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毕兹卡 > 第49章 第119章 李太后小产惹风波 小万历巧妙化危机1

第49章 第119章 李太后小产惹风波 小万历巧妙化危机1


胡宗宪率大军枕戈待旦、踌躇未决,不知如何打败黄中,探哨忽然来报,  西边天空出现三颗绿色烟花弹,不知何意?

        烟花弹,就是信号弹,是土司常常使用的战场语言。田什休跛腿来说,这是我家信号语言,说明父亲已经占据了盐阳城池。

        胡宗宪半信半疑地问,何以见得,就不怕是黄金的圈套?

        河水猪田什休说,这都是军事机密,各家的信号语言有所不同,并且经常变化、临时约定,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晓。如果大帅狐疑,可以打出一颗绿色烟花弹表示询问,对方就会打出两颗绿色烟花弹表示确定无误。

        胡宗宪立即叫人打出一颗绿色烟花弹,弹光尚未在天空消失殆尽,对方立马打出两颗绿烟花弹。一会儿,对方又打出一颗绿色烟花弹,在黢黑的夜空特别耀眼。旁边的毛脚虫彭扣球说,这是在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是等、是退、是伐,要给一个确信。

        胡宗宪低声问,如何给确信?

        田什休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和闪耀的启明星说,黄色烟花弹一颗等候,两颗撤退,三颗立即联手进伐。

        胡宗宪当机立断地说,擂鼓列队、倾巢出动、不分兵马,立即联手攻伐黄中大营。

        随即,三颗黄色烟花弹“嘘嘘”腾空,十数万大军洪水般在金子坝“呜呜”  向前滚涌,与田九云、覃罐率领的数万土司大军在舞阳坝东西夹击黄中的区区两三万人马。大势所趋、神仙无力,虽然黄中大呼“袍哥人家,奋力向前”,  可是拼命者少见,逃逸者众多,只好留下黄屋、黄洪学叔侄断后阻击,兵分两路撤退。一路由马军总领黄洪富率领,经屯堡、雪照河、古河床,穿越腾龙洞,  与早先经白果坝、清水河、马鬃岭回都亭里的张开灯父子汇合;一路由黄中率领,经梭布崖、大峡谷、天坑地缝,到三峡夔门与黄洪过水军汇合。

        大军远去,黄屋、黄洪学纵有搅天切地之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韩信有十面埋伏,胡宗宪有百路围追,如同大风卷席一般、海潮吞帆一样,从金子坝杀到龙凤坝、芼湖塘、茶山洞,直至太阳河。一路上虽然斩杀了毛脚虫彭扣球诸将,但是跟随军士全部战死,黄屋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半条板凳,黄洪学也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半截锄把,寸厚的血块裹住鼻子眼睛,满身的刀口、枪洞白骨暴露,叔侄二人相互搀扶,爬行到一壁高耸的石岩下,再也无路可行了,只得背壁面敌、岿然站立。黄洪学咬牙怒喝,来呀,杂种黑猩猩。

        焦扼见状大喝一声,长枪戳猪,饿狼分食。

        几十把长枪一起飞出,将他们的尸首分成一百三十八块,飞天扬洒,纷纷跌落。

        胡宗宪取得了盐阳大捷,一边分兵追击逃逸都亭里的黄洪富和逃逸夔门的黄中,一边派出心腹快马回京,向张居正报告喜讯,然后才公事公办地拟好公文,通过官道驿站送到朝廷。但是,皇上好久不上朝了,因为李太后正在后宫生气,哪有时间来垂帘听政?前方捷报,无法让大臣们及时传阅。

        前几天,张居正悄悄来到后宫,李彩凤嘟着嘴巴说,你看看,太岳,都是你做的好事。我这肚子越来越粗壮,如何出得了后宫大门?

        张居正抚摸着她高高挺着的肚皮幸福无比地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生下来就是优良品种。我们又不是没有生过孩子,还要找人家学吗?

        李彩凤不满地说,隆庆死了几年,孩子姓什么?

        张居正“哈哈”大笑说,张居正的种子,张居正的力气,张居正的薅扒,  肯定姓张呀。

        李彩凤满脸愤怒地说,张居正,你打的什么小九九,难道要取代我家万历,  把朱家天变成张家天吗?

        张居正吓得面如土色,见前后无人,才放下了一颗悬挂着的心。他拉着她肉胖胖的手说,我哪有那样的粗俗想法?我是想,我们先前可以生下栖霞公主,  而今为什么不能再生一个王子?

        李彩凤低声问,先前隆庆在世,平日少临幸,尚且可以支吾。而今生下来,  是放在我身边,还是你抱回家?如果放在我身边,谁来养育?用谁的名义养育?  如果抱回家,你成群的妻妾和子女怎样看?街坊邻居怎样看?满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又怎样看?

        张居正捻着下巴一绺黑色长须说,叫宫女顶替,移花接木、张冠李戴。李彩凤讥笑一声说,宫女无端生产,是要被处死的。

        张居正笑着说,为了我们的孩儿,处死几个宫女算什么?

        李彩凤弯着一张怀孕女人的大圆脸说,你张太岳越来越胆大了,说句话就要杀几个宫女,我们娘儿还在你眼里吗?

