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幸福家庭3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房间里再次响起细碎的声音，又有人站到了岑沓床前。
【半夜母亲站床头。】020不知从哪调出了恐怖音乐，显然他依旧认为岑沓做的都是无用功。
岑沓想到了那个监控，权衡利弊了一下，决定继续装睡。
那人掀开岑沓的被子，裸露的皮肤和空气直接接触，泛起一层小疙瘩。
“不是求我来吗？”没带什么感情，“岑沓。”
月光被窗帘挡地严实，几乎透不出光来。
黑暗中，姐姐俯下身，指尖精准地勾上岑沓衣领上的蝴蝶结。
【小冷怎么拒绝我？】岑沓平静的声音中带着点嘲讽。
岑沓用微凉的手搭上她的胳膊，轻轻地拽了一下，她只是微微起身，却凑得很近：“有监控。”
是岑溪意料之中的，颤抖的声音。岑沓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有点痒。
岑溪笑了下，说：“怕什么？”
岑沓给岑溪让了点位置，两个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安静的环境里连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冷好香。】岑沓是背对着岑溪睡的，她的心跳没什么变化，像是已经熟睡了。
【……】020的接受下限在被刷新，它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变不变态？】
岑溪没有睡觉，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岑沓看。
本来岑溪是不打算过来的，她向来不爱玩这些无聊的过家家游戏。可她那可怜的妹妹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她时，她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
请求，哭泣，勾手都不够。岑溪如死水般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她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当她的妹妹试图用拙劣的手段吸引目光时。
岑溪的心里住着贪婪的欲望，她任由欲望在黑暗中滋长。
她想要更多。
岑沓早上醒来的时候岑溪已经离开了。
母亲来敲门了。
母亲的情况比之前还糟糕，她好像已经撑不住善良的面皮。她用探究的眼神扫视着岑沓。
推岑沓下坡梯的时候母亲忽然松了手。没来得及反应的岑沓坐在轮椅上越滑越快。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堆了几个箱子，但岑沓知道撞上肯定会出事。
岑沓用手死死地抓住轮胎，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终于在距离箱子半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沓沓。”母亲像是很着急，她从坡梯上跑下来，“妈妈刚刚愣了下神，你没事吧？”
“我没事母亲。”岑沓的手指被卡在轮胎和扶手的中间，磨破了点皮。
痛意让岑沓的精神更加集中，她用余光瞥见了在转角口冷眼旁观的姐姐。
岑沓的伤口处渗出了血，她看见母亲不加掩饰地咽了口口水。
母亲抓着椅背的手微微用力，以至于克制不住地颤抖，她的声音有点哑：“沓沓。”
【沓沓，我有点饿。】020恶劣地模仿着母亲的语气，【你饿吗？】
岑沓再次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岑溪，看着岑溪越走越近，心里竟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哇——】岑沓说着毫无营养的口水话，【还是小冷好。】
岑溪拉住轮椅的扶手，看向母亲的眼神也是淡淡的：“让我来吧，母亲。”
“好的。”母亲眼中的狠毒几乎藏不住了，她只能掩饰性地低下头，“谢谢你好孩子。”
在餐桌上，岑沓明里暗里看了岑溪好几次，却连一次简单的对视也没有。
在020嘲笑的声音中，岑沓吃完了早餐。
“母亲。”岑溪没有抬头，她在摆放自己的餐具，“沓沓房间里的监控坏了。”
“是吗？”母亲慢条斯理地吃着肉片，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
“是的。”岑溪抬头和母亲对视，“我会再装一个。”
母亲眯着眼看岑溪，半晌她轻笑出声：“好孩子。”
装上不到一天的监控有被拆下来了，岑溪蹲在岑沓跟前，用碘伏给她消毒。
看着岑沓因为痛而下意识蜷缩的手指，哪怕眼眶发红，也颤抖着将伤口摆在她面前。岑溪的神色暗了暗。
她越来越痴迷于岑沓看向她的眼神。
岑溪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拿着创口贴用嘴将包装撕开，然后平整地贴在伤口处。
“姐，我好害怕。”岑沓饶有兴趣地数着岑溪的睫毛，却是哭腔，“我以为我要死了。”
【哇，小冷睫毛好长。】岑沓感叹。
“为什么要害怕？”岑溪不抬头，“她是你母亲。”
