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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试比谁更胜一筹


一日之内红事变白事,红妆改缟素,除了唢呐没有白来一趟外,其它的通通要重新换过一遍。

        南宫瑶华进门半日就成了当家主母,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得忙碌了起来,一会儿这个来请示,一会儿那个要安排,就把黄衣少女暂时晾在了一边。

        只是这个“晾”委实多了有点儿屈辱性。

        一间大铁房子,正中用八根大铁链子吊着一个三尺见方的大铁笼子,黄衣少女就这样被塞了进去。即便她的个头儿不算高,却也是想站站不直,想躺躺不平。两只手还被稍细一些的铁链铐得牢牢的,只轻一动弹就会带出一连串的呛啷响声,跟打铁似的。不过好在这间屋里灯火照明还算亮堂,不然真觉得怪阴森。

        平平无奇的小镖局,关人不用柴房却内设有这么一间精密的铁牢,说里面没点儿故事,任谁也不会相信。

        少女刚被抛到这里的时候那叫一个死缠烂打的不愿意,吵吵嚷嚷地要出去,眼泪啪啪的也没少流,哀求讨饶的话更没少说,真跟有多大冤屈似的。但等到灵宝玄门的弟子撤了下去,她就立马收回了情绪,多一点儿都不浪费。

        摸着囚困着自己的铁笼,根根精铁凉飕飕,她稍一沉思,很规整地跪了下来叩了一拜,嘴里念叨:“上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请保佑同病相怜的我能心愿得成,顺利脱困。”说完续上了两拜后才又换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盘腿而坐,入定一般地开始了闭目养神。

        她很安静,安宁,没有蹦蹦跳跳,退却了嘻嘻欢笑,与喜堂之上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冰如霜。

        如此来到了第三天的傍晚,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响动。

        少女脸色一变,情绪飞转,不但立即耍起了娇,扮起了柔,眼泪也是说来就来,装一副凄凄苦苦的样子嘟嘟囔囔着:“欺负人,欺负老实人,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又关又锁,还不给饭吃。有伤不给治,回头饿坏了肯定也不给赔。爹啊,娘啊,女儿好惨呐。”

        “不必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极清极凉的声音,好听,却也让人难以亲近,确实配极了南宫瑶华。

        少女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抓着铁栏杆伸头往下看。她被吊在半空中,于高处俯视而下却依旧是个弱者模样。受困的处境还是其次,实在是她被眼前人的美丽彻底折服。

        南宫瑶华,换去了红妆嫁衣,以一身青墨色的素衫来尽显窈窕。洗去了胭脂红粉,眉目已非单用“如画”二字能够形容,更是一份天然的景色。云发葱葱不着珠翠,定是那俗气的金、廉价的银知道自己配不上。难怪喜堂上的她要始终顶着盖头不给人看,这样的美丽真真比无常鬼还能勾魂。容不得同性人去嫉妒,该有只会是望尘莫及的羡慕。

        “新娘子,你好漂亮啊。”

        如此真情实感并未让南宫瑶华的脸上泛起一丝丝波澜。

        实觉碰了钉子,少女也立马转了态度,摸着小脸儿,认输却不服输:“不过我也不丑啊。”她说着探头向门口望,望完后回头来失望地撇嘴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不够?”南宫瑶华轻飘飘反问。

        “我倒是无所谓,实在是为你着想。”

        “呦,口气不小,还真以为捉一个你需要占多少个人头?”

        “看看看,想差了不是?你们灵宝玄门的人,除去了漂亮的小哥哥,是不是都把‘不识好歹’当传统美德呢?”

        少女“啧啧”了两声,挺了挺腰背,松弛了一下筋骨,故意用手镣敲打铁笼发出“啷当”的声响来配合着起范儿:“你来此肯定不是为了关心我,既然是审问就该再多带个人来做文书,也好让我当即画押,完事儿好往官府里送。怎么样?我是在为你省事儿,不算是为你着想吗?”

