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我是天生的杀手
傍晚。
素素站在夕阳晚照的阳台上，用柔软的鹿皮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银色手枪。
这把枪陪伴了她六年，是她最信任的武器，昨天的她正是用这把枪杀死了崔俊和他的女儿。
“萧千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天凌晨就可以送你离开。”伴着这清婉的声音，锦心彤来到素素身后。
素素没有抬头看锦心彤，而是低着头仔细擦着她的枪，“我不走，我发过誓要永远保护你，我要留在江城守着你。”
锦心彤的双手搭在素素肩膀，“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城市的警茶都在抓你，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绍琛悬赏两亿抓你，这么多的钱，足够让每个人为之痴狂，你在江城很危险。”
“我不怕！”
素素站起来，手中的枪指着对面那座居民楼上的空调外机。
“你知道么，心彤姐，自从我一只眼失明之后，我的视野就比你们正常人小了一半，这使得我在生活中很不便，但我每次拿起枪时，只有一只眼睛反而化作我的优势，我不用瞄准，百发百中。”
说着话，素素扣下扳机。
“砰！”
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一颗子弹从仅敞开两厘米左右的窗子缝隙中飞出去，精准的打在了对面居民楼上的空调外机的疏冷管上，空调顿时停止了运转。
“看到了吗？”素素把玩着她的手枪。
“我是天生的杀手，杀人是我的宿命，我不要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我要继续为你杀人。”
“……”锦心彤倒吸一口冷气，“素素，我也是万不得已才让你杀掉崔俊，虽然崔俊不是好人，但他死后，我也是愧疚的夜不能眠，从今以后我绝不可能再让你为我杀人了，听话，千画会把你送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国家，他会给你这辈子花不完的钱，去享受你的生活吧。”
“我说了，我不走！”
素素清秀的脸上满是倔强。
“我做事从来善始善终，就算我要走也要把我的事完成之后才走。”
锦心彤的剪水美眸里流露丝丝疑惑，“素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的事完成之后再走？你要做什么？”
素素骄傲的仰脸，“昨天我总共开了四枪，崔俊和你们的女儿当场身亡，楚星辰也算是死了吧，但令我失望的是，我打向黎洛染的那颗子弹本来应该穿过她的心脏的，可是她的手机竟然救了她的命，后来的大火也没有把她烧死，她的生命力好顽强……”
边说着，边在锦心彤眼前炫耀着她的银色手枪。
“不过呢，下一次她可就不会那么幸运了，我要打爆她的头，还要在她身上补上三枪，我看到那时她还能不能顽强的活下来。”
落下这话，大步就向外走。
“你站住！”锦心彤惊叫着跑到素素身边，双手用力抓住素素的胳膊。
“你不准去杀她。”
素素满脸倔强，“你放心，就算陆绍琛抓到我，我绝不会出卖你，我会在他逼问我之前饮弹自杀。”
锦心彤依然紧抓着她不放，“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我不准你再去杀黎洛染，从今以后，你连杀她的念头也不能再有，如果你要杀她，就先杀掉我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心彤姐！”又是不甘又是焦急的素素用力一脚跺在地上。
“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啊！为什么我对黎洛染和楚星辰开枪之后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一直在责备我？黎洛染抢走了你最爱的男人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袒护她啊？！”
锦心彤苦笑，“我不是袒护她，只是不想看绍琛难过。”
素素微微一呆。
锦心彤恍惚叹息着，“绍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楚星辰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楚星辰变成这样，他很难过，他对黎洛染的感情更深，如果黎洛染死了，他的余生再也不会快乐。”
素素这才明白过来，“可是，现在黎洛染知道你和崔俊的秘密，又得知了陆明月是她和陆绍琛的孩子的真相，她现在还能遵守诺言对陆绍琛保密，万一哪天她头脑发热忍不住告诉陆绍琛，你可怎么办啊？”
“我自有办法。”锦心彤双眼望着不知名的方位，嘴角勾起一丝深邃的弧线。
“素素，我向你保证，不出一个月，绍琛会主动和黎洛染离婚。”
风浅沚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绕有兴味的看着电视中关于白清绾被“游街示众”的报道。
此刻，门被推开了。
见走进来的人是白清绾，风浅沚并没有关掉电视，而是玩味的勾唇，“一起看吗？这节目，精彩。”
白清绾妖娆的娇躯颤了颤，“我被那群无良的学生们这么虐待，如果不是警茶及时赶到，我也许会永远被绑在那个路灯杆上，像展览品一样被路人们随便看，随便的丢鸡蛋、石子，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就一点也不怜惜我吗？”