        为朱家操劳了半辈子,呕心沥血、风餐露宿,夜以继日、经冬历夏,竟然没有一句好话。没有他的含辛打理,哪有大明朝的今天;没有他的舔血搏杀,  哪有朱翊钧的皇位、李彩凤的太后位?而今倒被人抵牾奚落、埋怨生恨,真是“单身汉背寡母子过河,脚也打湿了,卵子也挺破了,言语也不好听”呀。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你情我愿、你悦我乐的事,哪一次是我霸王硬上弓、将军鼓捣逞呢?张居正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竟然拂袖而去。

        张居正一走,李彩凤委屈得号啕大哭、跺脚捶胸,在屋外等候的贴身侍女进来惊讶地问,太后,又吵架了?

        李彩凤咬牙切齿地说,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得到之前你是宝贝,得到之后你是草籽,出了事情趖得比乌梢蛇还快。先前又是甜言又是蜜意,又是海誓又是山盟,又是听话又是乖巧,你叫他舔屁股,他绝对不敢舔肚皮;你叫他跪起,他绝对不敢站起。一旦到手之后,三句话不对头、两件事不顺心,竟然横眉冷眼、翻脸而去,短命冤家呀!

        侍女安慰说,是不是又为胎儿的事?

        李彩凤余恨难消地说,男人就是这点德行,快活嗒、舒服嗒、安逸嗒,裤子一提就走嗒,像撒泡尿一样简单。剩下都是我们女人的事情,害喜、养胎、挺肚、痛产、蒙羞,样样被我们肩负,事事被我们承担,他们只管当爹当老汉。

        侍女笑着说,谁叫我们变成了女人?常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说“可以没得当官的爹,不可没得讨米的娘”,全是我们女人的功劳。而今张首辅想生下孩子,太后就生呀。

        李彩凤揪着她粉嫩的小脸说,小蹄子,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气我?我怎样生,生了算在谁头上,谁来负责?

        侍女低着头说,太后的事情,只有宫女负责了。

        李彩凤提高声音说,你们一个个黄花大闺女,家无定亲、宫无男人,如何负责?

        侍女抬起头说,太后生下孩子,我们立马抱出宫喂养,长大后再给太后送回来。

        李彩凤又问,孩子长大后什么名分?是隆庆的朱家血脉,还是首辅的张家血脉,抑或别人家的平民血脉?入皇籍不敢,入相籍不行,入个平民籍,一生为民、一生劳苦、一生悲怨,不是害了孩儿吗?

        这样一说,侍女才知道身份的重要性。纵然乖巧美貌、聪明伶俐,只能一生为奴,被人呵斥、受人指使、让人打骂,因为他们出身平民;纵然痴呆憨傻、瘸腿眼瞎,照样一生富贵,被人伺候、受人仰慕、让人追随,因为他们出生官宦甚至皇族。于是,侍女小心地问,依太后的意思,应该如何办呢?

        李彩凤咬着白牙说,小产。

        侍女听了这话,吓得脸青面黑,因为小产就是打胎、流产,让太后和张居正的孩儿不见天日,也就是说谋杀腹中。侍女惊恐地说,太后,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那个呢?

        李彩凤抹着脖子说,不那个就得这个,当痛不痛、当了不了,到时生下来,  想那个也晚了。来,把门关上,我们打胎。

        侍女不解地问,这屋里什么也没有,怎样打胎?在我们乡下,只有两种打胎法子,一是药打,一是蛮打,太后选择哪一种?

        李彩凤又问,何为药打,何为蛮打?

        侍女进宫时间比较早,这些陈年旧事都是小时候看见、听到的,十来年过去了只得慢慢回忆说,药打嘛,就是服用麝香、红花等药物,但是用了的话,  也许一辈子再也怀不上了。蛮打嘛,就是人工棒压肚皮、后背撞击墙壁、双脚负重跳坎、全身地下翻滚,人很痛苦,如果遇见难产,还会丢掉性命。

        李彩凤想一想说,快去太医院,找麝香。

        第二天早上,太监忽然在后宫的湖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男婴,立马关闭宫门,召集宫女,拷问验身。十几万宫女,分几十个班子拷问几天几夜、验身几天几夜,没一人承认,也没一人身上有怀孕痕迹。总管太监惊慌前来报告,太后,死婴已在,就是不见嫌疑,如何处置?

        李彩凤刚刚打胎,正是虚弱时刻,躺在床上细声细气地说,湖里发现死婴,  都是女人们的错吗,把她们全部拘押拷问?

        总管太监跪在地上说,死婴总是女人生的呀,未必还要拘押拷问我们这些男人吗?

        李彩凤气愤地说,没有你么这些臭男人,女人拿黄瓜怀孕?男人没一个仗义豪侠,该杀,杀,杀!

        总管太监吓得大汗淋漓、全身痉挛、捣葱般在地上磕头哀号,太后吔,我早就是阉割干净了的阴太监,连对食也没有吃过,死婴怎么赖在我身上呢?我就是想那个,也没有一点办法。要是太后不相信的话,我脱了裤儿你看呀。

        李彩凤气得双拳紧握、全身发抖怒声呵斥,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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