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退无可退
店铺内几位客官的对话又是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就连怒火中烧的店小二也跟着笑了起来。
“算了，爷今天心情好，就免费赏你一坛子酒。”店小二又嘱咐道，“拿着酒赶紧走，别耽搁我做生意。”
说着，店小二转身就要回店取酒。
“我说过，我有剑可以换酒，这酒不能白喝。”
“你这剑？”店小二再次忍住怒火，“你的剑可以做什么？我要你的剑做什么？”
“我的剑可以杀人。”乞丐冰冷回复道。
“杀人？”距离酒馆房门最近的座位上有位披着大红斗篷的女子嘲讽道，“那我这把镶石宝剑岂不是可以斩仙人了？”
女子晃了晃手中那把镶满了宝石的俊俏宝剑。
乞丐索性向前走了几步，正好与那位女子相隔着一剑距离。
只见他手臂轻轻一抖，那女子鬓侧的一缕青丝飘然而落，甚至都没有任何人有所察觉。
直到乞丐重新回到酒馆门口，那女子才发出一阵阵尖叫。
她只感觉到耳边一阵凉风，却绝对没有看到对面的乞丐拔剑！
快，快到不可思议。
而此刻的酒馆与刚刚的气氛截然相反，店铺内雅雀无声。“店家，这一剑值不值得一坛子酒？”
店小二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店铺老板也呆在了账台后面，甚至店铺内的客官都停止了举动。
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回答他。
“值！”
店铺内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位身着黑袍的少年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乞丐骂道。
“刘一剑，现在你这把剑还真能杀人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就拿着那块破铁片砍砍树枝偷个果子，现在想想真他娘的没出息。”
乞丐顺着传来叫骂声的方向看去，然后直直愣在了那里。
虽然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但身体却在止不住地发抖。
乞丐看着角落里的黑衣少年，嘴唇颤抖了半天结果只喊出一个字。
“唉。”
小皇镇后山，两道身影穿梭于茂密的草丛间，发出娑娑的响声。
两人所到之处，潜伏在草丛中的幼兽以及栖息在树干上的飞禽慌忙逃窜开来。
那个身材圆滚的胖子突然停下脚步探出头来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昊哥，有点不对劲啊。”
方昊闻声停下脚步，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怎么了？”
“我闻着前边好像有烤肉的味道。”说着，他猛地变了表情，“不会是咱们的秘密山洞被发现了吧？”
方昊继续向前掠去，边跑边将手中沾满血的匕首擦拭干净，然后重新塞入胸前的衣袋里。
“应该不会，那个山洞比较偏僻，而且还需要走一段陡峭的窄路，虽然不知道镇子上的人是否知道那里有个山洞，但应该不会有人故意过去。”
郭子俊快速跟了上去，叹了口气，“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两人所说的山洞是在不久前发现的，当时还是某种兽类的巢穴。
从两人发现时里面已经腐烂的尸骨来看，应该是尚未成年的陆行雕。
这种雕类体型中等，攻击性不强，防御性却不弱，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方昊和郭子俊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山洞清理出来，将里面的碎石清理干净后发现山洞的里面极为幽深。
两人顿时将这里认定为了秘密山洞，决定将有些不方便拿回镇子的东西放在这里。
用碎石将洞口封住，真的很难被别人发现。
山洞中冒出来几缕青烟，随着青烟飘散出来的还有浓浓的烤肉味。
两人的脸顿时阴了下来，那里面可是放着许多不方便带回镇子而暂时放在这里的大型猎物的肉。
因为这里地势偏高，空气干燥凉爽，所以非常适合储藏肉类。
一时间，两人也顾不得道路险峻了，冲着那座山洞便狂奔而去。
直到跑到洞口后，他们才发现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正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乞丐的腰间挎着一把剑，确切地说应该是黑铁片。
看到洞口出现了两道身影，他瞬间停止了咀嚼，下意识地绷直了身体，伸手去摸黑铁片。
不过当看到那两道身影是比他小个两三岁的少年时，他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肉块重新放在木架上，拿起自己带来的酒葫芦狠狠灌了几口。
“来，坐下一起吃。”
方昊倒是还能忍住，郭子俊早就拔出了匕首。
“这座山洞是我们的！”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臭乞丐，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我？”
