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游玩
秋日已至,这满院的花朵早已凋零,只有那各式各样的菊花还在争奇斗艳。
程詹牵着阿囡的手,一朵一朵指着给阿囡讲解,语气温柔似水,眉目清俊雅美,是那万多丛花中最为耀目的。
黎海宁错后一步跟着,她想与程詹说上话,可女孩子家的娇羞以及程詹的不配合,她最后也只能一步一随,听着他那温若春风的华美嗓音,在秋风中送入耳中。
“阿爹,这花怎么是黑色的?好奇怪啊。”阿囡指着花圃中特意围起来的一盆菊花,好奇道。
那菊花通体成墨色,花蕊是紫红色,花瓣的颜色由浅入深,随着绽开的幅度呈现出一种渐变的颜色,就像是国画圣手用上好的颜料逐步晕染出来。
“小郡主,那是墨菊。花未开放时是类荷花,待它盛放时期,花瓣反卷,届时更为好看。”黎海宁在身后轻柔说道,语毕,眼神略带期盼的看向程詹。
程詹唇角还噙着一抹温柔,闻言并没有给出黎海宁希望的神色,甚至是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这让黎海宁心中有些失望。
“以前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阿爹,你看到过吗?”阿囡没注意到黎海宁的神色,回首仰头拽着程詹的袖子问道。
程詹揉了揉阿囡头上扎着的小发包,道:“这花不易养活,阿爹也没见过几次。”
阿囡“哦”了一声,接着又问道:“既然不易养活,干什么还要将它放在太阳底下,而不是花房里?这样岂不是对花不好?”
“小郡主此言差矣,这花养来便是要与人观赏的。何况,菊花性傲耐寒,若是养于花房中,只会磨了它的性,更易凋零。”黎海宁上前一步,垂眸低声细语,唇角还噙着一缕温雅。
程詹像是被她的话语吸引到了一般,拿眼轻轻扫视了一眼过去,黎海宁恰巧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娇羞无限侧过了脸去,错过了他眼中那一抹凉薄。
“阿囡瞧着,这花圃好看吗?”程詹蹲下了身子,双手搭在阿囡的双肩,柔声笑问道。
阿囡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好看。”
“那便是了,这么好看的合该放在阳光底下,藏着掖着岂不成了小人行径?自以为是美酒,不过是东施效颦。”他用和善传理的口吻说道,但落在心中有鬼的人的耳中,便是格外刺耳得很。
黎海宁面上一僵,交叠的双手不断地绞着手指。随后,程詹低声又与阿囡说笑了几句,便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他看了看黎海宁,道:“黎五姑娘可是还要继续观赏?”
黎海宁一愣神,似是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臣女已经看好了,请殿下随意。”
程詹挑了挑眉,若有所悟的撇了一眼后,道:“黎五姑娘神色似有些不对劲,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黎海宁闻言,下意识的看向程詹的双眼,见里面平淡自然,心中那些诡异的想法消散了许多,心里也不由得暗叹自己想得太多。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无恙,只是刚刚想了旁的事,有些出神罢了。”黎海宁对于程詹浮于表面的关心看不出半分假意来,只当程詹是真的关心她,心里自是高兴,且她又不是个善于隐藏的,这喜意都要溢出那眼尾眉梢。
阿囡瞧见了,心中有些不悦,嘟着嘴,拉着程詹便道:“阿爹,我们去别的地方看花。我刚刚看见那边的花看的不错,咱们去那边吧。”说罢,不给程詹半点儿说话的机会,便撒娇做痴一般拉着程詹朝另外的花圃走去。
这走了没一会儿,程詹担心阿囡走的脚酸,便带着阿囡到一处赏花亭坐下。抱起阿囡的时候,程詹倒是有礼的问了一下黎海宁,后者自然是应下。
来到最近一处的赏花亭时,这亭子里已经坐了人,正是圣上幼女,二公主程柳。
“二哥。”程柳宅于后宫,鲜少于程詹见面,现下这么巧合一偶遇,程柳当即起身。
“没想到二妹在这儿,倒是惊扰到了妹妹。”程詹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顶多见了面会寒暄几句,如此罢了。
“二姑姑。”阿囡认得程柳,当即乖乖巧巧的喊了人。程柳则对着阿囡柔和一笑,道“阿囡今日也进宫啦。我听说你病了,现在病好些了吗?”
阿囡回道:“好多了,谢谢二姑姑关心。”
皇室孙辈中就阿囡一个孩子,即使是与程詹不对付的程筝,也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且阿囡乖巧可爱,这些做叔叔姑姑的对她也是喜爱的很。
程柳见阿囡有些瘦弱苍白的小脸,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心疼,“瞧这小脸瘦的,真真叫人心疼。二哥,快进来坐下。”
程詹微微颔首,抱着阿囡进了亭子后,程柳才看到站在程詹后面的黎海宁。
程柳不常出宫,对其他的世家女子并不怎么熟悉,而黎海宁前几年因着身子缘故没怎么进过宫,故而程柳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
程柳认不出黎海宁,但黎海宁现在知道程柳的身份,虽然她只是个庶出并不怎么受宠的公主,但到底是天家公主,而且程詹还搁一旁站着,于情于理,她都得上前行上一礼。
“黎氏五女海宁,见过公主殿下。”
程柳没想到她竟然是黎家嫡女,连连上前拉着她起身,道:“原来是黎家姐姐,刚刚没注意,竟让姐姐在外站了许久,真是不该,姐姐快进来坐。”
黎皇贵妃在宫中是独一份的盛宠,如今中宫无主,这后宫中便是以黎皇贵妃为尊,程柳的母亲只是个小小的昭仪,母族也只是个小官小吏。这若真论起来,程柳这个公主,还没有黎海宁这个世家女来的尊贵,也无外乎她会与黎海宁姐妹相称,更是喊与她差不多大的黎海宁为姐姐。
黎海宁自然是明白程柳的心思,当着程詹的面退了半步,以一种恭敬但又不失矜傲的姿态说道:“公主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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