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备而来

冬日，走在路上的学生寂寂寥寥。这条学士路两边栽满了腊梅，正是盛开的季节，黄黄的小花渗出阵阵清香。许久不见的孙浩告知叶冰，他将去书雅的城市读研究生，想和她作最后的告别。

        “叶冰，还记得我们小学的学校也有腊梅么？”孙浩说。

        “还记得。那所学校现在没有了，因为没有生源了。学校里没什么特别的，唯有两株腊梅花，在冬天的时候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叶冰说。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知道若干年后，我会不会步前人之后尘。”孙浩说。

        “孙悟空，难得啊，终于看见一个美女能够俘获你了，能不能引荐一下？”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叶冰回头，看见一个小巧可爱的女生。

        仅仅只是两秒钟，那女孩从10米之外闪现到了离孙浩10厘米之内的地方。女孩上身羊毛背心，下身冬季小短裙，脚上一双白色的雪地靴。梳着马尾辫，戴着珍珠发夹。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嘴角向上翘起。

        “孙悟空，今天你终于成功粉碎了谣言，原来不是gay啊，不是gay就好，取向至少是正常的。来，留点证据。”女孩从兜里拿出手机，咔嚓一下就拍了一张照片。

        “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我叫兰心！”女孩伸出手。

        “兰心，别闹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孙浩说。

        “那太好了！”女孩兴奋地跳了起来。

        “兰心，我们要去吃饭了。”孙浩说道。

        “那你们去吃吧！”女孩说道，然后像闪电一样飞奔离开了。

        “孙浩，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女孩看你的眼中有光。”叶冰说。

        “叶冰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喜欢她已成为一种习惯。”孙浩的神情骤然黯淡了下来。

        四年，虽然大学像是个驿站，但是当叶冰真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也会怀念曾经漫步过的樱花大道、吃过的校外小吃、看过的教室外的风景，甚至于疲于应付的期末考试。原来时光无论是厚重还是单薄，都有着它不动声色的力量。

        也许只有黄昏，才能成就这么美的夕阳。叶冰站在宿舍的窗户边，看着远处湖边的落日，回想曾经在此发生的点滴。

        四年以来，叶冰并未在“金融学”这个专业上倾注什么心思，她明白这个专业对于自己而言只是个空壳。她只是随大流选了这个专业，她的梦想不是在柜台里点钞，也不是成为投资银行家。她越来越清晰，她热爱着服装设计。最开始，她像受到命运牵引进入这个行业，后来她发自内心地爱上了这个行业。

        四年以来，叶冰重新拾起了友情。宿舍就像是半个家，在外婆离开以后，承载着她的一千个日日夜夜。叶冰明白，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孑然一生的独立。幸而，她遇到了她们，一群可爱的女孩子，虽然不能共苦，但至少可以同甘。

        四年以来，叶冰也遇到了那个神秘的他。她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无可否认，在叶冰内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虽然彼时，萧蔚已离开这个校园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们俩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互不通音信。

        毕业仪式举行了，毕业聚餐吃完，同学们收拾好行李，开始各奔东西，从此便是咫尺天涯。大学宿舍，叶冰是最后一个走进，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冬天的空气里渗透着股股寒意，皮箱的滑轮与水泥地摩擦发出的声音尤其刺耳。叶冰并不知道，她的方向在哪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找到了专业相关工作，而叶冰没有。

        叶冰把红色围巾向上拉了拉，包裹住自己的下颌角。围巾是外婆离开的那天，她们一起去街上买的。这么多年，每年冬天她都会戴着这条围巾。

        好似叶冰已经习惯了低着头走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至于旁边一辆劳斯莱斯跟随在她身后，向她鸣笛了好多次，她都完全没有察觉。最后车里的人，无奈停了车，疾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叶冰！”背后的人喊道。

        叶冰听到背后的声音传来，内心一阵震动。

        她猛然一回头，却又在眼神交会的瞬间，神色暗淡了下来。叶冰以为他是萧蔚。

        那一张沉着而又疏远的脸，叶冰还记得，虽然距离上次他们见面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他就是，欧阳瑾，一如既往的高贵，从头到脚。他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是高贵的。仿佛你靠近他，都不配。毕竟那一身装束，得有个十万块。

        “毕业快乐！”欧阳瑾将手中的鲜花递给了叶冰。

        叶冰愕然地站在原地，看着欧阳瑾的眼神，还是接过了鲜花，说了声“谢谢”。

        “很意外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欧阳瑾说。叶冰点了点头。

        “因为我是有备而来。“欧阳瑾说。

        语毕，欧阳瑾就抓起叶冰的手腕，往车里塞。叶冰使劲地想要挣脱，却被欧阳瑾拉得越来越紧。

        叶冰心想这又是什么套路，她又没有魔力，怎么遇到’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戏码。眼看就要被绑进车子里，叶冰大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解释的话太多了，你跟我走就是了！”欧阳瑾说。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子，我就大喊了啊！”叶冰吼叫道。

