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救人
壮汉将绸布拉下，露出水缸中的鲛人。
银白色的鱼尾，上身穿着淡蓝色的衣服，头发和鱼尾是一样的颜色，因为鲛人是背对着沈默，所以沈默并没有看到鲛人的脸。
合欢看到鲛人并没有面对着沈默，对着站在水缸边的壮汉打了个手势。
收到合欢的命令，壮汉对着沈默说：“失礼。”
说完，壮汉踩在水缸边上的一块金属板，将手伸进水缸中强行将鲛人的脸掰向沈默。
鲛人有着一双剪水瞳，小巧的鼻子，并未点上唇脂却红艳的双唇，鲛人的皮肤很白，脸蛋因为被壮汉紧捏着而被捏出了红痕。
壮汉捏的太大力，鲛人疼得掉下眼泪，鲛人的眼泪在一离开眼眶就变成了一颗颗珍珠。
“怎么样客人？可否满意？”合欢问道。
“嗯。价格多少？”沈默在看到那银白色的头发时就确定了这是他要找的鲛人。
“那就看客人手上有多少了。”
“透个底。”
“四十。”
“八十。”
“哎呀！客人真是大方啊！那客人您是要送上门还是自取？”
“我自取，等会我离开就要带走。”
“那八十……”
沈默递给合欢一个木牌说：“镜台东南方向八里处有个仓库。”
“多谢惠顾。”合欢收下木牌，笑得十分魅惑。
沈默站起，整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对着合欢说：“我要走了，给她一件衣服。”
“知道了。”合欢答应道，她将木牌收进自己衣袖里，拍了两下手。
捏着鲛人的壮汉松开鲛人的脸，转而去拉鲛人的手，鲛人拼命挣扎，可惜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壮汉的手。
壮汉手猛地一拉，将鲛人拉出水里，这时，另一个壮汉走到水缸边，踩上另一边的金属板，两个壮汉合力将鲛人拖出水缸。
壮汉的动作有些粗鲁，鲛人在被拖出水缸时，鱼尾在水缸边上摩擦，鱼鳞被磨下来好一片。
鱼鳞被磨掉的疼让鲛人忍不住痛呼，听到鲛人的痛呼，合欢眉头微皱，对着壮汉说：“小心些，这可是客人高价买下来的！”
听到合欢的话，两个壮汉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颤，迅速对着合欢说：“对不起，对不起。”
“快点。”沈默没什么耐心，他才不管这个鲛人怎么样，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好的。”合欢看向两个壮汉，比了个手势。
看到合欢的手势，两个壮汉的动作加快了些，同时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鲛人的鱼尾在完全离开水后就变化成了双腿，她瘫坐在地上，刚才将她拖出水缸的一个壮汉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鲛人的双臂上，将鲛人拉起来，强迫鲛人站着。
合欢走到鲛人的面前，一只手搭在鲛人的肩上，下一瞬，鲛人身上被水打湿的衣服变干了，另一个壮汉上前，手里拿着一片式襦裙和一条锁链，帮鲛人穿上裙子。
裙子穿好后，将锁链困在鲛人的脖颈处，锁链的另一端由合欢拿给沈默。
沈默一拉锁链，鲛人被迫的往前走了几步，确定鲛人能走路，沈默毫不怜香惜玉的拉着鲛人走了。
笼子里的人在看到沈默拉着鲛人走了，眼中的顿时出现了绝望，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沈默说出一些污秽语言，说自己会什么，能够让沈默不无聊什么的。
然而他们在沈默的眼中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他又不是枫业，也不是神，他为何要救他们？
沈默不理会身后的声音，拉着鲛人离开，鲛人走之前回头看了眼那些笼子里的人，眼中染上了同情。
在沈默和鲛人离开后，合欢看向笼子里的人们，美眸一眯，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说道：“你们要是再吵闹，我不介意让你们去一回深渊。”
听到合欢的话，笼子里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在场的壮汉都紧张得绷紧了身子。
“很好。你们先把这些商品送回去吧，我要去收东西了。”合欢拿出衣袖中的那块木牌，脸上的笑逐渐加深。
沈默拉着鲛人出了院子后，就把鲛人脖颈处的锁链拿下来，正准备将鲛人送进魔界，让在魔界的手下把鲛人送回海里。
“沈默？”枫业的声音在沈默的身后响起，沈默的身体僵住。
为什么？为什么枫业会在这里？他现在不是陪着寿带那个小姑娘吗？
不对，他已经变装了，装不认识混过去就行了。
