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母神接着嘱咐道：“还有啊，凤衣凤冠绣花鞋，铃铛白手帕针线荷包，让你大姐帮着你去准备。针线荷包这两天你自己缝啊，要自己缝的才吉利。”
这边楚夕年还不待争辩，那头大姐放下筷子里的鸡翅抢先道：“母神，我又没有经验，明日还是你帮夕年准备吧。”
“明日我和你父神还要出去一趟。”
“出去给二姐置办嫁妆么？我看就不必了，反正咱们把杏林天宫千万年来的镇殿之宝九转悬壶丹都送给姐夫了，这嫁妆不嫁妆的没什么必要了吧。”楚夕岁嚼着鸡腿含糊不清道。
大姐瞥他一眼，“楚夕岁！”
楚夕岁耸耸肩，“算我没说。”
“不是置办嫁妆，是比置办嫁妆更重要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见母神像是真的要把给二妹置办嫁妆的任务交给她，大姐似是也没了啃鸡翅的心情。
“什么事情都等父神母神明日回来说，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夕辰去给悬壶殿的几个病患瞧瞧吧，别耽误了人家的病症。”
等到母神和大姐一个两个都离了饭桌，楚夕年再也按耐不住，“九转悬壶丹？父神母神把它给莫知旧了吗？”
楚夕岁点点头，“是呀，人家都把自己的元婴给你了，咱这九转悬壶丹也算不得什么。”
楚夕年一个激灵，不想真的是给她猜想的那样么？“元婴？什么元婴？”
楚夕岁吸吸鼻子，意识到自己有一次说错话了，一脸恨不能抽自己两下的懊悔神色道：“二姐你不知道么？早知道我不说了。”
楚夕年皱眉望着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憬然告诉我的，他也只是猜测，这到底怎么回事，除了姐夫没人能知道。倒是姐姐不用担心，那九转悬壶丹比太上老君都灵光，空前绝后仅此一颗，真真正正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况且父神母神都说姐夫没事了，那就一定是没事了。”
张口闭口都是九转悬壶丹，“夕岁啊，怎么我感觉你对这九转悬壶丹颇为在意？”
“当然在意，当初周憬然救了咱们三条命化成白鸽奄奄一息之时，父神母神都没有把九转悬壶丹拿出来，”楚夕年继续道：“还记得当时父神母神怎么说的吗？就算死的是你是我，那丹药都万万动不得。杏林天宫在，丹药就要在。”
那件事发生时虽然年幼，他们姐弟三人却是终生铭记，“可是如今……”
楚夕岁道：“如今丹药不在了。”
“这是为何？”
“我也想不明白了，可能父神母神年龄大了，看开了吧。也可能只是为了二姐你能幸福。”
楚夕年又是鼻头一酸，“父神母神！”
“哎呀二姐，你不用这么感动，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反正给都给了，姐夫也没事了，我们就不用纠结了。”
“哦。”
见二姐明显不开心了，楚夕岁又开始自责自己说错话了，望望二姐的耳朵，讨好道：“二姐，你什么时候多了只对儿莹白色耳环，此前从未见你戴过。”
“莫知旧买的。”
楚夕岁难以置信道：“一个神君跑去买耳环？”
楚夕年想想那日莫知旧给她戴上耳环时的样子，低头道：“书上说，一簪一珥就可相伴一生。”
“有意思，二姐，他带你去哪里买的？你也带我瞧瞧去吧。”
楚夕年指指外面，“很晚了，再说你瞧做什么？”
楚夕岁嘿嘿一笑，“晚了夜市才热闹嘛。我要去给大姐买一对嘛，你看大姐还要照顾病患，明日还要帮你置办嫁妆，很辛苦的你不觉得嘛。”
楚夕年心思活动了一下，想去，又怕像上次一样被父神母神责备，弱弱地答道：“明日去的时候一起买吧。”
“明日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父神都给我安排了任务，只得在悬壶殿照顾病患，哪里都不许去。”
楚夕年很少去悬壶殿，可悬壶殿向来是父神母神坐镇，大姐和三弟也只是带着众仙子给父神母神打下手居多，不想今日父神却要楚夕岁担起医治伤患的主力，遂不解道：“那父神呢？”
“只说有很重要的事，一连几天都不在。大约也是救治伤患吧，我见几次父神母神一起出去都带着药箱。怎么样，去不去嘛二姐？大姐前几天就想吃李小七家的米花糖了……”
楚夕年想想小黑屋，咽口吐沫，“要是被父神母神发现……”
“我和你一起进小黑屋。”
楚夕年点头道：“走。”
长街夜市更为热闹，姐弟二人没有细逛，目的明确地直奔首饰铺子。
“大爷，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耳环拿上来。”首饰铺子的掌柜愣了一下，楚夕年无语，瞬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个傻弟弟出来。
楚夕岁也不理会她，很有耐心得在几十对耳环里挑来挑去，最后很满意得拿着一对浅绿色的耳环在楚夕年眼前摆了摆，“好不好看？”
“浅绿色？为什么是浅绿色？大姐喜欢浅绿色吗？”楚夕年疑惑，好像真的不曾见过大姐戴过浅绿色的首饰。
楚夕岁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是哦，周憬然喜欢浅绿色。”默默放下它，又开始从头一个个把耳环看过。