        南宫瑶华轻一声哼笑,手中长剑一亮:“这难道不比铡刀来的痛快?”

        “哈?私刑?喂,你们这是要搞私行吗?身为武林正派人士难道都不讲究要遵守律法吗?”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呃……这意思是自成组织,自带规矩吗?那我岂不是即便有冤也注定了无处去申了?”少女连连娇声带委屈,嘟囔着小嘴说:“既然规矩是你说的算,那你想听什么我都尽量顺着你说,说完了你就放我走,好不好?”

        南宫瑶华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一双冷目紧锁着她。

        少女非常坦荡地与之对视,还故意表现得无知又无辜,配着“嘿嘿”的笑声。

        南宫瑶华轻瞟了一个白眼:“别再装傻充愣了,我只问你菩提血是从何处得来?”

        “哈啊?你竟是来关心这个啊……”少女连发“啧啧”声,装着蛮失望的样子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线索,追究你夫君与公公的死因呢。好歹算是亲眷了一场,啧啧,曲终人散,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刷”的一声,南宫瑶华的长剑已有半边出鞘。

        少女连忙摆手:“诶诶诶,别急别急啊。收回去,收回去,赶紧把剑收回去!我是喜欢你这个问题的,毕竟你要真问我庄家父子的死因,我是确实不知道,但菩提血的相关,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她说完眨巴着眼睛像星星一样,盯着南宫瑶华将利剑收了回去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你早说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菩提血,早说我就早给你了,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不过就是我自己做来玩玩儿的。”

        南宫瑶华一惊讶:“你会研制?”

        “嗯!”少女点了点头,马上换了讨价还价的口吻:“那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会放了我?”

        “我既知道了想知道的,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跟一个不相干的人纠缠。”

        “当真?”

        “不然白养着你,是指望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吗?”

        “哈哈哈!”少女笑得伶俐:“你这个玩笑我还挺喜欢,因为听着我比你长寿。”

        长剑出鞘的声音再次传来,少女忙慌着说:“诶诶诶,收回去,收回去,我这正要开始说配方了!”

        再听到了长剑回鞘的声响,她长出了一口气,“嗯嗯”了两声后,托着圆圆的小脸开始了边想边说:“有桃花、兰花、茶花、海棠花……嗯……好像还有三色堇。反正应季的花都加了点,碾碎,滤滓后晒干,再制成粉末就行了。不过加没加蜂蜜不太记得了,但想来区别应该也不大,不行你就都试试吧。”

        话音终了,本就凉飕飕的铁屋子里像是又凝上了一层霜,半晌没再有了声动。少女感觉有点儿尴尬,就给自己拍了拍掌,干涩地笑道:“我觉得我说得还不错呢,哈?”

        南宫瑶华丽颜生厉,妙目中寒气尤盛:“你在说什么?”

        “配方啊,你不是问我该如何研制吗?”

        一道青光闪过,再定睛时南宫瑶华手中的长剑不但已经出鞘,剑尖上更有鲜血滴落而下。

        少女愣了一下,立马捂着肩膀哀叫:“啊啊啊……疼疼疼疼,疼死我了。”

        她移开手又看了看伤口,然后是又急又气:“新娘子你……竟然在原伤口上又给我划拉一下?要不要这么精准!而且我都告诉了你配方,你还伤我?说话不算数,是不是人了还!”

        南宫瑶华横剑再起,少女吓得忙往铁笼的角落里躲,颤颤地带着哭腔:“错了错了,我知错了。你直说你想听什么,我都顺着你说便是!”

        “我只问你菩提血。你若再跟我打哈哈,我就戳得你浑身上下每一块肉都流血。”

        少女目中有惧、脸上有戚,直把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什么菩提血、罗汉汤,你若是指喜堂上的香味,那就是我香囊里的香粉。当时之所以说是毒药,就是借个名号唬唬人的。你们自己没人敢上前验证,这才让我得了逞。”

        “你把我当三岁孩童了?”说话间,南宫瑶华又是一剑刺了来。

        少女因提前有了提防,滚了个身,勉强躲了过去。但笼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能容她躲上几个来回?