“有什么好怜惜的？”风浅沚慢条斯理的端起他的咖啡杯，妖冶的蓝眸里满是讽刺。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统计了一下那些被散播到网上的照片和视频，在这些照片和视频里，上过你的男子……额，不，你毕竟很享受那种过程嘛，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反过来说成被你上过的男人才对吧……”
白清绾痛苦的闭上眼。
是的。
风浅沚把话说的这么过分和露骨，虽然是为了故意刺激白清绾，但白清绾不得不承认风浅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无论那些客户有多丑陋、多恶心，白清绾还是乐在其中的。
风浅沚继续道，“仅仅是在这些被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里，被你上过的男人就有186个，最炸的那个视频里，你一次就搞定了八个，好厉害！”
风浅沚对白清绾竖起一个大拇指。
“186个啊，这只是被拍下来的人，想一想，一般人谁会有事没事就拍视频？一百次中也就偶尔拍这么一两次吧？所以，没被拍下来的男人又有多少？一千八百六十？三千？五千？还是一万？”
白清绾双唇颤动，明明想辩解，却发现在事实面前，自己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自从傍上了萧千画，除去每月不方便的那几天，白清绾几乎每天都再帮萧千画陪客户，有时一天就要陪好几次。
白清绾闲暇时也曾算过自己到底为萧千画陪过多少个客户，但她实在细算不清，只能粗略的算出，至少有一千五百个……
这没什么！
有时白清绾会在半夜中忽然惊醒，自己那还没有完全泯灭的另一面善良的人性谴责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她至少可以骗自己说，她是被萧千画强迫才去陪那些客户的，但她无法骗自己的是，除去陪客户之外，白清绾也时常秘密的约一些陌生男子和自己一夜欢度……
她不收一分钱。
完全是为了填满自己空虚的身子。
她好像对那种事上了瘾，仿佛一秒钟也离不开男人，只要一停下就空虚寂寞的厉害……
“别误会，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只是分析一下客观事实。说了那么多，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种事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耻辱，但对你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你这样随便惯了的人真的在意自己像展览一样被人看吗？”
落下这话，风浅沚转身向他卧室的方向走去。
仿佛掉了魂儿，白清绾恍惚看着风浅沚高大的身影，等风浅沚即将走到卧室门口时才倏然开口道。
“浅沚，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啥？！”因为过度的震惊，风浅沚的表情仿佛被人强行喂了一口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发出声音。
“别闹了，白小姐，和你睡同一张床还不如要我去死。”
说完，拉开门就要走进去。
“你站住！”白清绾失声尖叫着，大步向风浅沚走来。
“浅沚，我们结婚后，你为了防止被人风言风语虽然和我住在同一所住宅，却从不碰我，每晚都和我分床睡，这算什么夫妻啊？我不要再和你有名无实下去，今晚我要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风浅沚惊得整张妖孽般的俊脸都变了色，“白清绾，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白清绾激动的抱住风浅沚的胳膊。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是我的合法老公，你有义务和我过夫妻生活，我要求你现在就对我履行一个老公的义务！”
天呐！
怎么也没想到白清绾会这么没脸没皮，风浅沚再懒得说一个字，只是厌恶的试着把白清绾推开。
然而，激动不已的白清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扑在风浅沚身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像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风浅沚身上怎么推也推不掉。
“浅沚，我爱你，我对天发誓，无论我以前的私生活有多乱，今后我只忠于你一个人，我很会讨男性喜欢的，当初苏衍就被我迷的神魂颠倒，许多和我好过的男子都对我欲罢不能呢，我们试一次好吗？我相信只要你试过一次，你就再也不会嫌弃我了，好不好？”白清绾的双唇在风浅沚脸颊上激动的颤动着。
风浅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吐出来，“走开！”
白清绾依旧紧抱着他不放，“我不走开，现在我已经臭名远扬了，我的人生中唯一美好的事物只剩下了你，你就要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浅沚，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试过之后就会彻彻底底的迷恋上我，再也不会想着黎洛染了。”
听到“黎洛染”三个字，风浅沚仿佛一只被触动了逆鳞的怒龙，推着白清绾肩膀的双手陡然加重了力气。
“啊！”
白清绾尖叫一声，“咚”的摔在地上，一时间颤抖着爬不起来。
居高临下瞧着他的风浅沚，面色从未有过的冷冽。
“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更没有资格和她比。”
“果然啊，黎洛染那个小贱人才是你唯一真正爱着的女人……”白清绾依然不肯死心，她乞求的望着风浅沚。