        欧阳瑾关上车门，冷冷地说道：“别喊了，喊了也是白费。你以为，在别人看来，劳斯莱斯需要绑架一个平平无奇女大学生吗？”

        叶冰对欧阳瑾的话充耳不闻，提高了音量，路过的行人果真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她，甚至还有一丝鄙夷。

        叶冰被欧阳瑾硬生生地推进了车子，车门锁了。欧阳瑾坐在驾驶位上，探过身来，替她绑好了副驾驶的安全带。

        叶冰想要解开安全带，欧阳瑾却淡淡地说道：“别挣扎了，叶柔。“

        叶冰瞬间呆住，她回想起来，从来没有对欧阳瑾说过她从前的名字。那么，欧阳瑾又是怎样得知，叶冰本来的名字。难道，是萧蔚告诉他的？

        欧阳瑾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叶冰的眼前，问道：“认识吗？”叶冰看着照片上两个人，瞬间冷静了。

        欧阳瑾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却发现了斑斑血迹，他抓过叶冰的手，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欧阳瑾从西装袋里拿出一条白色手绢，系在了叶冰的手上。

        叶冰安静地坐在车里，眼眸深邃，若有所思。这个世上，知道她父母的人不多。即便知道她的身世，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欧阳瑾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为何会拿出这张照片？他们又将去往何处？

        车子在八方酒店门前停下，欧阳瑾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叶冰没动。

        叶冰下了车，她想看看，欧阳瑾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欧阳瑾走进酒店，叶冰跟随着，酒店上上下下的服务员都对他们鞠躬。

        之前的同事看到她的时候，甚为诧异。还是那个包间，她推开门，看到了那两个人。她恍惚地看着欧阳瑾。

        “叶冰，过去坐！”欧阳瑾说。

        叶冰面前的两个人，竟然比起三年前，沧桑了许多。这一次，叶冰没有逃。她慢慢地移动着步伐，坐下了。

        “我把她带过来了！”欧阳瑾说完，便坐到了叶冰的身边。

        “小柔，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叶冰的母亲把菜单放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不管过了多久，你都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叶冰看着她的母亲，内心的这句话一直都没说出口。

        “小柔，我们回来了。”叶冰的母亲又说道。

        “你们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叶冰故作镇静地说道，看到母亲的眼神里的怅然若失。

        “先吃饭吧。”许少清说，打破了僵局。

        服务员端上了一碗饺子，放在了叶冰的桌前。母亲说道：“我亲自做的。”

        饺子，叶冰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饺子。但是后来，叶冰发现，每一个团圆、喜庆的日子，人们都喜欢吃饺子，后来她就很少吃饺子。

        “小柔，这一次我们回来，是和你团圆的。我知道，你有一点难接受。”叶婉说完，将一封信放在叶冰的手心里。

        小时候，叶冰的小手包裹在那个温暖的手掌心，有着满满的安全感。如今，却只感受到充满骨骼感的手指。

        留下一大桌原封不动的菜肴，他们离开了房间，叶冰呆坐在包间里，泣不成声。送走了叶婉和许少清，欧阳瑾又回来了，坐在叶冰的旁边，递给她一张手帕。

        “叶冰，你遗失的美好，都会慢慢找回来的！”欧阳瑾对她说道。

        叶冰拆开那封信，一字一句地读着：

        “我最亲爱的女儿，好久不见。妈妈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我想，外婆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许少清。你已经长大了，对爱情应该也有体味。当年，你的外公遭遇不测，对方要求超出我们能力的赔偿款。当时家里走投无路，我只有辍学。当时的许少清前途无限，而身在小山村的我已无前途可言，于是我任性地去找了他，做最后的告别，却不想意外有了你。被撞的人家里不依不挠，拿出一份伤情鉴定，说是伤者脑中出血，可能会有后遗症，要求天价的赔偿，三番五次来家里讨债。那时候，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遮也遮不住了。我给许少清去了信，却迟迟没有回信。这时候田富偶然看到了呕吐的我，说不介意我的事情，只要我嫁给他，便可以替家里还清所有的债款。迟迟收不到回信的我，以为许少清已变心，便心灰意冷地嫁给了田富。后来我偶然听到债家的谈话，才知道当年是田富给他们出的主意，好讨要更多的债款。而我给许少清寄过去的信，全部都被田富给拦截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结婚的时候，许少清回来了，田富又告诉许少清我怀了田家的骨肉。这一切，都是你家舅舅去国外出差，遇到许少清，才知道的。而知晓一切的我，在那个地方已经无法再委身下去了。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许少清的血液，你的出生曾经是我人生中的唯一幸福。你不要恨你的亲生父亲，这几年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位置都将被摆正。”

