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龙凤胎
叶小七成为程筝侍妾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一是不想叶小七被人查出身份，二是不愿又有一大堆的变相相亲请柬送上门来，万一被叶小七看到误会了，那就不好了。
兰项知道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还特地送上一份礼物。
“恭喜你能与佳人长相厮守。”
兰项笑的温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程筝又不可能真正地和兰家一刀两断，再加上叶小七曾经说过兰项在背后的多加帮助，程筝就更加不可能给兰项摆什么脸了。
兰项送的是一对鸳鸯玉佩，寓意很好。
程筝接了过来，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兰项此行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送礼物，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与程筝商量。
“近几日，有不少肱骨大臣打算联名上奏，奏请圣上立你为储君。”
这在程筝的意料之中，故而对此他并不惊讶。
兰项接着道：“当今能够堪当大任的，除了你也别无他选。只要奏折呈递上去，要不了多久，钦天监就该忙碌起来了。”
立储君大典需要挑选良辰吉日。
程筝抬手，在茶杯中升起的袅袅水雾中拨了拨，道：“阿项，这个储君之位，有人比我更加合适。”
兰项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逐渐浮上了一缕愠怒，“程筝。”
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威压，让人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程筝道：“阿项，有一个人，或许你见了就会明白。”
皇城外有座尼姑庵，是那些有皈依佛门心思的世家女子的聚集地。
兰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当程筝带他过来的时候，他心中十分困惑，直到，见到那个人。
“柳姑娘。”
兰项对那人客气行了一礼。
柳箬回了一礼，道：“兰家主客气了。”
程筝凑到跟前嬉皮笑脸道：“嫂子，这么久不见，你就不问问我好不好？”
柳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皮猴一样的，还需要我问吗？”
讨了一鼻子灰的程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扭头四下打量，道：“阿钧和阿玉呢？”
“阿玉吵着闹着要吃河鱼，阿钧带她去河边钓鱼了。”柳箬的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听的云里雾里的兰项，脑中如电光火石般冒出一个对他而言太过荒谬的想法，荒谬到他连开口去证实的勇气也没有。
“姐夫，阿钧和阿玉，是一对龙凤胎，至今已经十三岁了。”
兰项的瞳孔骤然一缩，茫然无措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末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求实：“阿章的，孩子？”
那是一个不能随意提及的俩字，一旦提出，就会轻易勾起心底那掩藏最深的痛苦怀念。
柳箬眼眶微微一红，镇定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二位请随我进来。”
兰项此时面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有些骇人。
柳箬拎着一壶茶给兰项倒了一杯，转首问程筝：“阿筝，要来一杯吗？”
躲得远远的程筝摇了摇头。
柳箬闻言，随手将茶壶放下，缓缓道来。
“当日阿章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便悬梁自尽，打算就这么随着他去了。虽然很不孝，但对于当初心如死灰的我而言，离开，是唯一的解脱。可是后来我被及时救下。”
柳箬忽而轻笑一声，“我无比感谢他们耗尽一切来救我，不然就是真的见到了阿章，我也会没脸见他。”
兰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杯子，声音中带了些许后怕：“的确。”
若是柳箬真的就如此殉情，那么程章的血脉也会就此断绝。
“后来我被告诉有了身孕，那一刻，心喜大过于心哀。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要将孩子安全的抚养长大。”
“嫂子和皇兄的事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若是一个不留神被黎家的人知道了，保不准会给嫂子引来杀身之祸，老侯爷为了嫂子能够安全待产，让嫂子代发修行，将消息瞒得死死的。”程筝忽而接着补充道。
兰项冷冷道：“你一开始就知道？”
程筝立刻叫屈：“没没没，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日老侯爷主动找上我，我才知道了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兰项平淡道，但程筝莫名觉得后背冒出森森寒意，非常识相的闭口不言。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柳箬出声道，升起的水雾朦胧模糊了她的眉眼，让她看起来十分的温和。
“这件事，能少一个人知道是最好不过的。或许你觉得我是在质疑你和阿章之间的兄弟情义，但是兰家主，我是一个母亲，我只想保护好我的孩子。就连阿筝，我一开始地时候也没有想过告诉他。”
人心难测，或许在程章在世的时候，他们之间兄弟情深，可是多年过去了，谁又能保证这份情义始终如初？
柳箬不敢打这个赌。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有些落寞伤感是另一回事。好在兰项并不强求，很快就调整过来。
正要问问两个孩子的状况时，外面传进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娘！今天哥哥钓了好多的鱼！”
程玉高高兴兴地跑了进来，迎面就看见坐在靠门地方的程筝，欢喜地扑进程筝的怀里，道：“四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好久都没有来了呢。”
程筝伸手按住了小姑娘的肩膀，道：“你倒是慢一点，差点把你四叔的腰撞断。你哥哥呢？”
程玉吐了吐舌，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指着门口道：“哥哥在后头呢。咦，这位好看的叔叔是谁啊？”
程玉随意一瞥，正好看见柳箬和兰项一块儿走了出来。
兰项看了看小姑娘充满活力生机的脸，又抬眸看向门口。
门口，少年拎着鱼篓，虽然对陌生的兰项有些好奇，但没有像妹妹那样咋咋呼呼，而是很有礼貌的行了礼。
“阿娘，四叔。”
兰项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郎，视线一点一点地描绘着他的面容。
像，太像了。
兰项唇瓣微微地颤抖，眼前蓦然升起一股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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