“不是的，她是故意的。”岑沓说话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被污蔑的小孩，迫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是故意松手的。”
岑溪抬头，纯黑的眸子像是漩涡勾着人下坠。她一眼不发地看着岑沓。
岑沓用手挽住岑溪的脖颈，讨好般地蹭着，眼泪全落进她的领子里，说不出的委屈，“姐，我只信你。”
岑溪皱着眉有点不耐烦，她敷衍地拍着岑沓的背。
【所以，小冷快来爱我。】
【母亲杀意值98，姐姐杀意值60，姐姐好感值70。】
岑沓正在流泪的眼睛愣了下。
对比上次统计，母亲杀意值上升2点，姐姐杀意值上升10点，姐姐好感值下降了5点。
【由记者小零进行采访。】020说，【请问你对此时有什么看法？】
岑沓松开挽着岑溪的胳膊，清澈的眼睛里全是信任，【我的回答是，不如讲给狗听。】
岑溪走前让岑沓下午来找她，岑沓点点头说好的。
中午吃完饭，母亲像往常一样出门了。岑沓推着轮椅来找岑溪。
房门没关，岑沓看见她似乎在桌前整理什么东西。
岑沓将门关上。
不过很快岑沓就知道她在整理什么了。
岑溪戴上白色的乳胶手套，用毛笔在调色盘上调着颜料。是粉白的颜色，她用毛笔在岑沓脸上涂色。
岑沓被长期病痛折磨着再加上天生的冷白皮，她的脸是病态的苍白的。
很快粉白色便涂满了她整张脸，冰冷滑腻的颜料涂抹在脸上，有些刺鼻地颜料味令岑沓感到不适。
【……】020忍不住开口，【你在当娃娃吗？】
“姐，母亲为什么要杀我？”可岑沓不是真娃娃，她会开口讲话。
“别讲话。”岑溪在给岑沓涂口红，闻言有些不耐烦地皱眉。
她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怪圈，她用笔将妹妹画成了最美的艺术品。
【……】岑沓难得地哽住了。
岑溪很快就画完了，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只修剪好了的玫瑰，将其别在岑沓头发上。
岑溪盯着岑沓看了好一会，眼里的狂热都要溢出来，她满意地笑了。
【这是什么东西？】岑沓发现那朵玫瑰上打着一个跳动的问号，还闪着金光。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就算npc给你的未知礼物。】020难得官方一次。
“咔嚓。”
岑溪拿起相机对着岑沓的脸拍照。
岑溪用手轻轻地摸着岑沓的头发，带着高度集中后的精神恍惚，她低声说着真美。
【真变态。】020吐槽。
【母亲杀意值99，姐姐杀意值20，姐姐好感值85。】
颜料逐渐风干，死死地巴在岑沓脸上。
岑溪又盯着岑沓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给她卸妆。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擦拭精美的瓷娃娃。
【小冷会帮我的。】岑沓的声音有点干，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对吗？”
岑溪擦得很认真在岑沓的角度，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也许吧。】
来是岑沓自己来的，走是岑溪推着走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岑溪看向她的眼神不纯粹。
又在房间里呆了一会，有人敲门，岑沓知道又要吃晚饭了。
来人不是母亲，是岑溪。
岑沓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对岑溪笑得灿烂。
岑溪推着岑沓，在推出房门的时候，岑溪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说着别怕。
很快，岑沓就听见了熟悉的剁肉声。
【稳了。】岑沓面上不显。
母亲没有在餐桌旁坐着，两人就坐在椅子上等母亲。
大概十分钟剁肉声停止，母亲端着一旁肉出来了。
是生肉，被切成了小块黏在一起，还带着血。
母亲将盘子放在自己面前，她猩红着眼，舔了一口全是血的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岑沓。
已经没有初见时那副温柔模样。
她一口一口地将生肉往嘴里塞，很快盘子里的肉就被吃完了。
母亲用叉子将另一个盘子里的面包片固定住，有用小刀切割开，她像是吃不饱一样，不停地将面包片往嘴里塞。
鲜红的血糊在她的嘴唇上，说不出的诡异。
吃完饭是岑溪推着岑沓回房间的。
岑沓拉住岑溪的手，眼里满是恐惧她有些哆嗦地开口：“别走。”
岑溪安抚性地拍了拍岑沓的背，然后慢慢将手抽了出来：“不会有事的。”
自从下午拍了照后，岑溪的耐心值以飞的速度上升。
依旧是熟悉的深夜，岑沓从睡梦中醒来，没有听见半点声音。
【怎么回事？】岑沓惊喜地发现她一直没知觉的腿有点麻。
【主系统检测到玩家实力与副本难度严重不符，降低了难度。】020说，【你的各种行为不会再受到身体的限制，但病痛造成死亡的结局无法避免。】
岑沓动了动因为睡姿诡异而发麻的腿。
【距离死亡还有15天，请努力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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