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我只是老了，并不是傻了
卓立天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跨出的右脚停顿在半空中，张着嘴，满脸震惊的看着客厅里的一幕……
只见纤瘦的穆澄瑆左手一把抓住了卓思源的右臂，右手扯着卓思源的衣襟，身体一侧一顶，一个过肩摔就将卓思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嘶——”卓思源的后背重重的砸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疼得他当场龇牙。
然而这还没完，只见穆澄瑆双手插在裤兜里，抬起右脚用力的踩上卓思源的胸口，脚尖还碾了两下。
卓思源吃痛得整个五官都扭曲了，努力瞠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穆澄瑆：“穆澄瑆……你敢……”
穆澄瑆闻言不屑的挑了挑眉，随后弯腰凑近了卓思源，伸舌舔了舔下唇，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嗜血的狠厉：“我说过，不要来惹我。”
说完，他又故意碾了碾踩在卓思源胸口的脚，顿时又惹来卓思源一顿哀嚎。
他又向下压了压腰，凑得离卓思源更近了一些：“再惹我，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看着穆澄瑆狠厉又嗜血的表情，躺在地上的卓思源顿时打了个冷颤，眼中迅速的划过一抹惊恐。
眼前的少年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穆澄瑆吗？
卓立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抬着的脚下意识的落下，结果差点一脚踩空，幸好他反应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栏杆。
听见楼梯口传来的动静，穆澄瑆眼角扫到了卓立天的身影，他撇了撇嘴收回了脚，懒懒的抬眸朝楼梯口看去。
卓立天敛了敛神，沿着楼梯走了下去，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穆澄瑆：“你……他……”
此刻他的内心依然充满了震撼，他从没有想过，小瑆竟然……竟然如此强悍，刚才那个过肩摔，动作流畅得就像是专业受过训的。
原本听见卓思源声音冲过来的他，抱着的是保护小瑆的心态，结果却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而卓思源在见到卓立天后，立马哇哇大叫起来：“大哥，臭小子打我！”
卓立天面色不虞的瞥了他一眼，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先挑的事吗？
穆澄瑆不屑的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卓思源，随后神色淡淡看着卓立天，将他的震惊和诧异都瞧在眼里，扯了扯嘴角承认道：“恩，我打的。”
卓立天嘴角一抽，这孩子还真……敢作敢当，至少比卓思源那小子闯了祸就推卸责任强。
他深深吸了口气：“我……看到了。”
“哦。”穆澄瑆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穆澄瑆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卓立天有些头疼的抬手捏了捏眉心：“那个……为什么……”
他想问的是，穆澄瑆为什么身手突然这么好了，然而这没头没尾的话，却让穆澄瑆产生了误会。
只见穆澄瑆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能打吗？”
“……”卓立天被问得语塞。
这是能不能打的问题吗？
神情艰难的看了一眼卓思源，这个问题他能回答吗？
就在这时，在院子里散步的卓老太爷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三人，不解的朝着地上的卓思源说道：“大冬天的，你这孩子怎么躺地上了。”
见到是卓老太爷回来，卓思源立马跳了起来，跑到卓老太爷身边，指着穆澄瑆就怒道：“太爷爷，这小子打我。”
卓老太爷闻言朝穆澄瑆看了过去，只见穆澄瑆立马从兜里把手伸了出来，笔直的垂在身前，一脸乖巧的站着。
“不是我，我没有。”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微微嘟着嘴，全然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这乖巧的模样，别说是卓老太爷了，就是卓家兄弟都忍不住要怀疑，刚刚那个乖张的小孩是谁了。
卓思源当即气得怒火中烧，指着穆澄瑆就破口大骂：“太阳的，你这臭小子有本事再说一遍，看我不……”
“咳咳……”卓立天眼见卓思源越说越不对劲，而一旁太祖父的脸色已经不虞，于是轻咳了两声，打断了卓思源的话。
卓思源自然也是个懂眼色的人，眼角瞥见身旁的太祖父脸色不对，立马勾着卓老太爷的手臂，似撒娇似装乖的咕哝：“太爷爷，真的是他打我的，不信你问大哥，大哥看见了。”
“……”卓立天眼皮跳了跳，他刚刚就不该提醒这小子。
卓老太爷看了看依然乖乖站着的穆澄瑆，那纤瘦又单薄的身板，即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的羸弱。
锐利的眼神又在卓家两兄弟的身上转了转，一个一脸心虚不安，另一个则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卓老太爷抿了抿唇，视线最后落在了穆澄瑆的身上。
他看着穆澄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语气温和的说道：“孩子，你说。”
“我？”穆澄瑆故作惊讶的眨了眨眼，随后微垂着双眸，略带委屈的瘪了瘪嘴，“太外公还是问大表哥吧，我……可不敢说。”
少年的气质干净又纯粹，精致漂亮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委屈，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头发软，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卓老太爷当即呼吸一滞，他紧紧的盯着穆澄瑆，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当年那孩子的模样，也是这般委委屈屈的模样……
卓思源见状顿觉不妙，立刻扯着嗓子怒道：“太爷爷，你可别上他的当，大哥真的看到了。”
然而卓老太爷却是直接拂开卓思源挽着他的手，敲了敲手里的拐杖，中气十足的怒喝道：“别问你大哥，他说的话不作数！”
卓老太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思泽和你闯祸，哪一次不是立天给你们兜着的？他惯会帮着你们俩骗我。”
“太爷爷，你要相信我。”卓思源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卓老爷子，仍试图想要解释清楚。
一旁的卓立天同样微讶的看着卓老太爷，随后视线又缓缓的转到了穆澄瑆的身上，黑眸中带着一丝探究。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穆澄瑆朝卓立天看了过去，两人视线相对，穆澄瑆冲他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一丝讥诮。
那头卓思源还在与卓老太爷纠缠着，被缠得烦了的卓老太爷忍不住喝道：“你别狡辩了，我只是老了，并不是傻了。”
哪成想，卓思源闻言不禁低声咕哝道：“您以为您不傻？”
话音落下，卓老太爷一拐杖就敲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这个臭小子，从今天起一直到过年，不准踏出卓家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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