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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朝会之懵逼的户部


“回归正题!”
  “这位小战神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又受某个太监影响极深,终于到了理政年纪,那位太后第一时间归还了权柄,这般的贤明太后名留史书已是必然!”
  朱元璋微微点头,这后世子孙的媳妇不孬。
  “战神与这位太监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呢?”
  “诸位都是熟读历史的,宦官专权古来有之,陆某就不赘述了,只说这位太监,某日瞧后宫太祖皇帝立的那块“后宫不得干政”的石碑不顺眼,一声令下,直接给拆了!”
  “嚯!”*X
  “嘶!”*X
  台下倒吸凉气、惊叹声不约而同。
  一众藩王们此刻终于确定了,这故事根本就是在说他们大明!
  片板不出海还有所疑惑,后宫不得干政的石碑,外面大臣们或许不知,可他们这群皇子都在宫里长大,岂会不知这块石碑?
  朱棣此刻心惊肉跳,这特么是他重孙造的孽啊!
  怎么敢的呀!
  他们这群一字亲王,哪个提到老朱不是发自灵魂的畏惧?
  朱元璋脸憋成了猪肝色,狠狠地刮了朱标一眼!
  朱标亡魂大冒,孤有这样的子孙?
  “战神接过大权,此时恰逢草原来犯!”
  “而战神治下的国力如何呢?”
  “数十年不打仗,边备收缩意味着支出也少,国库还算充盈,百姓大多能吃饱饭,国家人口也在稳步增长。”
  “至少在当朝文人口中,那绝对是士大夫们的盛世!”
  “这里陆某不得不说明一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自古以来,所谓盛世,都是世家、士大夫们口中的盛世,因为他们掌握着书本,掌握着天下舆论!”
  “圣君,暴君,基本都由文人士大夫们说了算,百姓有话语权吗?”
  “所谓圣君,大抵是能听文人臣子摆布,任由文人士大夫们贪腐、兼并土地,走私等,他们一个个大肆将银子埋进地窖,高兴的合不拢嘴,可不就是盛世嘛!”
  “所谓暴君,除秦二世、杨广这种真的荒淫无道,其他能被这样称呼的基本都是雄主,虽人无完人,但不可否认他们才是真正为民为社稷的好皇帝,不过是行为违背了文人士大夫们的利益罢了!”
  “祖龙始皇帝,建立华夏民族大一统,免了多年的诸国混战,律法严明,真正的千古一帝,只是因为对儒家不友好,被后世文人黑成什么样了?”
  “坑杀些炼丹害人的术士,就被写成焚书坑儒!”
  “不修长城,不知有多少汉民被当作两脚羊!”
  包括朱元璋在内,所有人都在凝眉沉思,很多人以为的焚书坑儒,这时才知道误会!
  陆长生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环顾四下继续讲解,
  “战神内心还是很崇拜他的太爷爷,觉得他也行!”
  “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大手一挥,御驾亲征!”
  “两天,他只给两天时间作战前准备!”
  一众武将齐齐哗然,两天准备大军粮草?
  战神?玩呢?
  朱棣已经选择躺平,累了,毁灭吧!
  “20万京营精锐,一大票文臣武将,都被他带了出去。”
  “恰逢下雨,道路泥泞,他可不管,继续行军!”
  “行军至中途,那位太监有心光宗耀祖,与战神耳语,想带着大军绕道他家乡,让乡亲们瞧瞧,咱家出息了!”
  “战神无有不允!”
  “以张姓国公为首,能打仗的优秀将领大有人在,可惜战神舒坦住在中军帐,任何文武想要谏言,都绕不开这位太监!”
  “大军先生被雨淋,又缺乏后续补给,行军目的地更是不明朗,兜兜转转。”
  “却是因为太监怕大军踩踏家乡人的庄稼,再度改道,最终扎营在一处无水之地!”
  “整整盘亘两日,饥渴难耐的20万大军,此时已狼狈不堪,苦苦哀求却不得见天颜的文武,那真是诉苦无门!”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本是只打算劫掠一番就跑路的草原雄主动了心思,虽然他只有几万兵马。”
  “装备精良,数倍于敌人的大军莫名其妙被袭击,一击而溃,文武几乎被屠戮一空。”
  “一位杀敌力竭的将军,恨恨地将狼狈逃窜的那太监砍杀后自缢。”
  “这位草原雄主战后才知道,居然幸运地活捉了位皇帝!”
  大殿内一片死寂。
  陆长生环视众人,悲痛开口,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那位封狼居胥的皇帝迁都时留下的训诫,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任皇帝坚定执行了这样教人热血上涌的祖训!”
  朱棣一个机灵,此话貌似与我有缘!
  朱元璋呼吸难以自持,心中默念这句话,双手过度用力而呈现苍白。
  国门?
  大明的国门在何处?除了面对草原的北方,还能是哪?
  迁都,守国门,封狼居胥的皇帝?
  朱元璋微不可察地朝老四的背后望去,是你么,老四?
