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许风之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已经不记得梦是什么了。
他摸了摸床头,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来,手机在外套里,外套在楼下,他懒得动,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现在是早晨六点,往外看,吹梦里有一扇窗,忽然亮了灯。
有点口渴,许风之起身想倒杯水喝,不过楼上的饮水机空了,他又不想喝酒或者饮料,没办法,还是得到楼下去。
他心想,顺便把手机拿上来,玩一会儿,等七点多上楼,正好一起吃早饭。
住得近的好处,想见就能见到。
许风之痴痴笑着按开书房的灯,骤然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望向阳台。
原来是没关窗户,他摸了摸手臂,赶快去将窗户关好,心想祁桑那儿会不会也没关,上去看看吧。
但往门边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想前几天祁桑确实没好好休息过,现在上去一定会吵醒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许风之转过身,穿过睖睁着的,脸上遍布泪痕的少年。
虚空与现世没能连通,两个人,两个世界。
祁桑那儿,王时琛撒了好一会儿疯,此刻平静了很多,没再做什么让他厌恶的事。
“我们谈谈吧。”祁桑屏息静气,“我跑不了,你直说想干什么。”
“我要走了。”王时琛用指腹将嘴唇上的鲜血抹下来,涂到祁桑的嘴唇上,填充那个柔软的轮廓,“我要出国了,必须走,可我舍不得你,我要带你和我一起去。”
“呵,”祁桑轻笑了声说,“就你一个人,能把我从西成弄出去?”
“当然不止我一个人。”王时琛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你是不是在等人救你,以为我在这儿和你聊天是浪费时间,”他摇摇头,“不。时间太仓促了,很多都没准备好,所以他们得忙一会儿。”
看见祁桑的手腕被磨破,他心疼的抚过伤口,抽了几张纸巾绕在冷铁上说:“我爱你不比别人少啊……”
“好,你说你爱我,那你替我想过吗?”祁桑睁开眼,和王时琛的视线交错在一起,如芒在背,“你自以为是的爱害死过我两次,两次还不够?那第三次很快也会来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王时琛按着他的肩膀,“你敢死我就杀了那个人给你陪葬,然后再自杀去陪你,到时候我们两个的骨灰埋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有。”
“你敢!”祁桑用力一挣,分毫没有撼动。
“我没什么不敢的,”王时琛抚摸着祁桑脖颈上斑斑点点的印记,“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祁桑喊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和他睡过了吗?”王时琛忽然问。
“关你什么事。”祁桑缩了缩身子。
“认识你的四年里,我以为你不喜欢男人,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你都不知道,你在学校多受欢迎,清理想接近你的人有多费工夫,可谁叫我喜欢你呢。”王时琛的声音里藏着无限哀伤,“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我只是眨了眨眼,你身边就有了别人。”
他笑了笑,眼睛里顿时生出锋芒,“你是不是以为我说把你带出国是在吓你,你只知道我姓王,不知道我妈妈姓郄,西成这个姓不常见,好好想想上次看到的时候是在哪?”
祁桑心里第一次有了绝望,同时也在庆幸,还好今天没和许风之一起睡。
王时琛手机一亮,看见屏幕上的字,他展笑道:“我们走吧。”
“去哪?”祁桑问。
“等你醒了就知道了。”王时琛从身后拿出个针管。
十分钟后,少年从12楼走到家门口,他穿过门,已经人去楼空。
他终于冷静下来,明白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自己不会离祁桑太远,如果王时琛要带他走,那自己也会被动跟去。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然而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外力,所以,祁桑就在这栋楼里。
少年抓紧最后的时间给陈九星发消息。
天亮了。
大年初九,上午七点半。
最后一刻,电梯叮了声,许风之走出电梯门,轻车熟路的到祁桑家门前输入密码,推开门却看见房间里没人。
他皱皱眉拨了祁桑的电话,一阵手机震动声从床边的木桌上响起。
出门没带手机?
许风之直觉异常,绕着房间走了几圈,又喊了几声猪蹄,没回应。
猫跑出去了,所以一大早去找猫了?
