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清秋
“疼……我不敢放开。”离歌的声音带着软糯可怜。
“小歌儿……”轩辕绝看到离歌还在滴血的手掌，眼眶红了一圈，明明是自己决定保护好小歌儿，却让小歌儿落的如此境地：“叫琴瑟上来。”
“是。”拂华心也是很疼的，太子妃对他那么好，他恨不得受伤的是他。
“别哭阿绝。”离歌不怕这些痛的，可不怕是一回事，疼是另外一回事。
“我没哭，小歌儿，以后不许这么傻。”轩辕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伤口，在凌景苑和轩辕启的保护下，他的手被烫一下，或是不小心被划到都是极少数，因为保护一个人而流血，轩辕绝更是没经历过。
“我才不傻。”离歌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然后离歌有点打不起精神。
“太子妃。”琴瑟在楼下进行打斗结尾时，听见拂华说太子妃受伤了，她吓得肝胆俱裂，提着还滴血剑就冲上了楼。
“琴瑟，快过来，看看小歌儿。”轩辕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太子妃，你忍着点疼，把手张开。”琴瑟丢下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离歌的伤势，心中有些没由来的怨怼。
“我不敢。”离歌的声音很小很小，痛到几乎没办法说话。
“太子妃听话，奴婢要是替你拔下来，你的手大概会废掉。”琴瑟也心疼，可离歌不放开匕首，她根本没法给离歌治伤。
“疼……”离歌动了动手，泪就流下来。
“太子妃……”琴瑟从腰封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纸袋：“这里面是麻药，涂上便会见效，奴婢给您涂上。”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涂上立刻见效的药？不过是琴瑟在骗离歌。
“嗯。”离歌吸了吸鼻子。
琴瑟打开了药包，是粉末状的，白色的。
药纷纷扬扬的洒在了离歌的手上。
“还疼吗。”这也是琴瑟特意问的，她曾听一个老大夫说，有些病患，你给她点希望，顺着他说，三分的药效都会发挥出七分。
“哎，不疼了。”离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背地里确是慢慢扭曲，什么不疼，离歌知道的，这个药不会那么快见效，她现在很疼。
“好，太子妃把手张开吧。”琴瑟哄道。
“好。”离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手直接张开。
没有了堵住血的器物，血突然涌出。
离歌痛的要命，却还是那副“真的很神奇”的模样。
琴瑟给止了血，上药的时候，离歌才感觉不到疼痛感了。
“好了，太子妃这几天一定要小心。”琴瑟看着离歌那只又成了“大粽子”的手，是越发心疼。
“我知道了，有夫君看着我呢。”离歌笑的特别甜。
“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暗卫的老大叫清秋，他一直在暗处，几乎不怎么露面。
“等到了景县再同你算账。”约莫还有几天的路程，这次丞相出师不利，定然会在路上礼物劫杀，他现在如果惩治暗卫，怎么看都是个不理智的举动。
“本殿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万万不要让本殿失望。”轩辕绝的成长很大，至少他正在学如何“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如何掌控人心。
离歌看了一眼轩辕绝，轩辕绝的这个行为，其实还不如直接处罚清秋，若是清秋以后有异心，他会抓住轩辕绝这个弱点，或许这不能称之为弱点，他会犯小错，然后去请求轩辕绝的原谅，因为人手不够，轩辕绝会原谅他。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清秋八岁时被选中做暗卫，以后留在轩辕绝身边，他看着轩辕绝长大，若是有异心，早些年就会爆发出来，不过，有道是人心难测，以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小歌儿。”屏退了众人以后，轩辕绝再也忍不住，他抱着离歌，泪水不断滴落在离歌的脖子上。
“别哭了，我还好好的呢。”离歌用完好的手——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给轩辕绝擦了擦眼泪。
“小歌儿，是夫君不够好，夫君没有保护好你。”离歌听着轩辕绝的声音，心思却不在轩辕绝身上。
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她在太子府时就始终对清秋留有一丝怀疑。而这次去景县，丞相要反，作为跟在太子身边的暗卫的老大，夜半放松了警惕，让敌人上了楼……清秋犯的这种“低级错误”，让离歌加大了怀疑。
