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谣言渐起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谣言渐起
姜绾眉心微蹙，孟迟有信回来了？
怎么没人拿来给她？
没等姜绾想明白前一句，岳清风又接着下一句，“还有，映真她近来忙着给用过的机关从新填装，不是调试……”
岳清风没再说下去，姜绾听懂了。
是填装而不是调试，所以是有人偷上雪山了，触动了机关。
陈映真日日都这么见不着人影，也就是说机关操作室内忙得走不开，或者说，试图私上雪山的人还不少。
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靠近过山脚，自是不知山底下发生了什么，可这样大的事，陈邵君是半个字也没跟她提过，包括孟迟有信回来的事，他也隐瞒了……
难怪小羽毛说他撒谎了。
姜绾心越发向下沉，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隐瞒，为着她养身体也好，为着其他的也罢，她此时都只觉得他太过糊涂，这些事不该瞒着她。
尤其是雪山有人来闯的事。
她如今的确是受制不得不待在雪山上，也不如以往出手矫健，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后面等人来护，瞒着她好处不见得能有多少，坏处却显见着有一桩大的。
有人试图上私雪山，他靠那些机关顶着，能顶一两个、三四个……七八个都没问题，但倘若是来几十近百人呢？到时普通的箭矢不够支撑了，神臂弓还没做出来，炸药倘若用光了也不打算来找她拿了么。
“他人现在何处？”“谁？”
“陈邵君。”
“这个时候，应当在山下接应吧，方才听巡山的人说有人私闯……”
陈邵君方才还说是邵州来人，却原来真是有人私闯。
姜绾拍了一把岳清风的肩膀，“谢了。”
说着便取了自己的三棱刺，背上孟迟留在屋里的连弩，往山腰走去。
岳清风下意识伸手拦了拦，却没带几分真想拦的意思，看着姜绾走远，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姜绾走在前面，身后的踩雪声紧随着她，她知道那是岳清风，却没停下等，岳清风轻功仅在孟迟之下，真想追上来早就到了，他这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多半也曾得陈邵君知会，不让她知道山下的事，不过他还是告诉她了，眼下她干脆不理会，他当她不知道，她当他没说。
这段日子，她除了每日里那点子事情，还趁小羽毛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件事，便是在雪山上反复试过许多回她能到达的临界点。
只要不出距离山脚三米来远的那块箭塔形的石头，她就不会有事，顶多越靠近山脚越虚弱些，而在这雪山半山以上，她的状态最佳，能接近从前最好的时候，越往下越是不济。
知道自己能活动的范围，待会儿在山下只要注意着些，出不了大问题。
她怀中还有千里镜，此时动身朝山腰走去，先去那儿看看山脚的情形，看清来试机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姜绾在半山腰的一个小丘上停下，她一身白衣，斗篷兜帽也都是白色，和雪色倒是相融，只一缕乌发从肩头垂下至腰间，发尾出缠着红色的发绳，在雪色苍茫中惹人眼目。她刚拿出千里镜准备好好看看，山中巡防的一队人马急急往山下去，经过山腰时都在她面前停下。
“姜姑娘。”
“东家。”
这支队伍里头，孟岚双带来给她的人手占了大半，姜绾虽然接手了，但因着孟岚双人就在雪山上，她又担心她每日操劳过多会累着，所以还是孟岚双领着的时候更多，山中有异他们并没有人来禀报给她，此时突然撞上，都有些惊愕。
孟岚双带来的人都知道庇护之所和活命的吃食银钱都是她供应的，行止十分恭敬，和陈邵君的人泾渭分明，很好区分。
姜绾试着点了其中三个人神情最为恭顺的，道：“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继续巡山吧。”
“是。”
姜绾没有点破他们行色匆匆，只留了三个人下来，其余人很快又继续往山下赶去，此时岳清风依旧在她身后不远处守着，他居高蹲在树梢上，不用姜绾开口已经在留意山下动静。
姜绾一面用千里镜往山下看，一面问留下的三个人，“这几日山下什么动静？”
她没问他们方才是要去做什么，直接开口问山下动静，三人都以为她知道了，其中一人慨然道：“回东家，有些个鸡零狗碎的家伙不自量力，妄图闯入山中，在山脚就都被解决了。”
其中一人抱拳回话，姜绾看他一眼，是个瘦高个，身形瘦削，长手长脚，看着是走轻功一路的，另外两个一人膀大腰圆，以力量见长，一人身后背着挂红缨的长枪，瞧着是营中制式，像是从那支队伍中退下的。
见她看过来，另两个也逐一开口。
“东家放心，岚双姑娘交代过，绝不会让这些杂碎上山打扰东家。”“东家有何吩咐尽管开口，若是想要活口，现在我就去拎一个上来。”
三个人或的话姜绾合在一起听了，也算得着些信息，她看向最后一个背长枪的，孟岚双此前把这些人的名册给过她，名册上附带有画像，此人姓吴，吴嗣海，原是驻守梁州的百夫长，因得罪上官，被设计污蔑他私贩营中刀剑，非但被除名撵出军营，还连累一家全因私刑都死在了牢里。
即便如此他那上官也没放过他，一路高升也一路在通缉追捕他，在他逃到溪台山之前，最后一次忍无可忍直接上门把这上官满门灭了，如今是真的成了通缉犯了。
东躲西藏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他背上那杆带红缨的长枪倒是一直没丢，那上头的红缨也都快秃了。
“吴嗣海？既如此，你去提个活口上来，不要惊动岚双和陈公子。”吴嗣海没想到姜绾能叫出他的名字，抬头飞快地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应了声是，转身往山下跑去。
姜绾另两个，“今日上山来的人还多么。”
“回东家，每日约莫二三十人，跟苍蝇似的，不难对付，就是怪惹人烦的。”
瘦高个姓马，马天元，姜绾也记得，另一个膀大腰圆的也姓马，马天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是堂兄弟，同一个村子出来走镖的，被人做局丢了镖，赔尽身家后就到处流浪四海为家了。
姜绾示意他们再多说些，无论什么，她在山上久不理事，陈邵君和孟岚双两个又刻意瞒着她，她知道的太少了，不拘他们说什么都听着，有用没用再做甄别。
马天元性子更活络说话也快，站在一旁没一会儿就把几日来的事说了个大概。
姜绾越听心越沉。这些闯上山来的人，几乎没有结伴而来，分散着从四面八方汇集在山脚下，跟潮水似的一波一波往山上涌，刚开始都以为是无意闯入，但到今日没人再这么想了，这些人分明就是有组织的有备而来。
孟岚双的人都身怀武功，承担了大半的护山职责，与这些人正面相抗的也多是他们，也就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马天元义愤填膺，“那些个疯子，非说咱们这山上有什么动摇江山社稷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这不是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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