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孤魂野鬼
涂山子桑点点头，真的走上前去挑了一支舞，一只方宁馨叫不上名字的舞。
方宁馨不懂舞蹈，对于她而言，跳舞无非就是旋转、跳跃、闭着眼。但眼前涂山子桑的舞蹈却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只见他动作轻柔灵动，行云流水，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只觉得潇洒飘逸。
一舞终了，涂山子桑看着方宁馨，眼中亮晶晶的，似有千万话语，却终融化在他的一个微笑之中。
“宁馨儿，你知不知道青丘狐族有一个规矩，涂山氏是不轻易为人跳舞的。”
涂山子桑凑到方宁馨耳边轻声说道。
“哦？”方宁馨轻笑，“跳舞还有规矩？如果跳了会怎么样？”
“如果跳了……呵～”
涂山子桑的话没有说完，院子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太好了！跳得太好了！这舞几乎和阿玉跳得一样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呆坐在院子的一角，拍手称赞着。
他脸色惨白，身体一阵一阵呈现出来一种半透明状。显然是一个不知道在人间游荡了多久的孤魂野鬼，以至于一身鬼气被满院子妖气掩盖，走进院子都没有被发现。
“你是谁？”念雪走上前问道，“你是怎么通过我布下的丝网的？”
“啊？什么丝网？”男鬼说话时眼神迷离，整个鬼感觉是懵懵的不太聪明的样子，“我就是从院子的正门走进来的……这里，没有网子啊……”
涂山子桑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男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死了多久了？不去地府转世投胎，为何要在人间游荡？”
“你别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记不住……”男鬼抓了抓头发，想了一阵子回答道，“我叫冯大壮，不对不对，叫马大壮……还是不太对，咦？我姓冯还是姓马来着？”
方宁馨见他说话颠三倒四，悄悄问涂山子桑：“你说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涂山子桑回答道：“人死后如果不入轮回，在世间游荡成为孤魂野鬼，就算不喝孟婆汤，记忆也会一点点消失，最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要去何处，只是毫无目的的不断在世间游荡，无休无止。”
方宁馨不解：“这样……图什么呢？”
涂山子桑道：“最开始他肯定因为某种执念才不肯入轮回，只是时间长了，他的当初的执念是什么，恐怕已经忘记了。”
“冯大壮！”男鬼忽然猛一拍脑门，“错不了，就是冯大壮！你刚刚还问我什么来着？”
涂山子桑重复道：“我问你，你死了多久了？”
“这……挺久的了……”冯大壮抓抓头发，苦思冥想了一阵，“大概有二、三……四十年吧……”
方宁馨咂舌：“好家伙，你这时间跨度够大的啊。”
“我记不清楚了……”冯大壮再次用力拍了拍脑门，显然这次没有达到刚刚的效果，哭丧着脸说道，“想不起来。”
方宁馨见他老实巴交的模样，心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不肯轮回，想到他刚刚提起一个叫阿玉的人，于是问道：“那几还记不记得阿玉？”
“阿玉！”
提起阿玉这个名字，冯大壮浑浊的眼睛里放出雀跃的光。
“对了！我记起来了！我要去找阿玉！”原本坐在地上的冯大壮忽然跳起来说道，“我怎么在这里看上跳舞了，我要去找阿玉的，去的晚了阿玉要生气的。”
方宁馨和涂山子桑互相看了一眼。
看来那个名叫阿玉的人就是冯大壮的执念。
眼见冯大壮要走，方宁馨拦住他问道：“你先别着急走。”
“不能不着急啊。”冯大壮说道，“我答应阿玉要尽快去找她，她还在家中等我呢，去晚了她就要被那个贪财的老鸨卖给王老爷做小妾了。”
“老鸨……”方宁馨想了想，“就是说那个阿玉是妓女……”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大壮生气的打断方宁馨大的话，“阿玉是个好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只是她命苦，亲娘死的早，继母将她卖到逢春院，她也是被逼无奈，和那些自甘堕落的女子不同！”
“我明白我明白，你别激动。”方宁馨见冯大壮一副随时都要冲过来抽自己的样子劝说道，她知道冯大壮断然伤不了自己，但他一激动，身子就愈发透明，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样子。
冯大壮刚刚提到逢春院，方宁馨仔细想了想，百花镇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妓院，于是问道：“你说的那个逢春院在哪，不好记不记得？”
冯大壮想了想：“万柳……万柳大街……尽头右手边……”
“万柳大街？”金秋说道，“这里不就是万柳大街吗。”
阿琴也说道：“是啊，尽头右手边，那不是如意饭庄吗？”
“什么？什么如意饭庄？”冯大壮也迷糊了，“那附近没有饭庄啊……难道我记错了？不是万柳大街……”
方宁馨心想：如果冯大壮所说都是他生前的是，那么几十年过去，那里变了买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方宁馨见冯大壮愈发不安，身体也越来越透明，于是说道：“你先别着急，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如意饭庄问一问，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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