半个时辰过去了，楚夕岁还是一无所获，楚夕年只好留他在这里继续挑耳环，自己去李小七家的铺子给大姐买米花糖了。
二姐走后楚夕岁又拿起浅绿色的耳环看了看，当真觉得这浅绿色好看，“大爷，这个浅绿色的簪子有没有？男人戴的。”
“给我的？”
声音不紧不慢的，正是周憬然来了。
楚夕岁把簪子举着在周憬然头上摆了摆，“周憬然你这白鸽太过消极怠工了昂，没有及时通报害你这么慢才来找我。”
周憬然也不躲也不接，就由着楚夕岁拿着簪子对他来回比划着，“后面有几条尾巴，不好甩开，费了会儿功夫才来找你。”
楚夕岁放下胳膊，望着周憬然的脸正色道：“几条尾巴？那位……还在跟踪你。”
拿起一对儿桃粉色的耳环放在手中细细看了看，云淡风轻的脸色，周憬然轻描淡写道：“嗯。他是丧心病狂地派了一打死士前来围攻，没什么杀伤力，就是难缠了点儿，你找我什么事儿？”
楚夕岁从他手中接过耳环，又比对了比对那对浅绿色的，闷闷不乐。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担心你的内伤，而且上次留给你的药，应该所剩不多了。”
“父神母神身体好吗？你大姐二姐呢？莫知旧昏迷，那位分身乏术，杏林天宫应该一切都好吧。”
放下手头的东西，楚夕岁抬头望着周憬然道：“周憬然你不要担心这些，父神母神最近早出晚归的，杏林天宫的伤患多得救不过来，大姐被留在悬壶殿救治伤患，父神也给我安排了任务，后面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周憬然我看你还是随我回杏林吧，我二姐马上就要和莫知旧成亲了，那位已经对你动了杀心，你躲到杏林才是最安全的。”
周憬然罕见地皱了皱眉，声音压得更低了，心事重重道：“你说你父神母神最近早出晚归？”
“是啊。后面一连几天都要出去，也不许我们过问。”
周憬然拉住他还在首饰铺子上挑选簪子的胳膊，认真交代道：“不能再这样了。夕岁，明日拦住你父神母神，万一两位上仙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杏林天宫的处境就危险了。”
楚夕岁叹一口气，心里知道他自小经历了太多事情，防备心重，也难以对仙界中人有什么安全感，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望望周憬然脸上的一脸担忧，楚夕岁垂下胳膊，再次苦口婆心安抚道：“父神母神只是行医治病，杏林天宫在仙界向来没有敌人，周憬然，你今日就随我回去吧。”
周憬然总是这样完全听不进他讲话，就像他也总是这样听不进周憬然讲话。
两人对视一会儿，终是周憬然把眉头锁了又锁，依旧执拗道：“楚夕岁，你明日只管把你父神母神留在家中，其他一切我来解决，别的都不必再多说了。”
楚夕岁有些懊恼，“周憬然！”
周憬然耳朵动了一动，撂下一句，“难缠的尾巴，我先行一步。”转身没入街道上的人流中没了踪影。
风擦着旗幡匆匆而过，楚夕岁把选定的桃红色耳环和一只粉红色发簪揣入兜里，又望了望那只浅绿色发簪，还是默默放下了。
周憬然早已，没有这些心思了吧。
既是那个人派来的尾巴，想必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二姐的。楚夕岁慢慢悠悠往前走，看见二姐的倒霉模样，差点儿就笑到岔气了。
“二姐二姐，你这是要把三姑镇搬回杏林呢？”
楚夕年怀里神神秘秘抱着个蓝兮兮的东西遮遮掩掩也叫人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另只手中拎着米花糖，雪花膏，淋着辣子汁的豆串，三支糖葫芦，三个糖人和一屉小笼包还有会叫的四只……活蛐蛐，嘴里还叼着根猪棒骨要掉不掉摇摇欲坠。
“我说二姐你就不能唤个咒语先把它们搬回去嘛？学人间那一套什么都自己抓着不累么？”楚夕岁恨铁不成钢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楚夕年仰着头跺着脚蹬他，这不晃荡还好，一晃荡嘴里的猪棒骨彻底坚持不住从嘴里掉下来了。
楚夕岁眼疾手快的接住，不忘嘲笑一句：“呜呜呜的连我这个做弟弟的都听不懂，真是难为了你这好牙口。”
“我说，快快快，接一下我。词听不清楚，听调还听不明白吗？”白一眼楚夕岁，“真是没有默契。”
姐弟俩一路互相嫌弃得回了家，拉着姐姐吃了餐夜宵，“这蛐蛐是我替莫知旧买给你们的，他早说想给你们买个蛐蛐斗斗，一直没有机会。”楚夕年看着姐弟二人斗蛐蛐补充道。
姐弟二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悠闲的时光还没有一会儿，又有仙子来报悬壶殿又送来了几位病重的伤患。楚夕岁二话没说跟着去瞧了。
楚夕辰望望弟弟的背影喃喃道：“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两日来的病患竟是比过去几个月来的伤患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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