“浅沚，你爱她那么深有什么用呢？我知道黎洛染是个有原则的女人，你永远也睡不到她的，我们可以关上灯，你把我当做黎洛染来做，那样也很刺激的……”
“你够了！”风浅沚已经抓狂。
“你还真是婊到了骨子里了，你这么想被我睡，你可以把其他男人当做我来睡你啊，你现在就可以随便约男人到家里，我一点也不介意。”
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白清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风浅沚冷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拿到那些视频和照片后，染染对我说可以看在我是你老公的份儿上放过你，但我果断的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我比染染还要希望你身败名裂。”
白清绾声音颤抖的厉害，“浅沚，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什么和黎洛染一样残忍？”
“是啊，我就这么残忍。”风浅沚笑得邪魅不羁。
“染染有没有告诉过你，萧千画帮她作证指认你杀害了苏衍？”
犹如听到一声晴天霹雳，白清绾的身子石化在地。
黎洛染确实在白清绾被绑在路灯杆上的时候对她说过这事，当时的白清绾以为黎洛染在恐吓她，现在，风浅沚说了同样的话，令白清绾瞬间意识到这事是真的。
“我倒要看看，法律会给你一个怎样的判决，如果你被判处死刑，我保证在你被执行死刑之前去监狱看你。”
“咚！”
厚重的门被风浅沚重重摔上。
白清绾心中仿佛被划开一道缺口，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陆宅。
时间是晚间十点钟。
陆明月早就陷入了熟睡，陆绍琛依然没有回家。
黎洛染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默默等陆绍琛归来。
“我想，陆先生现在正在医院陪楚星辰呢，他今晚也许不会回来啦。”打扫完晚间卫生的保姆赵海鑫边拖着地边说。
想起楚星辰，黎洛染心里很不舒服，修长的睫毛低低垂下。
“唉！星辰这孩子，虽然总是口不择言，但人品蛮好的，不然陆先生也不会唯独把他当做御用司机这么多年，出了这样的事，可惜啊！”
赵海鑫边说边坐在黎洛染身边。
“夫人，陆先生是个骄傲的人，他总是把情绪掩藏的很深，轻易不让人感觉到他的悲伤，但昨天看到他第一眼我就看出他和从前很不一样，星辰出了这样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你要好好劝劝他，别让他想不开呀。”
黎洛染点头，“我会的。”
“嗯，这就好，这就好，唉！真是的，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会这样啊，真是！”
“真是的……”
赵海鑫不住的叹息。
黎洛染心里也默默叹息。
人往往对自己已经拥有的美好事物不知珍重，当失去之后才察觉它有多宝贵。
黎洛染回想起来，楚星辰曾经给她带来过那么多的欢笑和快乐，那个有一头酒红爆炸发的大男孩儿仿佛一道阳光，总能令黎洛染在最悲伤的时候破涕为笑，而今后，她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楚星辰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黎洛染虽然明知道素素不是受了锦心彤指使，还是难免痛恨锦心彤。
此刻，来电铃声响起。
是之前黎洛染派去监视白清绾的那个女孩儿的来电，黎洛染接起。
“陆太太，我想先对你说声抱歉。”女孩儿的声音响在耳边。
黎洛染不解，“怎么了？”
女孩儿讪讪道，“是这样的，陆太太，之前你派我和我男朋友去监视白清绾，我还顶撞你说白清绾是个冰清玉洁的女神，今天看了那些被曝出的视频和照片我才知道，唉！好受伤啊，我以前把白清绾当做自己的偶像，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
黎洛染，“被白清绾欺骗粉丝超过三亿，你也不是个例，没什么好道歉的。”
“谢谢……那个，陆太太啊，现在我们没必要再监视白清绾了，我想，我们也该失业了吧？”
“失业？”黎洛染被这个词逗得浅浅一笑。
“你们继续做你们的老本行，为我监视锦心彤吧。”
“啊？！”那边传来玻璃制品摔碎在地的声音，“陆太太，你别吓我，你说的这个锦心彤不就是陆先生的初恋爱人么？她可是陆先生心中的完美女神啊，她不会也像白清绾一样是个披着白莲花外衣的荡……”
“说什么呢！”黎洛染打断女孩儿的话。
“锦心彤和白清绾不一样，她的私生活没有问题，我要你留意和她会面的人，只要发现她和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女孩儿见面，立刻通知我。”
电话那边的女孩儿扶了扶她的银边眼镜，“您说的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女孩儿是谁啊？她很重要吗？”
黎洛染，“她的名字叫素素，对了，她很危险，你和你男朋友一定要小心。”
嘱咐完就挂断了电话。
黎洛染相信，既然锦心彤把杀崔俊灭口这么重要的事交给素素去做，说明锦心彤和素素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今后素素一定还会和锦心彤见面。
素素！
黎洛染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会把素素这个名字以及素素的脸深深印在脑海，她会让这个表面素雅，内心残酷的冷血杀手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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