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二年为师
在爆发对战的边缘地带，一群比李清照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在四处忙碌。
他们身着统一样式的黑色短衫，头上有发带束起，腰间系着制式腰带，上面挂着一柄长剑或是一些玉坠配饰。
这群人不是在忙着与柳树作战，而是散成一大圈，各自弯腰捡拾地上的灵物——柳树断枝。
“大家伙手脚都麻利一点，眼神犀利一些，可别给落下了，这种赚功勋的机会可不常有！
“要知道，这十斤木灵物，那可就是一点功勋呐！放在战场上，你至少得弄死一个和你相称的对手才能获得！
“所以说啊，得珍惜机会，把握时间，你可不是在替老师我做工，也不是在为灵武学堂做工，你是为你自己的前程和将来出力！
“这要是耽误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哎哎哎，那边那几个臭小子，那么大的地方，你们就非要挤一块是吧？给我散开点，各管各的，这么多呢，有什么好抢的！”
张着大嗓门吆喝的，是西川郡灵武学堂的授课老师李育泽，一个身材敦实脸上没半点胡须的胖子，他手里抓着一柄剑，胡乱地挥舞着。
这家伙把手里的铁剑，当做课堂上的戒尺来用了，一个刚捡拾起一截树枝的弟子，险些就挨了他这一剑。
那弟子的头发都给削下来一截，整个人被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挥剑，吓得脸色煞白，呆住半晌。
“哎呀，看你这不小心的样子，没看着老师我过来了吗？也不知道避让一下！”
李育泽恶人先告状，给那弟子训了一顿，接着他手中灵力涌动，摄取来一大团树枝，一股脑地塞进那弟子怀里，嘴里还不忘嘟囔，“看你手脚慢的，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帮你一手啦！”
“多，多谢老师！”
险些遭了无妄之灾的王之意反应过来，身子有些颤颤巍巍地给老师躬身道谢。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以为这一行的危险，必然是来自那失控灵物的。
要么被那“灵柳”直接伤到，要么被双方的战斗波及到，他是做梦也没想到险些死于自己老师的剑下。
“还好，有了这些灵柳，换来的功勋足够给家里交差了！”
王之意怀抱着灵柳枝，朝着后方设置的聚集点赶去，学堂里派来的军需官就在不远处，负责录入此次学堂弟子的收获。
这里距离灵柳所在并不远，到处都是被吸取了生命力的枯枝残叶，王之意脚踩上去声音颇为密集清脆。
这让他的心神略微放松，开始回头去看远处闪着各种灵力辉光的战斗。
此刻的灵柳已经攀高至十余丈（近40米）高，铁桶粗细的柳条疯狂甩动，将四下抽得烟尘四起。
作为捕捉灵柳主力的灵武学堂老师，或攀附在柳树上，或疾行于柳条缝隙之中，又或者直接与那“柳条”硬撼，被抽打出洪钟大吕般的声响。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像老师们一样，有这样的实力就好了！”
王之意心头感叹，他认出来，那攀附在柳枝上的，是修行与灵柳同属木元素灵力的学院老师贺松林。
借着归属同一元素的优势，贺松林一边借助阵法压制灵柳的生长，另一方面，又在有意注入自身灵力催生灵柳。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在可控范围内，增加灵柳的数量，二是运用自身灵力，将灵柳内残存的些许意识彻底清除，以提高灵柳的质量，确保将来使用时，灵物不会噬主。
疾行的老师，是叶随风，他修行风元素灵力，身形灵动；与灵柳“硬刚”的那位，是石峰老师，修行金元素灵力，身化铜皮铁骨，先不论战力如何，至少声势极壮。
王之意看得心驰神往，突然脚下“嘎吱”的细响声一顿，一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触感传来。
他刚要低头查看，一根暗绿藤蔓猛然从枯叶中弹射而起，藤蔓前端不合理地生长着一朵粉色巨花，花瓣迅猛张开，一下就将王之意的整颗脑袋给“吞了下去”！
更多细密的藤条从枯叶中窜出，以极快的速度纷纷缠上王之意的身体和他下意识抱紧的灵柳，开始快速拖行。
初始时还能听到沉闷的呜呜声从那花藤中传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王之意被拖行压碎无数枯枝残叶的声音了。
藤蔓中途将昏过去的王之意送往附近一个隐秘的山洞，而他手里的灵柳，则被藤蔓运往另一处岩洞之中。
持续不断被藤蔓送来的灵柳，被投放在岩洞中引燃的火堆上，火星溅起，灵物在烈焰中渐渐化作飞灰。
火光被山岩、植株所遮挡，缭绕的轻烟则被掏空绿植所做的烟囱导向更远的地方。
李清照将自身隐于袭击点、引火点与安置灵武学院弟子的山洞三者中间的区域内。
在这里，她以灵力操控藤蔓中枢，更能得心应手。
她的目的不是伤人、杀人，她只想取回自家师父的遗物，或者说“遗体”。
身为弟子，李清照自觉她有这个责任与义务送家师入土为安。
今夜，只会是这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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