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必先自宫

达到目的地，在一座十分荒凉的山下面，萧允曾经在狩猎的时候误入过这里。
岩洞内阴冷潮湿，偶有一两声奇怪的鸣叫，那是倒挂的蝙蝠。
但蝙蝠招福，还是一种很好的掩护，萧允并没有特意去管它们。
拿出一块夜火石，是从林帆的储物戒里找到的。
这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大少，简直是什么珍奇宝物都有，除去能想到的东西之外，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装饰品。
既没有什么灵力，也没有什么作用，纯粹只是好看。
萧允在四周查探一番，确定没有别人发现过这个地方，洞内绝对安全。
两人这才安顿下来，开始休息。
萧允搓搓手，开始在夜火石的亮光下清点战利品。
眼中不时闪出灵动的光彩，就像小孩子去到了小吃一条街，琳琅满目的小吃全都有份。
首先是功法类。
除去在小别墅中翻找到的三本功法外，储物戒里还有两个残卷，上面散发着很强大的气息。
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凡物，绝非随便就能买到的地摊货，应该是被林帆掠夺而来，暂时放在储物戒里。
但两份残卷都被设置了禁制，是身份识别类的，只有它的主人才能打开。
以炼气二层的实力想要破除禁制简直是痴人说梦。
若用红雪一刀劈开，估计最后只剩下一堆飞灰，若是发生爆炸，很可能当场毙命。
“这两个不行。”
萧允将目光转向一些实际物品。
越是翻找，惊喜也就越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才一天，真是开了眼界。
最让他惊喜的还是一个小玉瓶。
晶莹剔透的瓶身内，装着一滴奇怪的血液。
当血液靠近红雪的时候，红雪就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忽然颤抖起来，青色的刀身也渐渐变成了淡红色。
“这是？”
血饮狂刀。
眼前的变化十分奇特，意味着可以诱变红雪，施展出血饮狂刀状态。
一定不会错的，自从尝到了被砍掉整个胸膛的痛苦，萧允对血饮狂刀的气息就再也忘不了。
就是那股狂暴嗜血的气息，如一尊杀神站在尸山血海，脚踩亿万枯骨……
萧允试着打开瓶盖。
一股清香瞬间溢出，弥漫在小小的洞穴里。
就连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罗飞烟也问道：“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红雪开始剧烈地抖动，就像是有自己的情绪一样。
这情绪无疑是兴奋。
萧允差点掌控不住，连忙把瓶盖盖上，宁心定神。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也能影响红雪，心里平静，红血也跟着平静。
方才与林辰的战斗就是一个例子，心中愤怒再也抑制不住，最后终于爆发出来，近乎疯狂的情绪催生出了血饮狂刀。
至于那陌生的声音，类似于新手引导，应该是红雪上残留的一点精神印记。
“得找个机会把那印记除掉才行，万一被印记夺舍身体，岂不是变成了打工仔？”
另外一些物品也很合他的心意。
一共三把下品灵器，分别是长剑、武棍、回旋镖。
那把下品灵器长剑他最是喜欢，剑身虽然已经腐蚀破损，没有什么用处，但古朴的乌木剑鞘却十分漂亮。
很好，好剑。
正好给我的红雪腾个地方。
萧允将剑扔到储物戒的角落里，将剑鞘取出来。
红雪与之相配，完全严丝合缝，半分不差。
红雪本身纤长挺直，放在剑鞘刚好合适，而且用剑鞘隐藏宝刀，大部分人都想不到，还可以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这病乌木剑鞘看上去材质普通，但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隔绝外界的灵力探查。
手持神兵毕竟太过招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练气二层也就是比耕田汉厉害的水平，入门三年才打到这个程度，在外门上千弟子之中，资质这么差劲估计不过一手之数。
“真不知道原主怎么活下来的。”萧允心里犯嘀咕。
罗飞烟也有这个疑问，但是自从看到那把奇怪的刀，看到它吸干林辰尸体上的血，把几乎必死无疑的萧允“复活”过来。
她毫不怀疑，这把刀就是萧允最大的依仗，也是挑战林家两兄弟的底气。
刚才萧允复活的样子，就像被打扁的皮球重新充满气，传说中的生死人肉白骨也莫过于此吧，简直就像奇迹一样。
罗飞烟不禁叹道：“真是可怕。”
萧允将红雪放在鞘中，又用石头敲平了突出来的地方，这下就和量身打造的一样，完全看不出一丝违和。
他两手托起，展示在罗飞烟面前，问道：“阿烟，如何？”
罗飞烟低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百褶长裙裹身，双手抱住膝盖，此时听到声音，恍惚间抬头看了一眼。