  身处隔间的马皇后满脸泪水,真相居然是那么残酷!

  “可惜啊,战神他做不到,不但做不到,他还带领草原人挨个在自家城池下叫门,后称‘叫门天子’。”
  大殿一片哗然,皇帝带敌人敲自家门,这特娘的是个什么事?
  朱元璋大有叫停大会的冲动。
  朱棣如同奄奄一息的咸鱼,又被电击了一番,只剩唯一的念头,这重孙必须掐死在襁褓里!
  朱标心里不停打鼓,有这样的子孙谁顶得住?这皇位我还是让于其他兄弟吧!
  陆长生双手下压,
  “诸位都是聪明人,听故事,还需多考虑去背后的牵扯。”
  “草原人自然是想入主中原肥美之地的,京都精锐尽丧,又有皇帝帮着叫门。”
  “于是整个草原能骑马的都出动了!”
  “看似地大物博,底蕴雄浑的汉家,原来也遭不住败家子,又到了我汉家存亡的时候!”
  “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空有才学却饱受打压的文官,民族危亡之际,终于有人想到了他,将其大牢中放了出来!”
  “此人名叫于谦,值得诸位谨记!”
  “他被启用后直言,社稷为重,君为轻!”
  “与贤明的太后商议后,尊人质战神为太上皇,请战神胞弟登基。”
  “因为城中武将尽丧,他一个文臣走在第一线,组织城中青壮成军,并率先朝叫门天子射出一箭,大呼那是假的太上皇,军民士气大振!”
  “京城门多而兵少,他学兵仙韩信亲自带领散兵青壮出城,置之死地背门而战。”
  “多次阻击草原大军的冲锋,最终等来各地勤王大军,为国运再续200年!”
  大殿里充斥着轻呼声,还好,还好!
  将人质皇帝变成太上皇,那就不值钱了,是为谋;
  自知兵力不足顾全多个城门,背城一战,是为勇。
  如此有勇有谋,不错,这于谦当真不错!
  朱元璋满意点头,得去寻一寻此人的祖籍,犒赏一番。
  “这位于谦于少保,待皇权稳固后谏言,太上皇流落草原终究不美,当迎回。”
  “新皇也是个仁善的,不但答应那位太后,将太上皇的嫡子立为太子,也同意迎回太上皇。”
  “这位战神,在草原逗留几年,乐不思蜀,已与草原姑娘们诞下了好些子嗣。”
  “回归皇宫后,虽没了权柄,但一应用度分毫不差。”
  “新皇不久染病,至于怎么染病的,诸位想想于谦功劳那么高,又是个不肯同流合污的人,下面一大波文臣会怎么办?”
  “战神在一帮妄图从龙,搞垮于谦的人帮助下,发动政变,弄死了病床上的皇帝,随后战神再度登基,大肆屠戮!”
  陆长生在一众愕然的听众前,长叹一口气,
  “可惜于少保为国续命200载,却落得个满门诛灭,搜罗罪证,成了那些鼠辈的头疼事!”
  “堂堂一品大员,家资居然不过百两!”
  陆长生环顾四周,淡漠,不愤,掩面悲泣者不知凡几,再看山东这北孔代表,体态肥硕,满面油光,表现漠然中隐隐带着不屑。
  “陆某说这么多,实则是为故事里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之后的境遇做铺垫!”
  “武将地位在战神爷爷,父亲这里已经饱受文人士大夫的压制,俗称臭丘八!”
  “此番全国优秀武将丧失大半,朝堂开始了士大夫们心中最渴望的众正盈朝!”
  “以至于青史名留的兵法大家,戚继光戚将军,一位声名不弱于卫、霍二将的统帅,都要对比自己官阶低的文人自称一声‘门下走狗’,否则还想拿到兵饷?难道不怕我等儒家文人纸上谈兵,远程教你如何打仗?”
  蓝玉等一众武将个个坐立难安,煞气肆虐,文官们个个如芒在背。
  “诸位都是聪明人,尽管出于立场,总爱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你们心里无非要说……”
  陆长生延长了语调,环顾四下,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可对?”
  现场哗然,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尽管是我们心里所想,但你这庶子岂能当众说出来?
  不怕陛下治罪么?
  与他们的想法不同,朱元璋并不动怒,反而乐得陆长生继续露骨!
  “诸位大多身后都有偌大家族,家族与家族再联姻,书本,舆论都掌握在你们手中。”
  “诸位的祖先怎么起家的,一代代人又是如何积累的,平时都在做什么,你清楚,你的家族清楚,你的同僚清楚。”
  “我只想告诉诸位,不是每段历史都相似,更不是每个王朝后还有一个让你如鱼得水的新王朝等着你们继续朝地窖埋银子!”
