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神魂交融
沈离舟折了一杆竹苇,含在嘴里,语调含糊,“我很快回来。”
扎入水流很快消失不见……
夜色更浓,暗涌渐起,凉意通身藏于身,沈离舟潜入护城河,水下有暗钉,稍有不慎便会随着水流激荡扎穿了去,河很深,完全摸不到底,若是强攻趟过河,必然损失惨重。
沈离舟摸探一番,原路返回,似水鬼无声无息,游上了岸,他神色有些差,朝着薄奚允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马儿踏铁声显得缓,头靠在薄奚允肩上,发梢润湿他肩膀,热气呼在耳后,传来沈离舟的低笑声。
“还笑得出来,护城河里头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不成?”薄奚允微微侧头,这样离沈离舟远了些,收拢了凌乱心思。
“护城河里头暗钉密实,若是搭叠梯强过,只要被打落水中,必死无疑,还得再好生想想,嗯……”
沈离舟又靠了过来,因困意声线染上一丝慵懒,将薄奚允的腰揽得更紧,又低笑出声,“借我靠靠,阿允。”
月遮浓夜,风声渐起,沈离舟闭着眼偷来片刻安愉,薄奚允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扯过缰绳,“真拿你没办法,我们早点回去。”
“嗯。”沈离舟双手环住薄奚允腰身,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他背上,薄奚允闻到一股血腥气。
待两人回到营帐,薄奚允看向沈离舟,眼神在他身上乱扫,“护城河下头暗钉扎着你了?”
沈离舟往榻上去,血落在地上,他蹬掉靴子,挤出一抹笑,“我累了,明日再说吧。”
薄奚允上前几步,手探他墨色衣领上,被沈离舟捉住了手,“别这样,我没事。”
“对,你没事,我有事。”薄奚允解了他衣衫,里衣被染成血色,大腿处被暗钉扎了个穿,方才沈离舟可真是能忍。
“还好未扎着骨头,皮肉之伤,我如今治不了,我让齐邵来,替你包扎。”薄奚允要起身,被沈离舟拽回了榻上。
“别跟齐邵说,他那个大嘴巴,明日裴远裴召便都知道了,箱笼里有包扎用的棉纱和伤药,你替我上药就好。”沈离舟面色凝重,薄奚允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神力尽失。
薄奚允拿了伤药,抖搂在伤口处,沈离舟咬牙,冷汗直下,薄奚允手中动作轻了些,“肉体凡胎,逞什么强,你就坐镇后方,哪需要你去探查。”
“军中势力盘根错节,李振南与我不交心,探子难免有疏漏,我想着亲自去看看情况,饶城之战难打,我想减少伤亡。”
“咸吃萝卜淡操心。”
薄奚允在沈离舟腿上绑了个结,沈离舟眼神落在棉纱结上,“这结打得好,不易松脱,还挺美观。”
“长生结,本是素女娘绑住心悦之人的术法,可我觉得这结,绑伤口才得劲。”薄奚允又在沈离舟身上小刮擦处,抖了药粉,而后收了药箱。
“事情是做不完的,身体重要。”薄奚允掀开帐帘,要回自个儿那处营帐,又转过头,“离舟,饶州城,别逞强。”
沈离舟手撑下颌,微微点头,又朝着他招手,那模样跟青楼妓子招揽客人时分毫不差,“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你过来。”
“就这样说,我听得清。”薄奚允一半脸拢入暗里,看着外边。
沈离舟坐了起来,光着脚到了跟前,拽住薄奚允衣角,“一时半会说不完,这等私房话,我可不想第三只耳朵听到。”
“什么事?”薄奚允瞧着他身上伤,又渗出血来。
“关于你神力尽失,这件事,你就没得要说的?”沈离舟吹灭了烛火,瞬间营帐内不透一丝亮。
两人面对面,却看不清样子。
“沈离舟,你管的太宽了。”薄奚允语气很冷,沈离舟越界了,可神力尽失这件事,确实瞒不住他。
沈离舟手沿着衣角向上,抚上薄奚允肩膀,手心很烫,贴着薄衣也显得轻佻,“这件事与我有关,对吗?”
两人略微沉默,薄奚允拍掉沈离舟那只手,“人不觉着痛,就是因为伤得狠了,待明日你那腿就得拖着走了,我让齐邵给你削个拐杖出来使使。”
“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且三日后我要见宋豫章,现在外头当是都知道了。”沈离舟声音压得低,在薄奚允手上落字。
“不必想的那般长远,顾及好眼下便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中有你推不走,命中无你留不住。”
“我不信命。”沈离舟头垂下,拥他入怀,额头相贴,滚烫得很,“三日后你跟我一同去,周知雪怕是要露面,他不是你老熟人么,当是叙叙旧。”
“你知道得可太多了。”薄奚允舔了舔唇,与沈离舟靠得太近,能感受到他变化,“离舟啊,你发烧了。”
沈离舟手抚上他肩膀,鼻尖贴着他眉目,缓缓下滑,一贪再贪,滚烫相贴于唇,暗处不见光亮,掌心也跟着滚烫,随后被一把握住,十指紧扣。
他索要薄奚允的爱意,齿叩在他软处,要将他点燃为止,沈离舟一点一点让他沉沦于燎原之火。
沈离舟抚上薄奚允肩膀,低笑说,“阿允,我还想要。”
薄奚允有些难受,被他一番挑逗,恶诅快要压不住,只觉得浑身发软,沈离舟还真是个天生坏种,将他从神坛拉下,坠落进欲望里。
沈离舟一点一点摸索,这张脸他熟记于心,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咔哒一声,蹀躞落了地。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管渡我。”沈离舟声音染上情动,手抚上薄奚允的腰,触着他硬处,神魂皆在颤鸣。
在黑暗中,神魂交融,不分彼此,抛开一切世俗,行了一场柔色云雨。
“待饶州城拿下,我们回梵城的宅子住上一段时日。”沈离舟玩着他头发,因落了汗而黏腻。
薄奚允抽出那缕头发,起身掀开帘,语气有些冷淡,“到时候再说。”
沈离舟觉着他有些乖戾,在榻上翻身坐了起来,朝着薄奚允喊道:“去时是个浪子,归来是个信徒,万千人里,我定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别,我腰疼。”帐帘落下,那身玄青衣袍随之消失了去,沈离舟摩挲着虎口,有个牙印,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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