不对,门窗都是关着的,祁桑一般不会起太早,所以不存在早上猫跑出去的情况,更不可能是晚上跑的,不然他一定会喊自己一起找。
他被人带走了。
床被刻意铺平,却不是他惯常的铺法,许风之鼻吸口呼平复心跳,走到床边,一眼就看见了床头被手铐磨出来的凹痕。
许风之感觉一阵心慌,像是掉入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坳中,彻骨的寒冷钻尽他的身体里。
项深刚和袁思年看完通宵电影,正准备吃个早饭回家睡觉,冷不丁的接了许风之的电话,他大骂一声,拉着袁思年一起跑的飞快,幸好电脑就在车里,不然还得费一番事。
两人赶到祁桑家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许流之和封杨也已经来了,项深快速拨开人群,到许风之身边打开电脑查小区监控。
“怎么回事?”袁思年问。
“小祁不见了。”封杨说。
“……”袁思年暗骂一句不会是王时琛吧,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关机。
许风之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很冷静,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事实截然相反。
“项深留在这里,查监控找线索。”
项深“嗯”了声。
“小流和封杨,去王时琛和王建齐名下的房产找。”许风之示意身边的人把文件递给两人,“路线已经标好,没意外按上面走,时间最快。”
封杨&许流之:“好。”
“小袁和我一起去林园别墅。”
袁思年:“好。”
王建齐和王时琛的关系并未公开,所以不能让袁思年直接联系王建齐,以免打草惊蛇。
许风之又问封杨:“能不能想办法问出来王建齐现在在哪?”
“行。”封杨拨了个电话,“王建齐没在西成,听说是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我让人留意着他的动向,没别的事我俩先去找了。”
许风之点点头,交代了项深几句,之后和袁思年一起离开,去往林园别墅,幸好出城的方向一路畅通,不然他非得疯了不可。
大年初九,上午八点。
王时琛把手机连上投影,监控被打在面前白墙上。他手里端着碗醪糟小汤圆,坐在祁桑脚边,一边看墙上那些人的焦头烂额,一边发出放肆的笑声。
真傻,他心想。
来这儿以前,他叫人替换了林园别墅和祁桑小区等等的监控,现在查只会看到他凌晨时开车回家的身影,仅此而已。
祁桑转醒,半睁着眼动了动手腕,感觉到了手脚的沉重。视线清明,他发现自己坐在个皮质沙发椅上,手脚被铁链束缚住,不能动弹。没来由,他想起了养生会所里娃娃脸说的全身按摩。
苦中作乐,他笑了声想,幸好是坐着的,后面暂时保住了。
“你醒了。”王时琛放下碗,伏在祁桑膝头仰视他。
大年初九,上午九点。
许风之和袁思年赶到林园别墅,小区门卫没见过他们,拦住不让进。
还好早有准备,许风之焦炙的从车里翻出业主卡,门卫没再多问,挥手放行。
找到王时琛家这一栋后,袁思年去敲门,许风之和几个人小心绕过保安,翻到别墅里,随后给袁思年开了门。
几人分散开,一层层的找,没多久,许风之就到了四楼画室外。
门上的是密码锁,他试了祁桑的生日,开了。
正对着门的那副油画,王时琛发给过他,是祁桑躺在宿舍里的模样。
除此之外,画室里,是祁桑完完整整的四年。
许风之面颊阴沉,走上前扯下那副油画,用打火机点燃,扔进画室的浴缸里。
尔后袁思年上了四楼,一进画室就条件反射般说了句“我靠!”楼下的人听见,也快步跑了上来。
“画都烧了。”许风之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年初九,上午十点半。
王时琛和王建齐名下的房产大多分散,市里的郊区的,都离得不近,排除处在闹市的,排除隔音不好的,几伙人一起跑了半天,只去了不到三分之一。
许流之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打电话问项深能不能通过小区监控找线索。
“不行。”项深说,“覆盖面太广,并且几乎所有小区的监控,都或多或少被换过。”
封杨喝了一小口矿泉水,摘下眼镜,将头埋在膝盖间,想起祁桑父亲任铭元坠崖前,曾经来找过他,两人聊了一顿饭的时间,他愣是没看出来任铭元有一星半点轻生倾向。
所以,得知任铭元坠崖,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祁桑。
假如祁桑真出什么事,封杨不敢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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