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宝贝儿

“小允？”萝萝已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惊奇之色，就好像萧允脸上长着一朵喇叭花。
刚才她心里就感到有点不对劲，这个男人的声音为什么熟悉？但是由于慌慌张张地，没有看清楚，也不敢轻易确定。
花花大少们都是一群脾气火爆，稍不注意就要挨打。
萧允伸长脖子，歪头问道：“罗飞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女是萧允的同乡，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玩耍长大，交情颇深，当初就是一起从家乡赶来，同时进入的归元宗。
本以为都有光明的未来，但入宗之后，罗飞烟因为美貌受人追捧，萧允则无人问津。
分开久了，交情也淡了，两人彼此间渐渐生出隔阂，在一次争吵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萧允实在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在林帆这畜牲的房里“坦诚相见”。
他闭上眼转过身去，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额头，一脸嫌弃地道：“快把衣服穿上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听错了。”
“我就不该进来的！”
罗飞烟的脸上立时飞起两片红晕，赶忙转身把衣服一件件穿上，此时已顾不得整齐美观了。
萧允听见背后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腹诽道：“还好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暗示了几句，不然回到老家还有什么脸见人？”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罗飞烟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不得不面对这个所谓的“主人”。
萧允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凶恶些，这样才有恶少的气概。
但天生的快乐基因却压制不住，爱笑的人是没办法摆出苦瓜脸的。
“哈哈哈，萝萝，萝萝殿下，为什么你会在林帆这畜牲的家里啊？”
罗飞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就像在被鞭子不断抽打。
出身贫寒的她本来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虽然穷困但不下流，本来可以生活得有尊严，有自由。
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女孩子总要生活下去，那有什么办法？”
萧允往一边吐了口唾沫。
“呸！”
生活也能成为理由？那他萧允是不是可以因为生活而去偷去抢，去残害无辜的平民？
但两人好歹同乡一场，萧允在归元宗举目无亲，没必要干涉一个女人的私事。
“千万别误会，我只是看不起生活，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罗飞烟眉头紧蹙，眼里光芒闪动，噙着泪花，最后却还是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俏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呢？”
她本来姿容上佳，清纯秀丽，此时泪水滑落打湿双颊，更是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风韵。
萧允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肯能恨得下心。
他根据记忆了解到，罗飞烟此人修炼天赋很高，但是家中一直都重男轻女，从来都不支持她到上元宗修行，甚至连路费都是乡里给凑的。
黑暗使人堕落。
古往今来一直都是如此，逼良为娼一直是是文明世界最难以忍受的悲剧。
但黑暗也使人清醒。
萧允走上前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骗你的，我哪里是什么混蛋？”
他本来还想语重心长地说一句：“做个好人，你还有希望。”
可罗飞烟已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火烫的泪滴就落在他颈边。
这变化突如其来，萧允忍不住要叹一声：“当个好人负担可真重啊，好人千万当不得！”
萧允等她慢慢不哭了，才坏笑着开口，用奇怪的语气问道：“哈哈，你到底喜欢我吗？”
罗飞烟却一把将他推开，恨恨道：“混蛋，你走，走远点。”
萧允邪魅一笑，慢慢走到门边，身形忽然在门框里消失不见。
片刻后他又回来，手里提着林帆的头颅，随手把这玩意儿丢在地上，大声问道：“现在呢？”
林帆这恶霸在外门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死相虽然难看了点，但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罗飞烟下意识地伸手掩住嘴，眼里泪光流转，也不知道是惊奇多些还是恐惧多些。
屋内只有沉默，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
林帆的头颅也没有。
罗飞烟彻底放弃了抵抗，像是团烂泥一样瘫软下去，萧允炼气二层，却能杀掉练气六层的林帆，这已经无法用神迹来形容。
一个女人在夹缝中生存，永远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世上最大的悲伤莫过于此。
萧允并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让她把林帆的财物全找出来，萧允知道她不会拒绝的。
罗飞烟万念俱灰：“事已至此，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求你能护我周全，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林帆被杀，林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最容易受到迁怒。
萧允低头扫了罗飞烟一眼，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木桩。
