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往事三

方宁馨见老妇人虽然年事已高，满脸皱纹，皮肤松弛，但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确实是个美人坯子，但冯大壮却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失望的说了一句：“她不是我的阿玉。”

        “什么？不是吗？”

        方宁馨脱口而出。

        “不是找我？”老妇人问道，“你们到底要找谁？”

        “没有没有，我们……认错人了，老人家对不起。”

        方宁馨和涂山子桑匆匆的喝了茶，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着。方宁馨想起见到王婆婆是她说的话，叫阿玉的姑娘这么多，王姓又是一个很普通且基数很大的姓氏，另一个叫阿玉的姑娘嫁给一个姓王的老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见到冯大壮这般沮丧，方宁馨又于心不忍，她打算再去找王婆婆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这次来到王婆婆的烧饼店外，门是开着的，但并不是为了买烧饼，方宁馨走到时，正与里面走出来的一位郎中擦家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方宁馨问道，“王婆婆病了？”

        郎中说道：“是啊，她年轻时留了病根儿，这年纪大了，病症就显现出来了。”

        “那她可有家人在照顾？”

        郎中摇摇头：“这个王婆婆一生都没有嫁人，如今老了，只能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连病倒了都没人知道，幸亏她家邻居热心，见她几天没开门做买卖，到她家去看看，这才发现她晕倒在地上，急匆匆的将我找来。”

        方宁馨道：“哦……那真是虚惊一场。”

        郎中却摇头道：“王婆婆气血两亏，大限将至，回天乏力啊……我行医三十多年，也只能开几副药缓解一下她的症状，其实……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一条生命，在郎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被判了死刑，像是阳光下的泡沫，随时都会破碎消亡。

        涂山子桑犹豫道：“我们……是不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方宁馨认同的点点头，但还是说：“总算有过一面之缘，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方宁馨和涂山子桑走进屋子，屋子里除了几样破旧的生活必需品，没有其他东西，王婆婆静静的躺在床上，时快时慢的喘息着，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咳嗽。蜡黄色的脸上，那一道刀疤显得更加恐怖诡异。

        哐啷！

        被冯大壮附身的石子从方宁馨的袖子里掉落在地。冯大壮跪坐在地上，盯着床上的王婆婆，身子像筛糠般颤抖。

        “大壮，你怎么了？”

        “阿玉……”

        “什么？！”

        方宁馨和涂山子桑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阿玉？”

        “我的阿玉！我终于找到你了！”

        冯大壮努力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最终放弃，向床上的婆婆爬过去。轻轻握住王婆婆的手，痛苦道：“对不起阿玉，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王婆婆听到呼唤，微微睁开眼，在看到冯大壮的脸时，那双浑浊的眼睛猛然一亮，病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股回光返照般的红晕。

        “冯大哥！真的是你？你是冯大哥？！”

        “是我……阿玉……你、你的脸怎么了？”

        王婆婆轻轻一笑：“当年，老鸨把我锁在屋子里，逼迫我嫁人，她以为礼金都收了，我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却没想到我自毁了容貌，没人愿意花钱娶个丑八怪，所以这个亲就自然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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