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以父之名
听见少女叫爹爹，妖娆女子红凤凰很满意地笑了。
纵然性别不合，但这个神奇的称谓，似乎也总能激起心底最原始的征服欲。
“好甜的一张嘴，乖囡囡，你若再多叫几声，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闫紫宁倔强地摇头：“不，一声就够了。”
红凤凰再次暴怒：“哼，不识时务，等下受尽折磨的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真的吗？我不信。”一名中年大叔的声音蓦地响起。
“当然是……嗯？”
红凤凰觉察到这个声音不太对，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竟然凭空多出了一名中年男人。
衣着打扮像是渔夫，但周身电光缭绕，须发皆张，看起来并不好惹。
她揉了揉眼睛，心中忽地升起莫名警兆，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是谁？”
闫紫宁见状，再次欢欣地喊道：“爹爹！”
红凤凰这才意识到少女先前叫的并不是自己，想来这是她搬出来的救兵，一个浑身是电的……爹爹？
夏小至认出这个闪电侠一般的人物，就是自己的便宜大哥闫二河。不过他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却没能看清楚。
闫二河上前护住二人，扭动肩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冷冷说道：“要么立马滚蛋，要么到锅里去，你自己选一样吧。”
言辞很是嚣张，红凤凰却并不买账。虽说这人登场方式有些离奇，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惊骇，但很快就重新镇静下来。
妖物的神经才不会这么脆弱，被三言两语就轻易唬住。
“老娘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凭什么敢大放厥词。”
“那你就是想要到锅里去了。”闫二河撸起袖子，叉着腰问道：“说吧，你喜欢红烧，还是清炖？”
“你找死！”红凤凰被完全激怒，从袖间抖出一把细长软剑，朝闫二河迎面刺来。
这一剑快若流光，眨眼袭至。
“呵，雕虫小技！”
闫二河长满胡茬的脸上露出轻蔑与不屑，竟是避也不避，伸手轻轻一捻，便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稳稳捏住。
红凤凰双眼圆睁，心中一片骇然，情知此人远非自己所能抗衡。但此时已然进退不得，更是有一股强劲的电流顺着软剑涌来，整条小臂都已经变得又酥又麻。
她软剑脱手，眼看着闫二河一掌打来，当机立断发出一声尖啸：“大哥救我！”
风满楼听到呼救，当即舍了老者，闪身来到红凤凰跟前，合力挡住了闫二河这一掌。
二妖接连后退，齐齐喷出鲜血，惊恐地对望一眼。接着便扭转身躯，显出原形之后冲天而起，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闫二河见状，散去周身电弧，撸下袖子，脸上显露出苦色：“完了完了，我今天又违背誓言出手了，都怪你这个死丫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这能怪我吗？”闫紫宁无辜地翻了个白眼。
眼见二妖遁走，夏小至也彻底松懈下来。他摸了摸鼻梁，忽然感觉自己这个便宜大哥虽然为人不怎么靠谱，但似乎相当了得的样子。
对面船上的老者收起长剑，抱拳施礼道：“在下玉衡山陈玄敬，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他脸色煞白，说话都好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捂着胸口发出一阵咳嗽，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闫二河随意拱手，算是回礼，接着便转身朝闫紫宁催促道：“回家回家，我都快要饿死了。”
何申宝这时却颤颤巍巍地扶着船舷站起来，高声喊道：“这位仙长且慢！可否烦请护送在下前往上河村，事后必有重金酬谢。”
“我每天都要打渔，没那个闲功夫。”闫二河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
夏小至却有些心动，当即问道：“何员外，你愿意给多少钱？”
何申宝伸出三根萝卜粗的手指，回答道：“三根金条，都比我手指头还粗。”
看来黄金在哪里都是硬通货，这应该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也是夏小至目前最急需的。虽然有些冒风险，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他稍稍思忖了片刻之后，便已下定了决心，说道：“那不如我来护送你吧。”
“二弟，你何苦去蹚这浑水？”闫二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
“是啊，小至……二叔。虽然上河村与下河村，只有一字之差，但中间隔着百余里水路，相当远哩。你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什么也不知道，贸然跟他们一路，我怕你会吃亏。”
“大哥，紫宁，我有自己的打算。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夏小至态度坚决。
何申宝不明就里，却也摇头说道：“这位小兄弟，容我插一句嘴，虽说你长得确实好看，但妖怪不是用美貌就能够杀得死的，还得有真本事才行。”
“实不相瞒，他们的三弟雪翼雕，就是我杀的。”
夏小至轻轻一笑，接着便挥拳打向水面。
一根粗壮的水柱立时炸起，高逾十丈。
他并没有施展全力，只动用了体内两成左右的能量，但造成的效果也想当可观。
何申宝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望向一旁的老者，但见他微微颔首，说道：“此子实力，不在我之下。”
何申宝态度登时转变，换成了殷切的笑脸：“倒是何某看走了眼，小仙长勿怪。烦请相送，事成之后三根金条双手奉上！”
夏小至笑了：“那个……何员外，麻烦把船靠过来一点，我跳不了那么远。”
“二弟，你千万要保重。”眼见夏小至心意已决，闫二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说当初结拜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情知他此去可能就不会再回来，心中居然也有了些许怅然。
“二……二叔，你要小心呀，早些回来。”闫紫宁目光闪动，非常的不舍。
“嗯，放心吧。”夏小至郑重点头，一步跨到了靠过来的白布帆船上。
老者见他站稳之后，再次对闫二河施了一礼，然后拉满了风帆。
小船开始向夜幕中挺近，走出很远之后，夏小至还看见闫紫宁在遥遥挥手。
……
一处人迹罕至的河滩上。
“啊……啊……嘶……疼！大哥你轻一点儿！”
“二妹，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风满楼替红凤凰处理着伤势，神色显得更加阴沉。
她疼痛难当，紧蹙着眉头，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半路杀出来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竟这般厉害。我们兄妹二人联手，居然都吃了大亏。”
“二妹，看来杀害三弟的凶手就是他。这个仇，我们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报！”
红凤凰异常痛恨地说道：“可是大哥，凭你我根本就打不过他。”
“那就只好又要委屈二妹，去请金碟豹大人出手相助了！”风满楼捏住拳头，发出酷毒的狞笑。
红凤凰缩了缩脖子，面色恐惧：“大哥，我……我会被他弄得半死的。上次他让我喊了一晚上达达，嗓子足足休养了三个多月才好。”
风满楼的声音立时转冷：“怎么？二妹，为了给三弟报仇，你连做出这么点小小的牺牲都不愿意吗？”
红凤凰流下了两行屈辱的泪水，点头说道：“我愿意。”
风满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二妹，稍稍休息一会儿，你就去找金碟豹大人吧，记得要乖巧一点。”
“那大哥你呢？”
“我去取何申宝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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