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山海阁之伤
月明星稀，洒下万千光华，一声悠悠的叹息声响起，是谁在倚栏望月？感怀曾经，月下有影，少女怀春。
十年光阴，故土依旧，只是少了当年的人。
岁月未曾回首，是谁在走来时的路？
来时迎接夕阳，归时拥抱朝阳。
犹如当年的少年，踏着那漫天黄沙，踱步而行。
记忆如一场梦，随着熟悉的场景，不断涌入。
“或许应该去嘉陵关前看看。”一道声音响起，却又化作叹息。
仔细看去，模样有几分像着从前，当年意气奋发的儿郎，留下一身疲惫踏上归途。
回忆一直在增加，少年的心从未改变，只是有些路终究是错了。
从踏出学院的那一刻起，他注定要背负起沉重的包袱，独自前行。
这条路，不被世人理解，亦不被世人认可，不会有知己，也不会有朋友。
可身在这乱世，又有谁能够明哲保身了，我叫明哲，却又难以保身。
唯有前进，唯有强大。
生存这场梦，可有谁退却过半步？
朝阳迎面而来，终会相遇于烈日当空，辞别于夕阳西下。
愿这岁月可回首，不负年少一场梦。
踏步，前行，那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印出了一个伟大的梦。
天下太平。
也印出了一个少年，凄凉辉煌的一生。
于明哲而言，这一次外出，收获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那心中的梦和疲惫的伤。
谁能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迎接他的是悲伤还是喜悦。
一个人的路途，总是让人感到孤独。
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出现，明哲的心终于泛起了波澜。
“我回来了。”
带着疲惫与沧桑。
看着屹立在眼前的山海阁，明哲嘴里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里更是饱含着泪水。
阔步而上，脚步匆匆。
当年的喜怒哀乐，一闪而过。
寂静的古道，多出一丝苍凉。
未曾留意。
看着眼前空旷，杂乱，破败的广场阁楼。
明哲眼神空旷无神，立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
山海阁的人去哪了？
怎么成为了这个样子？
一声长啸，冲碎了明哲心中唯一的温暖。
明哲身形闪烁。
不断出现在各个院落，大厅。
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产生着巨大的冲突。
那种似曾相识，却又面目全非的感觉不断侵袭明哲全身。
后山，明哲双眼具裂，两行血泪划落。
滴答，滴答······
传出很远，很远。
明哲血红的双眼，看到一片血红。
血色坟墓，将整座后山包围。
一杆残破的血红大旗插在一座大墓之上，迎风飞舞。
那是山海阁的战旗。
阑珊的步履，跌跌撞撞，明哲几乎是在慢慢翻滚中走过墓群。
墓，很简单。
一块木质墓碑，一个小土堆。
明哲一个个看过去。
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曾经的笑容、讽刺、敬畏、崇拜和眼前的墓碑关联在了一起。
山海阁外面弟子寇才捷之墓。
山海阁外门弟子韩敏达之墓。
山海阁外门弟子空良才之墓。
······
跌撞前行间，越走越深。
山海阁执事松彬彬之墓。
山海阁执事宰文赋之墓。
······
山海阁影子之墓。
山海阁少阁主明哲之墓。
山海阁阁主卫雨伯之墓。
战旗立于中间最大的墓堆之上。
声音早已经沙哑，此刻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风起了，战旗动了。
“我们山海阁已经不复存在，你们还想做什么？”
一道苍老、疲惫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但在明哲耳中，犹如春雷，直接炸响。
艰难的转过身去。
一位短腿，独臂，头发说不清是雪白还是枯黄的老人，正一脸悲色的看着明哲。
这一刻，两人身形齐齐一震。
老人目中皆是不可置信。
明哲眼中却是泪眼磅礴中夹杂着无数疑惑。
“少···少···阁主，真···真的···是··是你吗？”
老人一边哆哆嗦嗦的问道，同时身体剧烈抽搐，手中拐杖落地，伸手指着明哲，同时身体踉跄向前倒下。
明哲急速上前，伸手扶住老人，语气中带着一股颤抖，答道：“二师伯，是我，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山海阁怎么了？”
“你为什现在才回来？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我们山海阁冤啊！”
宇文成峰老泪纵横，言语中，有责怪、有心酸、有悲壮更有怨恨。
明哲沉默，只是那双不停颤抖的手，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宇文成峰却是不管不顾，泪水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只剩下喃喃自语般的低语。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山海阁十万冤魂难眠啊！”
“这后山葬的下十万尸骨，却葬不下那滔天的冤屈。”
“这十万新墓，尸骨未寒啊！”
“你怎么才回来啊！”
一句句，一字字，如刀刻斧凿般往明哲心里挤。
天空灰暗，阴风凉凉。
吹动漫天乌云，卷起一面旗帜，化作怒吼。
如哭如泣，万千悲凉萦绕整座后山。
“发生了什么？”
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问语。
明哲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已经破烂不堪。
自己拖着一身疲惫离开学院，一心想要回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可是现在梦又在那里？
心中最后一片净土，都化作了十万新墓。
入目那一方才是净土。
可不管那一方净土，终究要有灵魂寄居。
“哈哈···哈哈我本不欲与世人为敌，此生梦想只是想为人族强大，尽一份力，仅此而已。”
“可为什么？整个世界都要和我为难？”
“连我最后一片净土都要剥夺掉。”
明哲心中凄苦，可终究还要前行，那片战旗还未倒下，自己怎么可以停止不前。
十万冤魂，尸骨未寒，这仇不共戴天。
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了那么一句。
只是这一句就够了。
宇文成峰依旧处于失魂状态，自言自语。
明哲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大长老夜苍南，妖族奸细，勾结太子司马天风，使得山海阁众在镇南关战役中，全部丧命。
山海阁众弟子无一后退，死战镇南关。
杀至最后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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