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欠债

这间房里的唯一光源来自他们头顶上的吊灯。
  路承锐感觉这四周的黑暗快要吞噬了他。
  “路先生，这将是你的最后一局了。”坐在路承锐对面的男人说。
  路承锐双手紧握，紧紧地贴在桌面上，他眼眶通红，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
  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是一场特殊的博弈，只有他和神秘男人的对局，今晚只有三次机会，前面的两次，第一局他赢，第二局那个男人赢。
  他的直觉告诉他要放弃，但是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局一定能赢。
  男人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个黑色蕾丝面罩，吐出的话邪魅且具有极大的诱惑力。“路先生，要是这一局你赢了，你不仅可以把之前的债务清空，还能额外得到一个亿。”
  一个亿！
  路承锐看着面前的轮盘，与普通轮盘不同的是，这个轮盘只有红蓝两个板块，也就是路承锐能赢的概率是50%。
  路承锐的眼里不再是权衡，而是充满了对金钱的欲望。
  欲壑难填，路承锐立即答应了再开最后一局。
  “请。”男人嘴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上扬角度。
  路承锐绞紧了手指，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轮盘，内心在反复的盘算着。
  路承锐咬紧牙关，手指颤抖，艰难地说：“这个。”
  “好，那我就是另外一个。”
  轮盘开始转动。
  路承锐的神情紧张，眼珠随着轮盘的转动而转动，连眼睛都不敢眨。
  轮盘的速度慢了下来，路承锐的头随着指针慢慢转动，生怕它停在另一边。
  这短短几秒的时间，路承锐感觉像是过了几年。
  “不要转了，不要转了！”路承锐的嘴里念念有词，甚至开始小幅度的捶打桌子，企图让指针停下。
  对面的神秘男人轻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赢了呢。”
  仅仅是一厘米，就一厘米。
  路承锐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面色变得灰白，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对面的男人起身。
  在走出几步之后，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还呆坐在椅子上的路承锐说：“路先生，还有一句话我刚才忘记说了，你要是输了，就意味着你的债务还得再加一个亿。”
  男人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希望路先生尽快把钱还了，要不然，出了什么那可就讲不清楚了。”
  别说是一个亿，就算是一千万，路承锐都没有办法拿出来。
  加上之前的债务，路承锐一共欠了一亿五千万。
  男人警告的话就像播放机一样，在路承锐的耳边反复播放。
  他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用手撑住自己。
  他越努力去消散它，一亿五千万和男人的话语就越像个诅咒，环绕在他的身边，扎根在他的身体里。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漩涡之中，挣脱不出来，还被漩涡拉进深渊里。
  足足一个晚上，路承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路承锐被惊醒。
  他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门的方向。
  门外的声音还在响着，还有着声音越大的趋势。
  门被打开了，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粗壮结实，手臂还刺有一手臂的大花臂。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路承锐怒斥道。
  为首的男人不屑地笑了，说：“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还知道你前我们老板很多钱。”
  钱？
  路承锐意外地想起了男人昨晚告诫过他的话。
  “路先生，把钱交出来吧，别逼我们动手。”男人说。
  路承锐额角汗液岑岑，眼睛不断闪着。
  他放低语气：“那我现在也没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啊，我得回家取。”
  “好，我们兄弟跟你一起去。”
  “好。”
  路承锐的脚刚迈出房门一步，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凶狠狠地说：“你最好不要我们耍什么花招，要不然……”男人比了抹脖子的动作。
  “……不会。”路承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男人的嘴角勾出凶狠的笑：“你最好说到做到。”
  路承锐慌乱地点头。
  穿过乱哄哄的人群，路承锐的余光见到有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为了能够活下去，人们总是会激发自己最深层的潜力。
  路承锐找好机会，冲着那群人快速地跑过去，路承锐对这里很熟悉，借着人群的混乱，他快速地朝着门口跑去。
  路承锐不知道从哪里可以跑出去，他之知道要跑。
  门口的保安都来不及拦，路承锐就犹如一个乱了算法的程序，在到处乱跑。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跟着的杂乱脚步不见了。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不知名的小胡同里。
  他的腿最终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他的手机在混乱中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他直呼：倒霉。
  看着前后左右都没有什么人，路承锐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腿完全没有力气，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他害怕着后面的人会追上来，干脆就爬着慢慢向前挪动。

  转了弯，路承锐就看到了一个小卖部。
  他激动地往前快速地挪了几步。
  直到店家门前，他才靠着门，把自己慢慢地撑起来。
  “把电话给我，我要打电话。”
  正在吃瓜子看着小电视的老婆婆转过头来，她对路承锐的态度很不满意：“哎，你这年轻人呢，对我一个老太婆大呼小叫的，有没有礼貌。”
  “快给我。”路承锐踉跄地上前走了一步。
  老婆婆看路承锐的姿势，以为他是残疾人，眼里落下了对他的同情。
  她指了指台上的座机：“你打吧。”
  路承锐给韩旭尧打了个电话，叫他来接他。
  老婆婆看见路承锐一脸的狼狈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同情又多加几分。
  她去店里拿了一桶泡面和水，给路承锐吃。
  路承锐二话不说把食物拿过来。
  老婆婆瘪嘴：还真的不讲礼貌。
  一个小时后，韩旭尧到了。
  韩旭尧看见路承锐的样子，问：“路少，你这是打仗去了？”
  “滚。”路承锐掏出韩旭尧的钱包，拿出里面所有的钱，把它们扔到老婆婆的台上。
  “不用这么多。”老婆婆拿着钱追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已不见刚才的两个人。
  “你干嘛给她那么多。”韩旭尧抱怨。
  “管那么多。”路承锐把空的钱包丢给韩旭尧。
  韩旭尧：感情不是你的钱。
  “路少，你要回哪里？”
  家是不能回去了。
  “去刘沐雅那里。”
  坐上韩旭尧的车，路承锐看着外面，想：必须尽快地搞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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