“很帅，主人。”
萧允视红雪如自己的妻子，听到夸奖，自然是喜上眉梢，笑问：“哪里帅了？”
罗飞烟答道：“双眉俊朗，目如火炬，颔如斧削，秀拔英挺，天人之姿……”
萧允差点笑喷出来：“哈哈哈，你在说些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拍马屁吗？”
罗飞烟摇摇头，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伸手支住额头，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先睡会儿。”
萧允道一声无趣，自古女人爱脂粉，爱将军；就是不爱宝刀，不爱赤子。
想通这一点，又把目光转向一边，开始捣鼓储物戒里的新奇玩意儿。
“要是能把林辰的储物戒也拿到手，那收获肯定更加丰厚。”
可惜被那个内门弟子黑耀给拿走，连一点渣都没剩下来。
心中这么想着，忽然咯噔一声，竟惊出满身冷汗。
记忆中一些碎片浮出水面，那名叫黑耀的奇怪男人，好像是……
好像是古术门的大长老？
萧允一直误会了，以为只是一个内门弟子，不过是长得着急了点，根本没往长老这方面去想。
古术门是归元宗内负责后勤、阵法、符咒、医术、毒术和研究的部门，传闻里面都是些老怪物。
有浑身长满触手的，也有在药罐子里生长出来的。
总之就是一群狂热的炼金术士，专门干一些研究猎奇的事情。
比如把人一刀切成两半，再用特殊的秘法让这人活下来，那么这两半是属于同一个人，还是说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如果属于两个人，那么一个人最多能承受几刀？最多可以被分成几个人？
古术门的研究大多是这类问题。
真是恐怖，难怪黑耀当时只顾着看尸体，对萧允没有丝毫兴趣。
在他眼里，死人比活人有用！
“还好溜得快，不然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变成活体标本。”
想到此处，后颈似有寒气侵袭，感觉一阵一阵的发凉。
萧允手执至尊宝刀，肯定是用来搞研究的好课题，在黑耀眼皮子底下溜走，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但黑耀横插一脚也有好处。
杀死林帆林辰之事，应该不会有人追究，这种老怪物向来一言九鼎，说了帮忙担责，以他长老级的实力，肯定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因为古术门的怪物除了研究之外，最讲求的就是信用，否则很难坐到那个位置。
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萧允开始翻阅新得来的那几本功法。
三个古朴的册子一字摆开。
分别是：《林岚混元功》《林岚剑法》《清风剑法》
除了《林岚混元功》之外，两本都是剑法。
萧允本想把它们全都甩到一边，顺便吐上一口唾沫，怎么全是剑法？
难道因为都是正人君子，所以才学剑的吗？
到底是剑还是贱？
但转念一想，红雪不同于一般的兵器，它是有灵性的，今后随着境界提升，说不定能修出刀魂。
如果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甚至可以堪比圣器，也就意味着红雪的威力没有上限。
萧允忽然想起一句很时新的话：“只有自己不设限，力量才不会设限。“
一切阻碍本质上都是心灵的阻碍。
总结起来就是，刀法学得，剑法学得，拳法学得，西部牛仔的枪斗术照样学得。
萧允硬着头皮在两本剑法里选择一本，最后将《清风剑法》拿起来，蘸点口水翻开了第一页。
迟疑片刻后，又回转来翻到最后一页。
一列竖排的大字映入眼帘：“欲练此功，必先达到练气一层。”
还好，不是必先自宫。
心中确定无误后，这才翻回第一页，满怀期待地看下去。
但只看了半刻钟，心里就厌烦得不行。
写这本剑法的人遣词造句极烂，叙述节奏絮絮叨叨，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说话。
看完十几页准备丢弃时，这才第一次见到清风二字……
好歹还叫《清风剑诀》。
想到此处，萧允忽然又拿出《林岚剑法》，这是林帆的专属武技，在外门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见第一页赫然写着：“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萧允瞬间通透，原来林帆是个……
难怪一身功夫有无敌之势。
这样一来，罗飞烟也不是……
但一想到她居然给一个太监卖笑，萧允就感觉心如刀割。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还能从太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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