可惜枫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果然是沈默，原来你喜欢红色啊，我自从遇见你以来就没过你穿过除黑色的衣服，今天看你穿红色，突然觉得红色还蛮适合你的。”
枫业从沈默身后不远处走到他的身边后，才看到沈默面前站着一个鲛人。
枫业在鲛人和沈默之间来回看了几回，虽然心中莫名生出一些酸意，但是嘴上却说着：“原来我打扰你们，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你们继续。”
听到枫业这么说，沈默心中瞬间慌乱无比，他急忙拉住枫业，对着他说：“你误会了！我和她没有关系！”
“这个，你和我说没什么意义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枫业越说声音越小，但是沈默听得很清楚。
他被枫业这句话刺了一下，是啊，他不是枫业什么人，所以他做什么枫业都不会在意。
但是他还是想解释一下：“这个鲛人真的和我没关系，他是我买下来的，等会我会送她回海里。”
“买下来的？我记得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不允许买卖人口啊？”
啊！完了！不小心说漏嘴了！
在面对枫业，沈默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智商直接少了一半，虽然有些苦恼，但是他不愿意改变这个现状。
“你在哪里买的？半个时辰前你不是还和我在一起吗？这鲛人是不是你在刚才买下来的？”见到沈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枫业明白了什么，于是越来越多的问题问出。
“这个……”沈默无比心虚，不敢去看枫业。
枫业也不问问题了，就一直盯着沈默，沈默被盯了一会，就顶不住说出了那间院子的秘密，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救鲛人的原因。
那间院子是一个地下人口贩卖场，而且不止莲京有，整个大陆每一个较大的城市都有这么一件院子，但是莲京的这件院子是总部。
在这个贩卖场，用来交易的不是货币，反而是人！
刚才沈默就是用八十人买下了鲛人，而他说的地方的就是放着他今天用来买鲛人的人。
“那你知道这个贩卖场的背后之人是谁吗？”枫业虽然这么问沈默，但是心中已经认定沈默是知道的。
“就是现在的天正宗的掌门和柯雨。”沈默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一是怕枫业听到后会生气，二是怕枫业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到掌门面前去把掌门剁了。
但是在被枫业盯了一会后，他顶不住就说了。
可是沈默的意料的是，枫业在得知贩卖场的背后之人后，枫业并未如沈默所想的生气，反而十分平静。
“你，不生气吗？”沈默试探的问道。
“生气倒是有，但是没有多生气，反倒是有种觉得贩卖场的背后之人本来就是这两人的感觉。”在面对沈默时，枫业不知为何，会不自主的将自己的心里所想的全盘托出。
他在何时变得如此信任沈默了？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只是，为什么这个贩卖场要以人换人？”枫业边说边看向沈默，他觉得沈默绝对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献祭。”沈默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献祭？向谁？”
“向很多个感到无聊和不公平的人们。”沈默是在第一次轮回时知道这些事的。
现在大陆上无论哪一界，都已经出现了黑雾，天正宗的人都将黑雾称作深渊。
黑雾源头就在莲京天正宗内部，沈默不知道具体在哪，但是知道天正宗每年都会将十个人扔进黑雾中。
黑雾在得到十个人后，会安静一年，不会到处去捕捉吞噬各界的居民。
不过奇怪的是，今年已经献祭给了黑雾十个人，但是黑雾依旧在闹腾，虽然闹腾得不比献祭之前欢，但是足以引起恐慌了。
不知是谁将黑雾会捕捉吞噬居民的事和黑雾的源头透露给妖魔，现在妖界有好多大妖都准备联手攻击天正宗，要将黑雾消灭。
魔界有他压制，暂时没有多少魔敢随意行动。
在第一次轮回时，他曾经和妖界联手，一起攻打天正宗，结果却是全军覆没！虽然天正宗受到了重创，可是天正宗依旧屹立不倒！
而他又失去了枫业。
第二次轮回他得知了，要想消除黑雾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将黑雾里那些人们想要的人送给他们，就算尸体也行。
