一直把玩着项链的手指,将手规规矩矩地搁在了桌面上。“道尔先生,很抱歉还要麻烦您出来跑一趟。克兰茜将您介绍给我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最好不要去您的事务所,那里的环境可能不太适合久呆......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格瑞,恩斯特·格瑞。”
过于熟悉的姓氏让林远眉头一跳。
他现在不是很想再跟恩斯特一家再扯上任何关系,四个人完全不同的证词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现在来看,他可能触发了什么,导致了这个世界又重新开始了循环。
当然,也可能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世界。
林远叹了口气。
“您认识我?”林远的态度让格瑞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感觉心情不太美妙。“克兰茜将您介绍给我的时候,说您是一位非常尊重女士的绅士。但说实在的,在跟您的接触中,我只感觉到了您的轻视。”
林远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女士如果有任何不满意可以直接当面怼他一个男人。
林远顿时臊的脸觉得有点儿没处搁,毕竟这是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女人说话又没有刻意压抑着嗓音,林远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转念林远又想到,反正现在他丢的又不是自己的脸。
于是林远安心了。
“抱歉,之前是我失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干了更失礼的事情。
他拉过了女士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咖啡,用汤匙搅了搅之后喝了一口,“我太困了,需要一点提神的东西。”
“之前为了另一件委托忙碌了整夜,又在收到信件之后赶来银色子弹这里,如果我有什么举动让您感到不舒服的话,那我在这里道句抱歉。”林远话语诚恳。
如果忽略他从进入这里已经睡足超过十二个小时,脸上没有一点黑眼圈,鸡窝一样的头发也不像一夜没睡的人该有的样子这些特点的话。
一个会想到雇佣侦探来解决问题的女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觉得对方给了自己合理的解释,难看的表情也稍显缓和。
“我确实很需要您的帮忙。”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孤儿。”
林远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先问您几个问题吗?”
被打断的格瑞眨了眨眼睛,奇怪地看向他,“当然可以。”
“您的父母,应该是格蕾丝太太和米登多先生吧?”
“你怎么知道!”格瑞眼睛亮亮的,“您果然跟克兰茜说得一样,是一位厉害的侦探。”
林远又喝了口咖啡,长出了一口气,用碰过杯壁的汤匙指向自己之前找过的那个男人,“你看,那个人不正式米登多先生吗。”
格瑞虽然不可置信,但顺着林远指着的位置回了头。
紧接着莫名其妙的转回来,“我不觉得我父亲是您可以开玩笑的对象。”她语气严厉,眼里闪现出怒色。
林远迷惑了。
“那个一直盯着手表看的男人,你不认识吗?”
“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不知道在等什么人的老男人。”格瑞吐出了一口气,“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林远觉得还有必要。
眼下发生的一幕很神奇。
促使他不得不再次用尽自己的销售技巧以平息格瑞的怒火,让她能够重新坐下来讲出她的需求。
“抱歉,因为我最近接触了一些很匪夷所思的委托。”林远舔了舔嘴唇,将昨天所遭遇的现成案例捡了两条讲了出来。
“天呐,原来大家也跟我有着一样的困扰。”
林远赌对了。
格瑞没有朝他露出看神经病的眼神,相反眼神里充满着认同感。
“其实......在我身边发生的异常,也许是件好事?”格瑞的声音里存在着不确定。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三岁的时候,家里便发生了惨烈的谋杀案......当然,这也是听院长后来告诉我的。”格瑞眨了眨眼睛。
实际上,看她光鲜亮丽的打扮,林远确实无法将她和孤儿身份联系起来。
而且他总不可能在同一天既能见到格瑞又能见到米登多,而且他们之间的时间至少相差二十年。
“事情是从我十八岁成人礼之后开始不对劲的。”
“老实讲,小时候我对父母也有所期待。但他们留给我的只有一栋被称作凶宅的房子,从院长口中得知她们死讯后,我知道她们也很无奈。”
“在凶犯闯入家门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住我,他们也做到了。虽然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长相,只能通过照片来怀念他们,但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怀揣着感恩于怀念的想法,我搬回了休尔顿23号的房子,那里是我们一家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许欧文潜意识里还记得他们......”
“我考上了大学,又在假期打工,生活看上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第一个夜晚过后,我在枕头旁边收到了装在礼物盒里的成人礼物。”
格瑞翘着小指捏起来身上的钻石项链。
“我感到惊恐,有人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将礼物盒子放到了我的枕边。而我什么都没感觉到,甚至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幸运同时也不幸的是,我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的署名是爱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你知道的,在那场雨夜里,他们死的很惨。镇子上的人应该都还记得当时的那场惨剧,即使凶犯最终落网,但仍然是大部分人避之不及的噩梦。”
这个故事,很像艾薇儿提供的故事。
不同的是小女儿活了下来,还收到父母送给他的礼物。
这目标可比昨天让调查偷偷潜入房间的人要清晰得多,林远却没感到半点儿轻松。即使他能从这些完全不同的证词中找到一或两点相似的部分。
但这些人讲出这些故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们故事里的内容对她们本身有什么好处?证明休尔顿23号到底谁才是最后的幸存者,又或者想让他找出到底谁才是真正死掉的那个人?
“也许是你父母的某个很亲近的朋友,曾经答应他们在你成人礼的那天送出一份惊喜。于是偷偷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格瑞点点头,神情有些萎靡,“我为此特意找到了院长,还有经手当时我家案子的调解员。”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少数知道我存在的人见面后也会很尴尬,这份贵重的礼物绝不会是那些人送的。”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说到这儿,格瑞显得更紧张了。“我发现,这条钻石项链会跟着我。”
“难道它还会长腿跟着你走吗?”
林远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事实上,这一点也不好笑。
格瑞为此瞪了他一眼。
“不,这东西总是突然出现,比如说我证在打工的汉堡店做着一份三明治,这条项链却会突然从我家的首饰盒里出现在工作台上。”
“走夜路的时候,身后有时候会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脚步声。虽然是一条小巷,但我确定那里不会出现回声。你懂那种迈出一步却会有三个声音同时出现的感觉吗!!”这些回忆显然并不美好,格瑞的眼神里带着惊恐。
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
“我回头了。”
“那种时候,人真不应该回头。可是看不见让我感觉更害怕。”
“于是我又看见了躺在昏暗灯泡附近的熟悉钻石项链。因为害怕,我将它留在了工作地方的储物柜里,它却又跟着我出来了。”
“我不敢再去捡它,转头疯了一样的跑。不到一百米的小巷我跑了很久却没有跑出去,甚至就像站在原地一样。”
“我一回头就是那条项链,我一跑起来就是不断重叠的脚步声。”
“直到我拿起了那条项链,直到我把它握到手心里,脚步声才消失了,我才能从那条巷子里走出来。”
格瑞的故事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她跟钻石项链展开了相当长的拉锯战,对方会出人预料的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包括在她上厕所按下冲水键后突然堵塞马桶。
只有她时刻拿着这条项链,怪异的事情才不会出现。
格瑞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得不将它戴在脖子上,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那些怪事缠上。”
“可是现在,这条钻石项链越来越沉了,沉重到让我总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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