        她气得猛踹了一脚铁笼,重重“哼”了一声道:“我把你当七老八十的老奶奶够不够?总拿把剑来吓唬我,真当我不会还手吗?”

        南宫瑶华眼含轻蔑,少女也暗暗地目露精光。她甜甜一笑,一个斜身侧到了铁笼的笼口,抬手从发间取出了一根细簪往锁口里拨了一拨……

        “啪”的一声,锁落笼开。

        她随即一跃而下,但因肩上有伤,一时间没能掌握好平衡,落地时打了个趔趄。

        关键的气势没控住,她还“哎呀”了一声,但也赶紧站直站好。

        等将细簪重新插回了发中,她掸了掸衣角,摆着谱地笑道:“新娘子,你吃亏就吃在了不爱打扮上,要知道女孩子的发饰就是最好的随身钥匙。”

        南宫瑶华冷笑道:“你开锁的时候我完全可以直接挥剑挑了你的手筋,知道我为什么不那么做吗?”

        “空拳难抵白刃,我没有武器,你就料定了我打不过你呗。”

        “感觉到不公平?”

        “待会儿你就会感觉到!”

        少女颔首轻笑,青葱玉指轻轻地摸了摸盘在腰间的骨鞭,继续道:“新娘子你美丽出尘,自然不需要多余的配饰再点缀。可我嘛,什么叮叮当当的东西都爱往身上挂。一来可以修饰一二;而这二来嘛,保不齐在哪个关键时候就能用它来……抵御一二。”

        话音一落,她扣开了系腰的暗锁,骨鞭立马像是一条白色细蟒复活了过来,“嗖”的一下,滑入了她的掌中。

        示威?炫耀?总归她是在故意向南宫瑶华做展示,来显示她的武器才更有精妙的所在。

        瞧着这条骨鞭,像是由一条完整的人类脊椎骨制成,但每块骨骼的连接处又能伸能缩,伸到最长时更能比平时状态时长出数倍之余。鞭侧的两边还有凸出的骨刃,细薄交错,软中有硬,刚中带柔。试想若能将其尽力施展,收放间定能翻云卷浪。

        “好东西,确不寻常。”南宫瑶华点了点头,勾起一抹淡笑:“这就是你放心让同伙先行离开的原因?”

        少女轻一挑眉,反应到“同伙”一词的指代,回想起了小川扮作花魁的样子,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南宫瑶华见之不悦:“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少女收回思绪,敛去笑意,算作了几分认真道:“我自知本事微薄,但仗着兵器趁手,保不齐和新娘子你也能浅试一下高低。只是不晓得你这么骄傲的人,若不小心输了,会不会喊人来帮忙啊?”

        “这你放心,牢门我都没锁。只要你有本事出得去,我就绝不去追。但如果你出不去……就必须老老实实地把菩提血的秘密告诉我!”

        少女不耐烦:“哎呀,说了八百遍了那就是普通的香粉。”

        “哎呀,说了八百遍了我不是三岁孩童。”南宫瑶华很耐烦地学起了她的话,虽说口吻冷冰冰。

        少女愣了一下,竟觉得与眼前的冰山美人多了一分亲近感,不由地咯咯笑出声来。

        南宫瑶华依旧冷漠:“不如先把你腕上的枷锁开了再笑?”

        少女一边取发簪一边警惕地说:“如果你在我低头开锁的时候偷袭我,我会看不起你的。”

        南宫瑶华二话没说,后退了一步,怡然而立。她将持剑的手也背在了身后,以此来表示自己完全不在备战之态。

        少女满意地“嗯”了一声,取了发簪,埋头捣鼓起了手铐。但很快,她的眉头就跟这手铐一样锁得紧紧的了。

        不同于方才的铁笼,腕上的铁铐竟完全找不到锁眼。她又尝试去撬动链接的缝隙……见鬼,空见有缝,却又密不可插针。

        少女气急地将发簪扔在了地上,又从耳廓上取下了一枚耳钉再来试,结果全无两样。

        她泄了气:“新娘子,你早知会这样?”