“次话当真？那可不可以先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罗飞烟嘴唇微动，语声苍白无力：“你以为一刀杀了林帆，这件事能兜得住吗？”
萧允口中发出一声嗤笑，摇头道：“我是说，等哪一天回到老家，可不可以不要提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不想父老乡亲们担心。”
说完这句话，萧允看到罗飞烟眼中有些东西彻底破灭，就像是秋风摧残下的花园，随后哭声就像洪水一般冲破堤防。
罗飞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允一直拿会哭的女人没什么办法……
林帆的收藏很多。
包括一些玉做的玩具，本来这些东西和罗飞烟没什么关系，但她的脸却一直红得像个苹果，而且一直没有开口辩驳。
有些话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那还不如不说。
……
林帆作为一个练气六层的天才级人物，加之家族势力庞大，所掌握的资源一般人根本难以想象。
这屋子里藏着的只是冰山一角，对萧允来说却也收获颇丰了。
“功法三本，灵石七百二十颗，下品灵器两件，春满楼贵宾卡三张，宝凤阁至尊贵宾卡一张，妖姬苑副管事徽章，宝器阁银玉牌一块……”
罗飞烟慢慢清点着，萧允则躺在虎皮上，端起金樽，吃着驼蹄，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从进入归元宗起，还从没有这么惬意过。
萧允有预感，林家不可能善罢甘休，接下来一定是风起云涌，下一次能享受这样的美味，不知要等到多久以后了。
全都清点完，萧允跳下床，将林帆尸体手上的储物戒取下来，这枚储物戒上没有禁制，是比较普通的货色。
萧允将这些物品全部收了进去，甚至连一些花瓶、酒杯、酒坛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放过。
事情忙完，偌大的屋内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些桌椅板凳和吃剩的骨头。
萧允思索片刻，对罗飞烟道：“你今后就跟着我，在我手底做事吧，到时候送你回老家，你可以另觅去处。”
罗飞烟慌忙答谢：“萧大哥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嘘！”
萧允对她使一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的，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屋顶上有一连串脚步声，很轻，但却很连贯，显然是很灵巧的老手身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
萧允静静感受片刻，忽然转过来道：“快把衣服脱下来，快点。”
罗飞烟偏着头，十分不解，她虽然没什么羞耻之心，毕竟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但前后反差未免太大……
“我不！”
萧允狠狠跺脚，瞪眼道：“外面有人来了，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万一我遭遇不测，你脱光衣服或许还能活下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
罗飞烟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扯开嗓子，大吼一句：“林帆，我@你全#。”
她伸出手指，指着萧允的鼻子道：“这样够不够？你休想再侮辱我！”
萧允擦擦汗，脑门子上全是黑线，心想这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真是有够叛逆的，不过我喜欢。
此时腰间红雪轻颤，发出嗡嗡的鸣响，显然也感受到了强敌临近。
萧允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才几步迈出，又回身一脚把门踹得关上。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拔刀术讲求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带着个拖油瓶，以练气二层的实力面对林家的高手，怎么想都是个死字。”
空地上，林帆的尸身已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下一摊血迹，显然有人来处理过了。
不远处五个精壮大汉已站好阵型，两个练气五层，三个练气四层，虽然比不上练气六层的林帆，但个个都是狠角色。
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同级对手切成臊子。
而且肥的十斤，瘦的十斤……
萧允笑眯眯地走到他们面前，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自己包围，腰间别着无鞘的红雪，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包围圈外一个人发出笑声，用十分温文尔雅的语气道：“在下林辰，林家四少爷，林帆的四弟。”
好家伙！
先礼后兵？
看来是个心狠手辣的硬点子。
萧允循声望去，见到一个白衣如雪，身形瘦弱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实力却恐怖至极。
林辰也慢慢打量起萧允，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显而易见。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当林辰视线移到萧允腰间的红雪时，本来眯着的眼睛霍地睁开，从中透射出贪婪的光芒，就好像是苍蝇见到了腥膻。
林辰最近才突破炼气七层，正好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这个练气二层少年手中的刀平平无奇，朴实无华，却让他莫名感到一丝恐惧，比之极品灵器，甚至与法器放在一起都毫不逊色。
“好刀配英雄，阁下若是愿意以刀相赠，在下可担保周全无恙。”
林辰早就看林帆这废物不爽，虽是自己的二哥，其实只会花天酒地，胸无大志，就算死了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担保无恙这种话，林辰以前曾对无数人说过，只不过那些人现在全部都变成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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