        读完了信，叶冰内心并没有太多触动。信中陈述的事实，她之前便已知晓，如今，她不过知道更多的细节而已。所以，她们的位置如何被摆正？已经是美国国籍的许少清能和她的母亲叶婉、还有她，在一个户口本上吗？

        关于欧阳瑾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也是匪夷所思，欧阳瑾大概察觉到了叶冰心中的疑问，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有许少清、欧阳瑾，还有一个脸色暗淡却笑靥如花的女人。

        “我亲生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欧阳瑾似乎是极不情愿又不得不吐露出这一句话。

        “欧阳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应该不是想要我认祖归宗吧？”叶冰看着欧阳瑾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叶冰，或者说叶柔，iknowyoudonotcaremuch。但是，你的母亲叶婉，这几年她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她在美国的签证是求学签证，并且一直在美国打最底层最辛苦的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在美国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居在小公寓里。为了奔向她的爱情，她不遗余力地努力。你难道不想看到她幸福吗？你想让她的心结一直这样结下去？”欧阳瑾说。

        “她的幸福我给得了吗？”叶冰冷冷地说道。

        “是的，你的母亲，确实于我没多大的关系。但是，许少清，我希望他能够幸福。”欧阳瑾说道。

        叶冰无言以对，她无法走进欧阳瑾的脑回路。

        “我母亲离世的遗愿就是希望许伯伯照顾好我外公和我。这么多年许伯伯对比一直谨记于心。母亲走后，他一直未娶，即使是后来叶阿姨来到了美国。我知道许伯伯想要一家人团圆，但他对我母亲的承诺一直横亘于中间。我希望你跟着我的安排走，我来说服我的外公，我相信只要我外公应允，你们一家人一定能得到团聚。”

        叶冰看着欧阳瑾的眼睛，觉得欧阳瑾还没单纯到只是想成全他们一家人。

        叶冰在八方酒店打工时有所耳闻，酒店的主人是欧阳瑾的外公。欧阳瑾和他的表哥欧阳靖，其实一直在为了遗产明争暗斗。

        叶冰隐约觉得欧阳瑾此刻出现，肯定另有所图。走进这盘棋局，她就要像一颗棋子一样被他们摆布。

        听闻母亲近些年在美国独居的生活，叶冰有些心疼。在她内心里，其实是希望母亲幸福的。只有那样，才能证明母亲扫下叶冰和慧玲，远走他乡的选择是值得的。叶冰也想，让一切重回正轨。

        既然是一颗棋子，必然避免不了被人摆动的命运。

        欧阳瑾开着那辆车，载着叶冰，来到了城郊的一套别墅。几个人毕恭毕敬地在门口迎接。

        “陈姐，这是叶冰小姐，也是这套别墅的主人。”欧阳瑾对其中一位年长的妇人说道。

        “小菲，带小姐去看看房间。”欧阳瑾移步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道。

        房间里崭新的角角落落都暗示着它是为金丝雀全新打造的一个鸟笼。大概跨国旅游集团女婿的私生女，也是需要包装的。

        年轻的女孩挽着叶冰的手腕，领着她到了二楼的房间，为她一一介绍着房间的起居功能。

        叶冰曾在少女时代，在电视里看见这样的房间。智能化的电子控制系统，语音开启灯光、电视、窗帘等等；琳琅满目的更衣室，风格迥异的各式服装、璀璨夺目的首饰、款式新颖的高跟鞋；套房设计，餐饮、办公功能也一应俱全。

        参观完房间，叶冰跟随着年轻的姑娘，来到了一楼。欧阳瑾已经坐在长条桌的一端，桌上的高脚杯里盛装着赤金黄色葡萄酒，餐桌上摆放着各式菜肴。欧阳瑾示意小菲给叶冰也倒了一杯，叶冰清嘬一口。

        “什么味道？”欧阳瑾说。

        “葡萄酒的香味，好像还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叶冰回答道。

        “那是橡木的香味。brandewijn在荷兰文中是“烧制过的酒”的意思，是指葡萄发酵后经蒸馏得到的高度酒精，再经橡木桶贮存而成的酒。你喝的这种是葡萄白兰地，还有樱桃白兰地、苹果白兰地等。但就数苹果白兰地最为知名。”欧阳瑾说。

