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方宁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件长裙没有做完，应该是苏家人做到一半时被人杀害才留下的，她没有杀人的理由，于是又问：“那苏家人可是因不献祭亲生女儿被花妖杀害的？”

        “什么花妖？为什么要献祭？”

        这下方宁馨彻底糊涂了，抓抓头发问道：“那你告诉我，苏家人是被什么妖物所害？”

        “妖？”少女双眼含泪，清秀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她狠狠说道，“苏家人不是被妖所害。他们、他们是被人毒杀的！”

        “什么？毒杀？”

        方宁馨对于少女的话感到惊讶，但从她的表情语气上方宁馨断定她没有说谎。

        这时候涂山子桑拿着一卷残破的画卷走进房间，画卷上类似于现代人照全家福一样画着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少女长得和眼前的女妖一模一样，后面是一对中年男女，女人的脸残缺了一半，只看这半张脸，方宁馨觉得有点眼熟。

        女妖看着画卷上少女的脸，眼角含泪，低低叫了一声：“小雪……”

        “她连化形都和画中的姑娘一模一样，不会是杀他们的凶手。”涂山子桑说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妖抹了下眼泪，哽咽说道：“苏家老爷做绸缎生意起家，本来只是小本生意，后来他偶然得到一本绣样，从此绣庄的生意大好，也就引来了别有用心的人窥伺那本绣样。”

        方宁馨道：“你的意思是，那本绣样为苏家人惹来杀身之祸？”

        女妖点点头：“正是。他的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借老家盖房子为由，说要借住几天。苏老爷不是计较的人，也就同意了，没想到引狼入室，那些人偷偷在他们喝的水里下了毒，毒死了一家三口人。”

        方宁馨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没有什么花妖索命，不过是人心的贪婪罢了。”

        “后来呢？”涂山子桑问道，“那些人将绣样夺走了？”

        女妖的脸上现出一抹复仇的快意，狠狠的说：“小雪死前正在为我绣花，她的血滴到我身上，我才得以化形为妖。我怎么能让那些恶人得逞，于是我用丝线将他们全部都勒死了！”

        方宁馨想到刚刚进入院子时那些将人围成蛹的金线，想来就是私闯苏宅之人的下场。

        “池子里的并蒂金莲是怎么回事？”方宁馨指向窗外那一池子盛开的莲花。

        “小雪最喜欢并蒂莲。”女妖回忆起从前，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不在了，我要代替她照顾好那一池子并蒂莲，这样她即使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满池并蒂金莲，不是妖邪，而是缅怀故人之情的精心呵护。

        方宁馨问女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待在这座宅子里照看莲花？”

        女妖无奈的说：“我的本体在这里，无法离开宅院，哪儿都去不了。”

        方宁馨走出房门，围着宅院转了一圈，忽然对涂山子桑说道：“子桑你看，真是座不错的宅子呢，你说是不是？”

        涂山子桑听出她话里有话，问道：“你想做什么？”

        “反正方家人容不下我，我也懒得见他们，白云塘旁的房子距离方家太近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烦人得很。”

        涂山子桑问：“你想搬到这里来？”

        方宁馨摇晃着脑袋慢条斯理的说道：“知我者，子桑也。”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涂山子桑被方宁馨吓一激灵，脸上白嫩的小肉肉都颤抖起来，没好气的说：“有事说事，别一惊一乍的。”

        “我想起来画里的女人像谁了！”方宁馨道，“江氏。画中人就是减肥成功的江氏，不能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什么叫减肥成功？”

        “那不是重点。”方宁馨自言自语道，“长得一模一样，年纪算起来也差不多……难不成是双胞胎？江氏因为丧夫才改嫁给方慎，难道……”

        方宁馨跑回房间问女妖：“当年那个住在苏宅的亲戚姓什么你还记得吗？”

        “有两个人是苏夫人的姐妹。”女妖回忆道，“她们的相公，一个姓于，另一个……姓庞。”

        “对上了，全对上了。”方宁馨说道，“苏夫人和江氏是姐妹，那我这个继女和苏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了。你……”

        方宁馨顿了一下，问女妖：“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妖低下头：“我没有名字。”

        “这样啊，不如我给你起一个，这样叫起来也方便。”方宁馨想了想，“你这么挂念苏家的女儿小雪，不如就叫念雪？”

        “念……雪……”女妖眼睛一亮，“好名字！我太喜欢了！”

        “好，念雪，你愿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一起住在这里，重现苏氏绸缎庄的风采？”

        方宁馨满眼期望的看着念雪，等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念雪听到她的话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后轻声的、略带颤抖的问：“真的可以吗？你愿意重开绸缎庄？你不怕我？我……是个妖……”

        “这么有情有义的妖我怎么会害怕。”方宁馨抚摸着念雪的头，轻声说，“不要胡思乱想，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念雪口中叨念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方宁馨轻笑，“还有件事，池中的并蒂金莲你能不能给我一株？同心药铺的掌柜得了重病，等着它入药救命。”

        “没问题。”念雪一听救命，飞到池塘边采了一株最大的并蒂金莲递给方宁馨，“这个行不行。”

        “没问题。”方宁馨接过莲花，对念雪道，“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等我买下房契就让你把这里重新修葺一番。”

        方宁馨不敢多加耽误，带着涂山子桑将并蒂金莲送到同心药铺的掌柜家，在一家人千恩万谢之后问出一个震惊全家的问题。

        “我想买苏家旧宅的房契，你们可知要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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