        南宫瑶华也不谦虚,点了点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拆掉你的发簪,扯下你的骨鞭了吧?你的双手被铁链束缚着,用刀剑这种硬兵器或许勉强可以做些抵抗,但想要执鞭来做攻守,怕是怎样的高手都会难以施展。所以比起完全没有武器,空拿着武器却偏偏用不了,后者是不是更让你觉得憋屈?”

        “新娘子,你欺人太甚了!”少女气得猛一跺脚,把手往前一伸:“你给我打开。”

        “告诉我菩提血的秘密。”

        “我告诉你奶奶个嘴儿!”

        说话间少女手中的骨鞭已经增长了一倍有余,鞭侧的尖刺更是倒勾而出。

        但见他她软腰轻撤,骨鞭犹如环蛇一样绕至到她的背后。再见她手腕处使力一抖,骨蛇猛而颤动,蓄势奔袭。

        然而鞭法的好坏极度依赖于执掌人手腕处的灵活程度,在少女猛而甩力的下一瞬,她手中的骨蛇就与她腕上的铁链纠缠到了一起。

        不但没能如愿地奇袭南宫瑶华,骨鞭的鞭梢更失去了控制,调头来险些甩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少女气急又无奈,只能将骨鞭收回到了腰中。

        南宫瑶华正欲宣告不战而胜,少女灵光一闪,索性甩着铁链就攻了过来。

        南宫瑶华后撤一步,侧身旋手,长剑倏地格挡而去。

        纵横交错,剑链相击,刺剌剌是一连串刺耳的响声。

        一招过后不见强弱,但少女肩上的伤已经沁出了血红。她纤腰轻摆,想要换力再攻,南宫瑶华也不愿只做抵挡,干脆先一步长剑劈至。

        这一剑虽不至太快,但极其凶猛,像是全力以搏。

        少女后退了一步,横出铁链来拼力地挡在了面前。

        如此的一劈一挡之间,就听“咔”的一声,白刃乍光,南宫瑶华手中的长剑断成了两截,而桎梏少女的铁链却完好无缺。

        少女像是赢了,却也愣了,惶恐之色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胜。

        南宫瑶华断了佩剑,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真遗憾,你的小计谋又没能得逞。不妨实言相告,锁你的铁链名曰‘地久天长’,一般兵刃又岂能轻易断得了它?”

        少女翻了个白眼:“那敢问何为‘二般’的兵刃?”

        “蚩尤剑?共工斧?或许你可以往上古神话中去寻觅一番。”

        少女面露不屑:“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比所谓的地久天长更像个神话。”

        南宫瑶华也不与她抗辩,只回转到自己关心的问题上:“你输了,菩提血该给我了!”

        “猜拳还讲究三局两胜,一招你就定输赢?”少女将余光再次瞟向门口,含嗔再问:“还是像你方才所言,只要我出的去这门,你便不再阻我?”

        “可你出不去!”话音末了,南宫瑶华立发全招,空拳来袭。

        别看她身姿轻盈,玉臂纤纤,拳脚却十分沉雄。少女甩着铁链出掌相抵,但听“砰砰砰”三声,她的正胸之间就连中了三拳。

        少女忍痛还招,然而她掌风未至,南宫瑶华的右拳已经犹如巨锤一般再次猛砸在了她本就受伤的左肩上。

        实力悬殊,抵受不住,少女干脆不再接招,直接拔腿向门口跑去。

        然而她在速度上也逊于南宫瑶华,无论她直着跑还是迂回着跑,前方总有南宫瑶华的劲拳在等候。

        又是一拳击中了腹部,少女脚下不稳,栽坐在了地上。眼看新的一拳又要朝着她的面门袭来,她慌乱中忙喊了一声:“停!”

