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脏乱的班级
一晃而过便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天天气格外不好，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感觉随时要下雨。
还闷热闷热的，很容易让人出细汗，身上黏糊糊的，让人很难受。
江雨出门前便特意在书包放了一把雨伞。
（霏霏啊！我给你找好了学校。是十二中，在由新旁边。）江墨给她发消息。
由新是一个大型超市。
（好。）
江雨穿了一身浅色干净的运动服，背上她白色的书包，就出门了。
三分钟后，她来到了学校门口。
她放眼望去。
学校崭新，看着也很大，好像很有钱。
一路上，她走过平整简洁的校园。学校的绿化做的很好，显得到处生机勃勃。
她磕磕绊绊的找到老师办公室，她来到老师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报到，“叩叩。”
“老师你好，我是外地生，江雨”。
她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笑起来很和蔼的大叔。
有个啤酒肚，带了个眼镜，叫吴悦。
“啊，好好好，你好。”
“我将会是你未来三年的班主任。走吧，我领你去你的班级。”
江雨点点头。
班主任把她领到年级，高一一班
吴悦走向讲台，扯着嗓子。
“上课了上课了！”吴悦，拍了拍手。
然后转身对江雨说，“你找个座位坐下吧。”
班级里，很吵很闹。
就算老师在讲台上也没有丝毫的震慑力，这个学校的老师只负责授课，管不住这帮人，太怂。
“新的一个阶段，我们将在这个教室同窗三年，希望在这三年里我们好好相处。”
“大家上台自我介绍吧。从第一位开始。”
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是个男生。
看样子有点腼腆，但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
家里肯定很有钱，家世也不会太差。
“呃，大家好，周志宏。我16了，希望在我们同窗的三年里好好相处。”
……
到了靠窗边的一位女生。
那位女生画着浓妆，还染发，坐也没好好坐，双腿交叉放在桌子上，样子特别桀骜不驯。
自我介绍的内容也非常简洁。
“我叫宋默欣。”说完便坐了下来。
“我叫江雨。”
“你们怎么这个班还差了一个人？叫张岩？张岩来了吗？他座哪儿？”
江雨看了眼旁边的空座，看到了桌子上右上角的名字。
“老师张岩坐这！”
开学第一天就旷课。
这个学校都是什么人呐，坐我隔壁的，不会是一个天天逃课打架的杀马特吧？
想到这江雨不禁打了个寒颤，摇摇头。
大家做完自我介绍班里又吵了起来，声音大的像菜市场一样，叫都叫不住。
“来几个高大的男生去搬一下书！”
不一会儿，一摞书摆在讲台上，“同学们，不要急，依次上来领。”
领完书，吴悦又一腔热血的讲着未来三年的计划。
江雨并不想听，因为她并不能保证。
这三年下来，她会变成怎么样的人，别的什么会不会变，所以她对未来模糊，迷茫。
终于，熬到了下课。
“江雨，你跟我出来一下。”
听到这句话，江雨慢悠悠的走出班里。
“听你爸爸说你不是本地人？你可能还不太熟悉这个环境。”
“没事，慢慢来，和你和你以前的学校是没法比，但也不会很差，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江雨扯了扯嘴皮，象征性假笑，说：“还行。”
这句还行，传到了宋默欣的耳朵里，宋默欣眯了眯眼睛。
她觉得这句话在她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明明都失败过一次了，为什么还那么傲？呵…
后面三节课，科任老师来认人，聊聊未来三年的计划。
江雨一个上午都无精打采。
只是坐在了座位上，从高强度的学习和紧张的学习氛围，到这松散，连老师都管不住的环境。
让她有点不适应。
虽然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吵闹，在教室里随意走动说话。
终于熬到了放学。
江雨不慌不忙地收拾书包，神情有些疲惫，双眼微微下垂。
收拾完，背上书包，离开校园。
一路江雨走到了，回出租屋必须经过的小巷子里，小巷子坑坑洼洼，地上长满苔藓。
墙砌得很高，好似密不透风，连阳光都没有照进来。
她这时候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感觉有人跟着她，是的，她感觉的没错。
她的步伐加快，眼睛四处乱瞟，死死抓住书包的肩带，脸上煞白，真真实实的看出慌了。
因为江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她十分不知所措。
“哟～走这么快干嘛呀？别走呀。”
宋默欣挡在她的前面。
她旁边还有两位女孩，抱在胸前的。
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上她的左肩，不由得让江雨连连后退。
“你害怕啦？哈哈…哟～看你这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大牌，你在学校拽什么拽？”
江雨不禁害怕的咽了口口水：“你…你们不要过来。”