乞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嗅了嗅，嫌弃地扭过头去。
“我一眼就看到这座山洞了，像我这种行走江湖的大侠，这是我的看家本事。你说山洞是你们的？”
乞丐吮吮手指的肥油，轻蔑地笑道：“你凭什么说是你们的，再说了，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你！”郭子俊拿着匕首便挑了过去，“这是我和昊哥很早便发现的，里面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屯下的。”
郭子俊虽然体型圆胖却极为灵活，而且大师父教他的功夫也如量体裁衣。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领悟，至少已经有其形。
对付那些在江湖上已经成名的高手不敢说，教训一些小混混和某些装腔作势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这一招横挑极为普通，但动作细腻力道很足。
不过对方的反应也不慢，只见乞丐瞬间站起身来眨眼间便抽出那块铁皮。
只是他动作敏捷凌厉，技巧和尺寸把握的简直粗糙到无法形容。
紧紧照面的功夫，那片铁皮便被郭子俊挑到了空中。
幸运的是，他灵机一闪的晃动正好躲开了郭子俊接下来的攻击。
他站在山洞的角落里，退无可退，本来严肃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
“我刘一剑行走江湖最讨厌他就是打架。”他拍了拍手，径直走到木架前拿起那块温热的肉块撕咬一口咀嚼起来，“知道我为什么叫刘一剑么？”
郭子俊可是懒得搭理他，看那乞丐依旧优哉游哉地喝酒吃肉简直有了杀人的冲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就在他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还是方昊把他拦了下来。
方昊随便找了两块相对平整的石块坐下，示意郭子俊也坐下来。
“难道你这名字里面还有讲究？”
“刘一剑嘛，留一剑。”乞丐摇头晃脑地故弄玄虚，“你们喜欢杀人，还是喜欢击败敌人？”
方昊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不都一样吗？”郭子俊索性也跟着吃了起来。
真名刘一剑的乞丐反而把烤肉放下，煞有其事地解释起来。
方昊插嘴道：“你这壶酒也是偷得？”
刘一剑挥挥手，“这不重要。”
郭子俊撇撇嘴，虽然眼前这乞丐很讨厌，但烤肉的确很好吃。
“就杀人而言，虽然能将对手杀死，却并不意味着将他击败了；而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只需要将他击败，便相当于将他杀死了。”
郭子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方昊却是笑着没有说话。
刘一剑趁机抓起烤肉吃了几口，期间还不忘振振有词。
“本大侠刚刚说过最讨厌打架，但本大侠最最讨厌的就是杀人，无论对方认输也好不认输也罢，我都会留一剑，他日再战。”
“依我看，你也就会一剑吧？”郭子俊撇撇嘴，“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座山洞的？”
看着眼前两位少年逐渐没有了敌意，刘一剑也慢慢放松下来，不过被郭子俊拆穿还是有些尴尬。
他的确就会一剑，而且还是稀松平常的一剑。
“我是从那里翻过来的。”刘一剑冲着洞口指向对面的山头，“翻山过来的。”
“翻山？”方昊吃惊地瞪大眼睛，“这片山脉可是荆棘丛生，野兽成群，就你，就凭你这一剑？”
刘一剑突然仰起头，颇为自傲，“当然了，馋酒的时候也会下山打壶酒喝。”
说完，他思考了片刻，随即又补充了一些。
“在遇到这片山脉之前，我还是喜欢从镇子里走的，直到遇到这片山脉，忽然觉得应该上来走走。”
郭子俊不巧地打了个嗝，随即灌了两口酒，大师父从来不让他喝酒，他想喝酒的时候只能偷偷到这里来。
“你是从南方来的吗？”
郭子俊随口一问，但是这次刘一剑却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并没有回答。
“你是从南方来的吗？”
方昊猛灌了一口烧穿喉，等到喉咙终于松弛下来以后继续问道。
“我是从江南道来的。”刘一剑撕了口牛肉放在嘴里。
“可是你上次并没有回答，我还以为有些难言之隐。”
刘一剑随意摆摆手给自己倒了口酒，“跟你在一起的那个胖子呢？到现在我还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他啊。”方昊想了想，叹了口气，“跟你一样，游历江湖去了。”
“其实…”
刘一剑想了想终归没有说出口，像他这般混迹江湖的小乞儿，江湖上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听说过。
所以，小皇镇发生的一切他早就知道了。
“其实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刘一剑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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