        秀手劲拳到底是停在了她的眼前,距离之近几乎已经抵触到了她的睫毛。

        “我认输!”少女喘着大气,直冒虚汗。

        眼前的拳头收了回去,少女昂着头,狼狈地仰视着居高临下的美人。

        “新娘子,你刚当真是冲着要我的命而来?”

        “我要你命做什么?我要菩提血。”

        “可是打死了我,你就永远得不到了。”

        “如果你注定了不告诉我,就不如直接打死,也就省得我日后每每多想。毕竟,我相信地久天长,也就不喜欢长长久久的挂念。所以,在此将你之前送给庄量山的话再送还给你,青山尚在,何愁无柴?”

        少女轻轻含笑,点头道:“对对,保命要紧。既然如此,这菩提血……我就拿给你。”

        她说着单手撑地,缓缓起身,一边慢慢地朝南宫瑶华走近,一边伸手作势去腰间取物。

        南宫瑶华的心下也多增了十分的谨慎,双拳在握,眼睛盯着少女,半点不敢眨动,毕竟鲶鱼即便上了砧板也一样滑不溜秋。

        不过少女走至跟前,真就递了个香囊过来。

        南宫瑶华小心接过,冷声道:“如果我发现里面只是香粉,我会捏死你。”

        少女垂首浅笑:“我又没说这里面就是菩提血。”

        南宫瑶华拳头竖起:“你果然又在耍把戏。”

        少女连忙推手:“但我也没说不给你。”话音落,她就猛而抬头,秀口一张,一枚晶莹泛光的细针急喷而出,正中在了南宫瑶华的眉心处。

        仓卒之际,南宫瑶华再出劲拳,然而拳风却是乍而起又瞬息灭。她只觉此刻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眉心中那微微的刺痛上,而全身其余的各处都只剩下了酸软无力。情急之下,她又急欲发动内功,又发现这内力根本聚不起来。

        “给你了,这一针就是菩提血。”少女苍白憔悴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疲笑。

        她绕过南宫瑶华,撑着身子向门外走去。却不想刚一到门口,就见得摩勒迎面而来。

        “你怎么出来了?”摩勒瞧见她,疑惑之下更有惊慌,赶忙奔上前来。向屋内一看,竟见得南宫瑶华软弱无力地歪坐在地上。

        青梅竹马的一路走来,他的师姐永远都配着一份凛然且不可犯之色,可此刻的脸上却透着他从未见过的娇柔和幽怨,直接把他吓得心疼极了。

        他忽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黄衣少女:“你果然是个妖女,你对我师姐做了什么?”

        “她是求仁得仁!”少女知道这会子根本解释不得,就欲转身先行逃遁。

        摩勒当然不能放了她,立马出招来擒。

        他只想拿人,不想伤人,可即便出来的一掌并未蓄上多少力道,但少女早前已经被南宫瑶华打得完全没有了多余的招架之力。就在两人的双掌交错之间,少女只觉心口猛地一疼,一口血登时喷了出来,且全喷在了摩勒的脸上。

        摩勒一愣,手下跟着一松,少女正借此机会靠着勉强够用的轻功一跃而出,落至院中,冲天竭力喊出了一声:“小川!”

        一抹红影于空中直坠而下,落没落地没看清,但在这红影过后,地上的少女也彻底不见了踪影。倒是空中飘来她有些气恼的声音:“小哥哥,我不喜欢你叫我妖女。记住,我叫邬山月,乌鸦带着小耳朵,游山伴月。”

        摩勒没心思听这些,也管不着是不是在放虎归山,只赶忙跑去探看南宫瑶华的情况:“师姐,你可还好?”

        南宫瑶华瞟了他一眼,忽觉得浑身的力气又弱了三分,眼前都模糊了。但她还是咬着牙,在彻底无力之前清楚地说:“趁着这药力正盛,快去请药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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