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姜家
“可以由你进行吗?”路远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迅速离开了座位,果不其然,下一瞬,姜媛手中都酒壶便砸了过来,在墙上深深嵌进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藏书吗?路家的,还有文家的我都弄给你”路远之一边躲闪一边又连忙抛出诱饵,期望能够打动姜媛。
“路遥,你想死可以直说”姜媛放下了酒杯,起身朝着路远之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一路上还不忘松动着手上的关节,捏的骨头吱嘎响。
路远之有些头疼,他没想到连两家的藏书都无法吸引姜月芜了。
天要完他!
“文氏一族,千年清贵,若是此法,怕是人虽活着,却心存死志”姜钦在一旁适时的提醒着两人,
“能捞出来就不错了,老皇帝如今越来越疯批了,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株九族,贸然提及这事,不提他满意的惩罚,我这棋子废了事小,万一把姜家给牵扯进来”姜媛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眼神微微眯起,有些冷漠的眸子盯着旁边的路遥。
话虽未说,但两人都知道她未尽的话语,姜家牵扯进来便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士族都逃不了,不止姜家,还有路家,原家,荀家都得凉凉!
“啧”姜媛不爽的端起酒壶又开始一杯接一杯的饮着,显然不爽极了“不愿意的话就天牢里面换人,鬼知道那疯批皇帝安排了什么陷阱在等着”
姜媛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中是难以掩盖的兴奋“路远之,劫法场有兴趣没?”少女嘴角的笑意像是有着什么魔力,路远之不禁跟着点了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这辈子还没劫过法场呢~”少女兴奋的舔了舔嘴角的酒液,眼中是浓浓的墨色,里面像是藏着一头巨大的怪兽,似乎再靠近就会被那头怪兽给吸进去,令人有些望而止步。
酒过三旬,三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便就都各自散了。
姜媛跟姜钦一起回了姜家,拜会了老头之后,便回自己院落褪下了往常简便的劲装,换上了繁琐的华服,焚香净身之后她又前去了书房,轻扣两声,待里头人唤了一声“进”才理了理衣裳,双手搭在门上缓缓的推开,书房内是早已等候的姜父。
“父亲”姜媛难得的正经了颜色,朝着姜父行了一个跪拜礼,好半响都没有抬头。
姜父端正了身子,他知道接下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起来说话”
“不孝女月芜,有一事相求”姜媛并没有如姜父所想的站起来,只是将头缓缓抬了起来,跪的笔直,宛若她那坚定不移的决心“月芜出生,母亲血崩,幸得父亲不弃,给予万分宠爱,月芜此生铭记”话落,姜媛再次叩首。
“好好孩子”姜父想起亡妻,也是一阵悲痛万分,眸中隐隐有泪光泛起。
“然,前有西凉王入京都祸乱天下,后有王室因权势草菅人命,世人只关心自身享乐,百姓曝尸荒野无人问津,她们也有父母,凭何要因这权势而丧失性命?”姜媛跪的笔直,眼中泛起泪花,哽咽了一下又道“月芜受姜家恩惠十三载,偏偏又得了父亲所有喜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本是最不该开口之人”奈何至今也无一人开口。
“姜家第十九代子孙姜媛,字月芜,自请逐出家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狠狠的砸在了姜父的心上,令他脸色煞白。
长久的沉默,蔓延在书房,就像是一场角逐,谁先开口便会落了下风一般。
最先低头的是疼爱她的姜父“日后行事,你以男装示人便可,无须改名换姓此事,莫要再提”
“谨遵父令”姜媛再次叩首,抬头后看着瞬间苍老了的父亲,有些于心不忍。
乱世将起,她此去,不知何年归“姜家诸多事宜,父亲若是劳累,便将琐碎小事交由钦哥打理罢”
“你们两关系倒是挺好,不怕他夺你的权?”姜钦是姜父的某个庶妹所生,这妹子嫁人之后时常被夫婿虐待,后续这事被姜父知道了,便将人连同孩子一块接回来养在族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姜家的孩子,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钦哥若是想要,拿去便是”少女眼中的自信,做不得假,像极了她的母亲,同样的张扬,明亮,自信;不久之后,她将会有属于自己的责任、百姓、以及军队。
父女商谈了下细节,姜媛便退下了。
姜父房间的烛光却并没有熄,过了一会,屏风后慢慢走出一身着蓝白大衫袖的翩翩少年郎,行至姜父面前拱手一礼“族长”
“都听到了?”姜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盏中的雨前龙井,神色淡然却又伴随着威严。
少年又是一拱手道“是,钦都听到了”
“有何打算?”
“大小姐委以信任,钦定当在所不惜”
姜父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年,蓦然想起十几年前,少年初入府时,满身青紫,骨瘦嶙峋,胆怯万分,稍大的声音便会吓得他颤抖不已。
谁又能够想到彼时的少年会成长为如今这般风度翩翩、能文能武、谈吐不凡呢?
命运,果真是妙不可言。
姜父:“末岩山脉,可愿前往?”
姜父话落,少年便是一叩首“钦,定不辱命”
见少年答应的这般快,姜父也有些期待起来,她们这一代人,究竟能闯出多大一番天地呢?
姜父将腰上携带的一令牌交于少年“无事便退下罢”
少年接过令牌,便听令退下,待将房门拉上之际,才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能在多次战乱之中还能拥有兵权,姜家,注定不会如表面那般简单,更何况是缔造了这一事实的姜大将军。
少年将令牌收好,便往不远处姜媛的院落走去,他还要与她仔细研究一下将来的战略部署。
姜媛本就没睡,听到姜钦来,连忙让他进来。
她自己在旁边的衣挂上面随便手拿上一件外袍,一边走一边穿着,火急火燎的便去了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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