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父
今日一早,林小六便去了义庄,说是尸斑想必已现,要再去检查一番,莫致之嘱咐林小六仔细些,完事再去关雎楼与她会合。
莫致之带着老刘头和几位捕快出了县衙,准备再去关雎楼。
“姐姐,我同你一道去。”萧世幸突兀出现在县衙门口,面容极清雅,双眸含水雾,晨光笼罩,好似给他镀上一层金纱。
陡然见到萧世幸,莫致之心中猛的一跳,见这温柔目光犹如暖风扑面,心儿好似融了一般,只是又想到关雎楼那个柔弱女子,没来由厌烦起来,便有些任性说道:“案发之时,小王爷也在关雎楼,若是一同查案恐有不便。”
萧世幸负手靠近,俊脸便在莫致之眼前,他眼中专注深情,嘴角温柔浅笑,柔声细语说道:“那我更该同姐姐一道过去,姐姐便可好生盘问。”
陡然被这么欺近,莫致之红了脸,心脏跳的更快了些,不着痕迹退了退,移开视线,口中不依不饶:“也是,昨夜发生凶案,小王爷合该在婉梦身边好生安抚美人。”
萧世幸闻言,双眸微垂,静默一阵,再抬眸,黑眸闪动,随意道:“婉梦见过世面,不必安抚。”
莫致之闻言更加上火,不欲多说,转身即走。
“我去关雎楼只是为听曲儿,和人无关。”萧世幸声音自身后传来,人不紧不慢跟着。
莫致之忽然停了脚步,转身欲再问话,岂料萧世幸脚步不停,莫致之便撞了前去,萧世幸见状并不躲闪,反而身子迎上,双手顺势将人虚揽入怀,“姐姐是要寻我?我就在姐姐身边,哪儿也不去。”
温热气息吐在莫致之耳边,被萧世幸虚虚环抱,即便没有触碰,莫致之也羞红了脸,将人推开,便忘记要问何事。
萧世幸嘴角带笑,好整以暇欣赏莫致之窘态。
莫致之只得气急败坏道:“去便去,不要动手动脚。”
萧世幸抬起双手,温柔笑道:“不动不动,姐姐莫恼我,我只听姐姐的话。“
听到这半调戏半讨好的话,莫致之不明所以的舒畅了许多,嘴上说着:“我何曾恼了。”心中暗自庆幸,这个弟弟只要听话,便还有得救,环顾四周,看到萧世幸孤身一人,好奇问道,“小龙去了何处?”
萧世幸忽然肃起脸色,气质冷了起来:“此案涉及戊边将士,我嘱他查事,晚些时候他自会来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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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三人来到关雎楼,刚入门,便看到厅内站着一个美人,晨光熹微,美人浴光,水眸含情,淡施脂粉,容颜绝美,恍若仙子,腰间浅杏丝带紧勒,更显风流娇柔。
婉梦深深道个万福,态度、姿势挑不出一丝毛病,即恭敬又优雅,她美眸看向萧世幸:“小王爷,我有要紧话同您说,请王爷移步屋中。”
萧世幸见莫致之并无异议,黑眸微垂,便欲上楼。
莫致之不自觉双手捏紧,低声忿忿道:“这是办案还是泡妞?”
萧世幸耳力甚好,听到这话,暗自勾起嘴角,依旧脚步不停。
“泡?牛?”老刘头不甚明白,只得假咳一声,故意说道,“小王爷怕是要有个妾了。”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莫致之差点要炸了,“妾什么妾,他尚未成年呢,小小年纪竟不懂得洁身自好。”
老刘头差点笑出来,强自忍住,又故意说:“莫捕头此言差矣,王爷年后便要弱冠了,如今往府内纳人都算晚的。”
听到这话,莫致之感觉胸口有些窒息,心头微微刺痛,可她没有立场接话,这弟弟又不是亲的,她哪有资格管,只得口中故作洒脱:“孩大不由姐,管他呢,老刘头,你去问昨日几人和烟萝可有仇怨,我四周查看。”
老刘头领命而去,莫致之深吸一口气,忍住情绪,抛却一堆杂念,思维回到案情。
莫致之考虑到李岚玉若是自门庭若市的前门进来,未免太过招摇,便来到后门。
后门厚实,门闩结实,外人难以潜入,若是李岚玉自院墙攀进来,后院那济济一堂的客人便都能见到。
既不是前门夜不是后门,这人是如何进来的呢?
莫之子埋头思索,抬眸却瞧见一个小丫头正在不远处好奇打量她,正是昨天的目击者之一丫鬟伶俐,莫致便大大咧咧坐到门槛上,朝着伶俐温柔一笑:“伶俐,过来。”
伶俐犹豫了一下,拧着手,缓缓走了过来。
“坐。”莫致之指指身下的门槛,伶俐听话,也如莫致之一般坐上门槛,只双手仍是不停拧着,莫致之垂眸看了一眼,温柔问道:“可是受伤了?”