她看着她们还是步步紧逼说：“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呵…”宋默欣冷笑一声。
手指了指旁边的公共厕所，“那边有个公共厕所，拖进去。”
江雨使出吃奶的劲都在反抗，但一双手终究是抵不过两双手的力气。
害怕得尖叫：“啊！！啊！你们不要过来！救命…”
宋默欣抠了抠耳朵，不耐烦道：“把嘴巴捂住，吵死了。”
她们把江雨拖进厕所。
那厕所很臭，地上很脏，布满密密麻麻的鞋印，还很潮湿。
按住嘴，按住手，一瞬间，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江雨被扇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扇。
江雨感觉脸火辣辣的，很疼，疯狂挣扎。
手和嘴被按得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不一会儿便放弃了，这种绝望的感觉疯狂喷涌。
像整个人溺在深海，耳边传来阵阵鲸的哀嚎，拼命奋力的往上游，但就是原地不动。
让江雨感到窒息。
一刹那。
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江雨的肚子上。
让她吃痛，江雨很想叫出来，硬生生憋了下去，没叫出声。
后面便从扇巴掌变成了拳打脚踢。
她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
江雨很想哭，眼睛很酸，身上的疼痛也是真实的。
但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哭。
因为她的哭声只会让她们更兴奋。
半分钟后。
又是一桶水泼在了江雨的身上。
她们还把纸巾弄湿，狠狠的丢在她的身上。
江雨听到了她们的笑声。
那笑声是那么让人恐惧，恶心。那么狂妄，嚣张。
江雨甚至感觉到了闪光灯，是的，没错，她们还在拍照。
闪光灯疯狂闪烁，像尖锐的刀子，落在江雨的身上，脸上，扎得江雨睁不开眼睛。
江雨的眼睛很黑很黑，连绝望都看不出了。
“爽了。”
宋默欣蹲下身来，把手机拿到江雨眼前。
手机上是江雨刚刚被霸凌时时照片。
“装什么装？你以为你是谁？不是都一样才上的技校，你没有资格拽。”
说完便收起手机迈着大步潇洒离开。
江雨有片刻失神。
霸凌没有理由，霸凌无处不在。
东升西落，太阳终究会出来，但黑暗不分昼夜的日子永远，不会被照亮。
就让上帝把一盆水泼下来，把附在人身上阴险，丑恶的东西冲刷掉吧。
一分钟后江雨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一句话而已，为什么好像得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罪一样。
她又不是犯人。
外面小雨的稀稀疏疏的下着，连绵不断，江雨缩了缩脖子。
天气变得不那么闷热，空气中杂夹着泥土潮湿的气味，让人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她艰难的扶着墙站起身，走出厕所。
她感到浑身酸痛，有的地方已经被打出了淤青。
拿起刚刚因为被拖进去奋力抵抗，而掉下的书包，再拿着书包跑回厕所前面，挡雨。
她打开书包隔层，拿出纸巾，擦试着脸上，手上，腿上的水渍。
擦的差不多了，背起书包，撑开伞，手上拿着纸巾往出租屋那回。
刚走没两步，看到一个长的不是特别帅，但是长的很正的男生。
他下颚棱角分明，眉毛锋利，头发规规矩矩，没有超过耳朵眉毛，腿很长。
男生坐在台阶上，暴力的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
江雨可能是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就撑着伞直愣愣的走到男生面前。
拿出纸巾，递给男生。
“喏。”
男生抬眼。
看到跟前的纸巾愣住了，迟疑的接了过来。
头抬高了些。
看着江雨。
少女逆着光，碎发被打湿粘在额头，挡着低低的马尾，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
眼睛很黑，表情透着些凉意。
但并不会让人感到胆怯，在精致的脸上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江雨看他把纸巾接了过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说感谢，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男生许久才回过神来，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眼里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低头小声轻笑骂。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
他的耳根已经红的能滴出血了。
在这个下着沥沥小雨的日子，有人会在他那黑暗的世界里得到救助。
同时，也迎来了一个人不见天日的日子。
未来是什么？是永远不可揣测的东西，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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