刚刚清秋上来禀报这场战役的时候，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甚至没让轩辕绝看到其他暗卫的尸体，便断定是丞相的人。
离歌怀疑清秋是被安插在轩辕绝身边的“奸细”。
清秋仗着轩辕绝的信任，仗着他陪着轩辕绝长大，知道轩辕绝不会怀疑他……这是人之常情，若是有一天，有人对离歌说，冷宁背叛了她，她也不会相信。她相信冷宁不会害她，轩辕绝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或许，轩辕绝已经看到了清秋的反常……
“小歌儿？”轩辕绝看着离歌在怀里失神，他吓了一跳。
“我在。”离歌条件反射般的回答。
“怎么了？怎么在发呆。”轩辕绝给离歌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好累。”离歌顺势躺在了轩辕绝的怀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她能不困嘛。
“小歌儿……”轩辕绝顿了顿：“不如我们今日就在此地休息吧。”
“不行，若是不能提前到达景县呢，若是还有第二波人来呢？”离歌也知道轩辕绝在想什么，想让她歇息，然后也想出其不意的让丞相扑空。
离歌担心的是清秋，今天的刺杀不成功，清秋若是传出信，明日他们还会像今日这样遭遇刺杀。
“怎么会？”“怎么不会，话本子里的刺杀都不是一次就好的。”有些东西，离歌不便说出来，幸好她在轩辕绝面前平日里有个“好习惯”：看话本子。
“可是……这不是……”“好了，琴瑟也说，我的伤不能耽搁的。”琴瑟同她说这些时，轩辕绝刚好替琴瑟去掌柜的那里问客栈哪里有药了。
可能是柴房有很多木头的事情，也可能是掌柜的睡眠太好了，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轩辕绝问他药的时候，他还是一愣，然后死活不肯说，逼的轩辕绝将剑架到了掌柜的脖子上，掌柜的才支支吾吾的透露了一些。
“是吗？”轩辕绝可以不在意刺杀，可以不在意太子之位，可以不在意何时死亡，可是他的妻子只有一个，轩辕绝不想他的妻子受苦。
“对，你可以去问琴瑟。”离歌总感觉呆在这里很不安全，像是马上就会被不同的势力给分尸。
“我相信小歌儿的。”轩辕绝将离歌抱了起来，正好撞上了想瞧一瞧太子妃的琴瑟，轩辕绝看了琴瑟一眼：“通知他们，带着掌柜的立刻出发。”
“是。”琴瑟看见太子能这么照顾太子妃，就够了。
——————
“和鸣。”因为琴瑟和和鸣的名字意外的搭配，他们俩不仅是在暗卫营的搭档，也是彼此十分信任的人。
当琴瑟知道要走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是来找和鸣。
“怎么了？”同琴瑟一样，和鸣也非常在乎琴瑟，他平时的声音很温柔，总有些缱绻的意味。
“殿下让我通知你们，即刻启程。”琴瑟道：“殿下和太子妃现在估计已经在马车上了。”
“在哪儿？”和鸣原来温柔缱绻的音调突然变得急躁了起来。
“马车上。”琴瑟有点不懂，她就是这样，一到和鸣面前，她仿佛傻了一样。
“现在这么危险，怎么能让他们独自在马车？”和鸣穿好了衣服，鞋子，然后转头对琴瑟说：“瑟瑟帮我收拾一下，我去守着殿下和太子妃。”
“那……”琴瑟还想说什么，和鸣已经跑远了，和鸣离开好一会后，琴瑟的脑袋终于想重启了一样，慌乱的去通知其他暗卫了。
一刻钟后，所有暗卫都聚集在了马车前。
清秋是最后一个来的，带着掌柜的。
马车上的帘子没放下来，离歌能看的清楚外面在做什么。
离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清秋叛变了，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到齐了？”轩辕绝看了一圈，确认无误以后，他放下了帘子：“走吧”。
“是。”拂华应道。
十几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路上很颠簸，今日凌晨本来就有些失血过多，如今再加上“颠簸”，离歌有些晕。
离歌是靠着外面的一阵阵哀嚎，才不得不保持清醒的。
掌柜的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哪次出行，他不是有随从，脚都不用挨到地下。
走这么远路，真真是委屈坏了他。
“和鸣，堵住她的嘴。”轩辕绝抱着离歌，看着她反复被迫精神的疲惫面孔，心里升起一股暴虐。
“是。”和鸣在面对旁人时，声音里再也没有对着琴瑟时那样的缱绻了，甚至还有点冷淡。
他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然后点了掌柜的哑穴，几乎是同一时间，没了噪音阻隔的机会，马上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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