伶俐点点头,将手心呈了出来,手心红肿的厉害,应是挨了打,她撅起嘴,委屈说道:“今日筝儿我又没弹好,授艺娘子便打我手心,可我不爱那筝,老学不好。”
莫致之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呈给伶俐看,问道:“好看吗?”
瓷瓶莹润细腻,工艺精巧,十分玲珑可爱,伶俐亮了眼睛,乖巧点头:“好看。”
“将这个涂上,伤能好得快些。”莫致之将瓷瓶递了过去,“拿着。”
“给我?”伶俐有些怯生生的,并不敢伸手接瓶。
“给你的,拿着吧。”莫致之笑着回复,声音很是干脆。
伶俐接过瓷瓶儿,立马双眼弯弯,脸上绽放出童真笑颜。
莫致之被她感染,眉眼舒展,含笑道:“伶俐,你在这里多久了?”
“七年了。”伶俐反复看着手上的瓷瓶儿,很是爱不释手,她一低头,小小粉嫩脖颈儿便漏了出来。
莫致之将她翘起的领口掖了掖,看着她玩耍的动作,柔声问道:“对楼里人都熟吗?”
伶俐抬眸看着眼前姐姐,这个姐姐又温柔又好看,还对她很好,伶俐很愿意帮他,便使劲点了点头。
莫致之漾起笑容:“可以讲给姐姐听吗?”
~
莫致之叫伶俐先走,自个坐在门槛上默默无语。
伶俐口中烟萝脾性居然如此古怪,也不知到底经历过什么。
莫致之思绪万千,却感到眼前人影闪动,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女子披着斗篷戴着斗笠,斗笠上罩着黑纱,整个人犹似身在烟雾中,只隐隐约约能感到明亮眸光。
行动间,女子裙裾摆动,露出玲珑细腰,莫致之没来由就觉得此人定是美人,且是一举一动勾人心魂的大美人。
老鸨跟在女人身后,脸上笑的殷勤,态度很是恭敬,将人直送到后门,莫致之起身让路,女子脚步不停出了门,门外已有马车在等候。
关雎楼才出事,什么客人这般神秘,大白天罩着面纱就过来了。
莫致之心中疑窦丛生,好奇回头观望。
“莫捕头,口供核实好了。”老刘头回到莫致之身边,见莫致之张望,顺着她目光也看了过去。
门外女子在侍女搀扶下,上了马车,动作之时,斗篷下落下一个手帕,女子却浑然不觉。
马车启动,扬起灰尘,将地上手帕吹得更远了些。
“有些可疑。”老刘头警觉敏锐,将烟管插在背后腰间,走出门去。
莫致之心中有疑,便没有阻拦,觑到老刘头在门外捡起手帕,放在眼前看了看,忽然僵硬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致之惊疑不定,却见老刘头猛然追向马车离去方向。
“老刘头~”莫致之拔腿跟了上去。
叫声将老鸨惊醒,老鸨转身看向门外,顿时变了脸色。
莫致之追了两条街,追到巷道,怪了几拐,不见人影,只得先回来,却见老刘头怅然所失走了回来。
莫致之正欲问话,却看到老刘头忽然不再温吞吞,径直跑向老鸨,口中莽撞问道:“老鸨,刚那人是何身份?”
老鸨面露惊恐,一时支支吾吾起来。
莫致之心中生疑,于是吓唬道:“此处才发生了命案,你若不说,难道是和凶手沆瀣一气?”
老刘头脸色怪异,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威胁道:“老鸨,寻出凶手至为重要,你难道想要凶手在这楼中逍遥法外?”
老鸨被吓的六神无主,嗫嚅道:“那人是来收拾烟萝遗物的。”
“为何此人来收拾烟萝的遗物?”莫致之蹙眉。
“那人到底是谁?”老刘头惊疑不定。
老鸨犹豫一阵,终是结结巴巴说道:“她是烟萝的母亲,是……芷烟。”
老刘头闻言,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半晌问出一句:“烟萝她……她姓什么?”
“她姓刘,原名刘晓萝。”老鸨看了看老刘头,叹了口气,“烟萝今年十八岁,其他话,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刘头好似被雷击中,双眼圆睁,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起来。
莫致之眼皮一跳,急忙将老刘头扶着坐下,心中却是惊骇不已,她恍惚记得老刘头曾说他是花魁心上人,难道那花魁就是芷烟?
那烟萝难不成是老刘头的女儿?可烟萝已死,老刘头才知有女儿,如今却要调查女儿的死因?
莫致之心中大惊,慌忙看向老刘头,颤声问道:“老刘头,你可还好?”
老刘头盯着莫致之,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烟萝的母亲芷烟当年是关雎楼内的花魁,那时候她便住在三楼东四号,即是最深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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