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黑雾里想要的人是谁，那人就是寿带。寿带住在她现在所在的宫殿里面，就算他实力再怎么强大，只要寿带不想出去，那么寿带是绝对出不了那间宫殿的！
他试过用话语引诱寿带自己走出宫殿，就算让魅魔来也无法让寿带有想出去的想法。
于是他准备迷晕寿带将寿带扔进黑雾里去，结果寿带百毒不侵！
想要打晕寿带，就算点寿带的睡穴，寿带也不会睡下去，无奈沈默就想着杀了寿带，把寿带的尸体扔进黑雾里。
可是沈默没想到的是，在他用了多种方法，每种方法都成功的情况下，寿带依旧死不了！
沈默曾经将寿带的头砍下，但是没过多久，寿带的头就会消失，然后寿带的脖子上面会再次变出头，而且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既然杀不死寿带，那么毁掉寿带的灵魂总能杀了她！
得知噬魂刀在天正宗，他就在天正宗上下到处寻找，结果因为被枫业看到，无意间发现这个贩卖场，得知天正宗是如何收集用来献祭的人的方法。
但是，第二次轮回沈默并没有找到噬魂刀，他再一次的失去了枫业。
第三次轮回，他总算找到了噬魂刀在哪里，不过太迟了，找到的时候，枫业死了。
这一次，他提早找到了噬魂刀，准备杀了寿带，可是这次出现的那两个女人阻止了他！
而且好像还有着轮回的记忆。
面对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人说的话，沈默是不想照做的，但是他心里清楚，想要救枫业，不只是将寿带送给黑雾这么简单！
所以他答应了。这回，他要寻找到这个黑雾的真面目！
“那这些人在何方？”枫业问道。
“在一个你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是吗？”
“你，想去救现在贩卖场里的人吗？”沈默试探的问道，他知道凡人对于枫业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怕枫业会不管不顾的冲进贩卖场里救人。
“你把我想得是有多傻？我就算再想救，也分得清楚时机啊。现在你已经救了这个鲛人我以及很开心了，走吧，我们一起送这个鲛人离开吧。”枫业无奈一笑。
“嗯。”沈默发现，这一次轮回的枫业，和前几次的不一样了。
鲛人其实是能听懂两人在说什么的，她的姐姐水柔教过她凡人的语言的。
听到两人说要将她送回海里，顿时有些着急了，她连忙拉住枫业的袖子，说：“能不能请你们先不要送我回海里！我有要事找我的姐姐！”
看到鲛人拉住了枫业的袖子，沈默瞬间有些后悔救了这个鲛人，但是枫业不喜欢他不让别人扯他的袖子，于是他只能带着杀气的看着鲛人。
闻言，枫业倒是惊讶的看着鲛人：“你会凡人的语言？”
“是的。是我姐姐教我的。”
“你说你有要事找你姐姐，那你姐姐在哪里？你姐姐的名字叫什么？”
“我姐姐原名水柔，在凡间她自称叶悦，但是她前段时间说要去找人就离开了海里，现在我不知道我姐姐在哪。”鲛人说着说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沈默看着鲛人拉着枫业的袖子，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
枫业听到沈默的话后，瞪了他一眼，沈默原本还想多说几句，但是在接受到这一眼的沈默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鲛人在听到沈默说的话后看了沈默一眼，结果看到沈默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放开了枫业的袖子，并且往后退了几步，远离枫业。
在远离了枫业后，鲛人感受到沈默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了。
“那你姐姐有没有说过要找谁？”
“她曾经和我提过，好像是去找一个人的转世，对了，姐姐说过那人的转世是昆仑宗弟子！”
“那我可以知道你要告诉你姐姐的的要事是什么吗？”枫业的语气很温柔。
枫业温柔的语气让沈默心中冒起了酸水，枫业还没有这么温柔的和他说过话！
鲛人看着枫业，想了一会后说道：“请问，您是否是神？”
“我是。”枫业倒是没想到这个鲛人能看出自己是神。
“那么说给您也是可以的。在十天前，鲛人族受到来自不明人士的攻击，差点被灭了族！”鲛人说着说着，脑海中回想起十天前的场景，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变成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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