        “小菲，斟酒的要领是什么？”欧阳瑾说。

        “首先是示瓶，站在客人的右侧，左手托着瓶底，右手扶着瓶颈，酒标要朝向客人，让客人辨认。然后是开瓶，开瓶时要尽量减少瓶底的晃动，一般要将瓶放在桌上开启。开香槟酒的时候，双手要在餐巾下操作。操作时，尽量避免瓶塞拔出发出声音，尽量避免晃动，以防酒液溢出。最后一步是斟酒，桌斟瓶口不可搭在酒杯上，以相距两厘米为宜，斟酒以七八分满为宜。斟酒完毕，应顺势转动酒瓶四分之一圈，以免酒瓶的酒滴在台布上。捧斟多用于酒会和酒吧的服务，斟酒动作在台面以外的空间进行，斟满的酒放在宾客的右手之外，捧斟适用于非冰镇处理的酒。”小菲回答。

        “小菲，葡萄酒酒杯该如何使用？”欧阳瑾继续问道。

        “今天的葡萄酒是红葡萄酒，酒杯是郁金香型高脚杯，杯身容量大，杯口略收窄。酒液晃动不会溅出来，且香气集中在杯口。持杯时用拇指，食指，中指捏住杯茎，手不会碰到杯身，避免手的温度影响葡萄酒的最佳饮用温度。红葡萄酒以红色或紫色葡萄味原料，将果皮，果肉和果核混在一起进行发酵，最后将酒和皮渣分离。酒液呈红宝石色，丰满醇厚，略带涩味。白葡萄酒在发酵时将果肉和皮渣分离后单独发酵成葡萄酒。通常以白葡萄为原料，酒的颜色从深金黄色，浅禾杆色至无色不等。白葡萄酒用小号的郁金香酒杯，因为白葡萄酒饮用时温度要低，一旦从冷藏的酒瓶倒入酒杯，其温度会上升。为保持低温，每次倒入酒杯中的酒要少，斟酌次数多。香槟使用杯身狭长的直角杯或敞口杯，为了让金黄色的美丽气泡上升过程更长，从杯体下部升腾至杯顶的线条更长，让人欣赏和遐想。”小菲回答道。

        “听懂了吗？你来。”欧阳瑾对叶冰说道。叶冰按照小菲的指示给欧阳瑾斟上酒。

        晚餐过后，叶冰便收到葡萄酒品鉴的课程通知。然而，叶冰并不想上这门课。

        第二天一早。叶冰便琢磨着偷偷离开别墅。可是当叶冰走出别墅区时，便绝望了。这是郊区，连公交都没有，业主通行手段都是小轿车。正当叶冰踌躇时，那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叶冰的身边，车门打开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欧阳瑾说道。

        叶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提示未插入sim卡，瞬间慌了神。

        “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叶冰义愤填膺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欧阳瑾淡淡地说道。

        “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冰说完，拉开劳斯莱斯的门，坐了进来。

        “我想让你彻底和过去告别。”欧阳瑾说。

        “我给你报了雅思、舞蹈、高尔夫球培训班，这是日程！”欧阳瑾把一张行程单递给叶冰。

        “早饭过后，你跟我一起出去下。内外兼修，首先要从外表开始塑造。”欧阳瑾说。

        欧阳瑾开车带着叶冰来到了一间发型工作室，三个小时后，叶冰及腰的黑长直发变成了古铜色的长卷发。欧阳瑾一直陪在她身边，盯着自己的平板，偶尔抬起头看看镜子中的叶冰。

        随后，他们又来到了一家品牌服装店，店员为叶冰搭配了几套衣服，最后按照欧阳瑾的喜好悉数买下，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

        咖啡店里，店员端上两杯咖啡。

        “这是什么？”欧阳瑾问道。

        “咖啡。”叶冰回答。

        “什么咖啡？”欧阳瑾继续问道。叶冰沉默了。

        “蓝山咖啡，有名的单品咖啡，调制过程中仅使用某一产地的咖啡，不与其他产地或品种的咖啡混合。摩卡咖啡，产自也门。hiato，玛奇雅朵，是由一份espresso加上一大匙细奶泡而成；latte，拿铁，咖啡，牛奶，奶泡之间的比例是1：2:1；cappuino，卡布奇诺，咖啡，牛奶和奶泡各为1/3。”欧阳瑾说。

        “叶冰，记住，同样的问题不要让别人问两遍。提问者未必详尽，回答者必揣摩用意。今天的红酒品鉴课程，待会蔡师傅会送你过去上课。”欧阳瑾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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