  “故事里的这个国家,文人士大夫愈发猖獗。”
  “表面上他们个个都是清流名士,但凡皇帝有不顺他们意的,马上就是一大波死谏,动辄要血撒龙柱,体现文人风骨,实则比谁都怕死,不过是仗着皇帝在乎名节,知道不会死罢了!皇帝如此被动,更何况与他们不一条心的某些个想干实事的大臣。”

  “口呼不能与民争利,实则任何商业都有他们亦或是他们背后家族的份。”
  “口称耕读传家,所以无休止地兼并土地,每逢天灾就是屯粮发财,低价并购土地的好时机!”
  “口称替皇帝牧民,实则把持乡里,皇权不下乡,连新任县令不拜访当地缙绅老爷们,都指挥不动吏员,甚至到了后期,皇权出不了皇城!”
  “深宫大院长大的皇帝,本就没见过世面,又自小受你们洗脑。”
  “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你们想让他看到的。”
  “人求利,这不过是你们在学祖宗,反复将历史重演下去罢了!”
  “可你们知道故事里的文人们在做什么?”
  “西洋人来了,他们那些缙绅,缙绅圈养的商贾,在大卖祖宗典籍,在卖他们眼中低贱的匠人!”
  “只要能不停往地窖里埋银子,他们什么都能卖!”
  “故事里那遗臭万年的八大商贾代表,粮食,铁器,火药,大炮,匠人,情报,无所不卖!”
  “他们把关外仅仅4副铠甲底蕴的野人,硬生生卖成了强大部落!”
  “待他们强大起来,里外配合,收买边防将领,动辄入关抢劫!”
  “抢来的财物,再转手从大商人们那购买更多的军械粮草。”
  大殿落针可闻,只有陆长生悲愤的声音回响!
  “海边卖祖宗传承数千年的典籍,尤其是那些他们口中高呼的奇淫技巧!”
  “这些文人士大夫,手里拿着匠人造的笔,身上穿着匠人纺的绸缎,却又贬低匠人,甚至将他们当奴隶卖去海外,去造福那些金银矿丰富却没有文化底蕴的西洋毛子!”
  “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不外如是!”
  “内部土地被兼并了十之八九,百姓流离失所;外部走私,源源不断将本该属于汉人的东西运给了西洋蛮子;北部边将尽数受文臣控制,同流合污,放野人来劫掠。”
  “什么样的家底能经得起这样折腾,啊,诸位?”
  朱元璋麻木了,一直生气也无济于事,从哪里开始改变呢?
  朱标崩溃了,他心中的儒家文人士大夫,最终居然是这样的,难怪先生要问我扶苏如何!若我登基,想来也会是他们口中的圣君吉祥物吧,任由他们巧舌莲花。
  “诸位可疑惑这故事里的王朝难道就没有能干事的皇帝吗?”
  “有,有两位真心想干实事的,可惜,兵将早已糜烂,土地大多在读书人手里,税收从何处收?”
  “但凡想要从清丈土地等事情着手,马上全体朝臣会有一万种办法阻拦,煽动局部百姓冲击县衙这样都不能改变皇帝的决心,那就下毒呗!”
  “各位难道不奇怪,史上当皇帝的为什么那么多短寿?”
  众人麻了,毒杀皇帝?
  当着洪武皇帝的面说毒杀皇帝,陆长生你这是要上天啊!
  “于是乎这两位皇帝合计50年不上朝,刷新了历史记录!”
  朱元璋重重叹了口气,引的大殿众人个个噤若寒蝉,这可是动辄扒皮实草的主!
  陆长生恢复平常语调,淡笑道
  “诸位,莫要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陆某请你们过来,只是觉得事分立场,处于你们的角度,为家族谋利大方向并不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总要有个度啊,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总不能一直沉浸在替百世孙赚取足够钱财的梦想中不能自拔吧?”
  “以你们的底蕴,每日大鱼大肉,又能消耗几个钱?”
  “难道就不能给寻常百姓一些活路吗?”
  “别急着矢口否认!”
  “陛下不一定清楚的事情,我清楚!”
  “你们这里有不少善于筹算的商贾,且替这些老爷们好好算算!”
  众人齐齐抬头注视着陆长生,故事说的好好的,又扯到我们什么事,算哪门子算?
  只听陆长生悠悠道,
  “请诸位记录!”
  “截止洪武15年,大明读书人不足百万,而大明人口是6000万;”
  “大明现有好赖耕地总计8万万5千万亩,南二熟年亩产3石—5石,北1熟年亩产1-2石。”
  “扯平均全国亩产按最低年2石计算,结果诸位自己能算清楚吧?”
  “陛下仁慈,仅仅收取2950万石的年税!”
  “可见仅仅是九牛一毛!”
  “即便刨去天灾人祸,人均25石的粮,为何天下还有那么多百姓吃不饱,更何谈结余些钱粮买衣服,盖房…”
  “你们到底占据了多少?还想继续霸占多少?”
  朱元璋得到军制改革时就知道了这组数据,不过是依陆长生的建议,一直没提,此时冷漠扫视着众人,一应慌张,惶恐,惭愧,恍然的反应,都在他眼皮底下。
  随着计算出结果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喧嚣声大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更是比比皆是…
  户部的官员们彻底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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