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三目老者

眼见月出，星再密也都被红雾遮了去。

余下路程几人闲谈几人缄默，一行九人说不上热络也不能算是冷清，米良同江汉自觉地排在末尾，攒着劲跟上，并没多嘴，只是听着前头几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除了些没营养的闲话，也学了些平日出任务的小细节。

对于人类与裂隙的对抗，米良和江汉还是知之甚少，两人也无法判断出一会的战况如何，是这边碾压那边，还是那边一边倒地屠戮，只能一会看后才知道。

没有让两人失望，一是那地界的怪物们并未挪窝，二则是战斗起，先是七个人收了一手与放牧的存在有来有回，之后皆用出看家本领，只因任务里有一条头号准则：尽量活捉。

其实米良是有怀疑的，他记得赵守汉说过的全部，其中包括目前状况下人才凋敝这一现状，而眼前这凭空出来的六人则无法解释，他估么着这些应当是所谓军团一个层次的某机构保存的战力单位。

事实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其实也都在张曌的计算考量中，张曌曾与卢正兴密谈的内容之一，就是官方某些人或集体是否有私心这一较为敏感的问题，卢正兴对此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他知道的虽然比别人想象的多，但也没事无巨细全都过他的眼耳。

此时米良眼前这六人，确确实实属于真正的官方队伍，忠诚和服从是他们的主要要务，除此之外也有相当充足的自由行动和处事的权限。

实际上“牧人”也只不过如先前说是前人类的奴隶层次，手脚力道大的惊人，腾挪跳跃也能激起碎石砂砾，手中武器咋向那七人也是梆梆作响，只不过当柳毅双臂也如拳头般鼓胀放大、达那碧眼泛出月透过红雾似的淡红微光时，战局如何也就成为了既定。

这两人主要负责将那几个“牧人”击倒在地失去行动能力，再由关后开用自己激发异化能力后展露的毒牙注入毒液麻痹，占据归入平静，彭伟那令人不愿想象的能力并没展露的机会。

只是令几人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裂隙造物们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是如同真正的牛羊畜类般眼神中带着几分对人类作为万物灵长的恐惧。

“不对。”

柳毅的智商让他快速的得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结论。

“至少还有一只，找出来！”

六人没有大声回应，而是以此处为中心迅速四散开来，不到一刻钟，彭伟那雄厚低沉的男中音从一里左右处传来。

“这里，柳老师。”

  此句老师大多是出于礼貌，因为米良记得一路上并没听到这两人有什么密切如师生的互动。

众人闻讯向彭伟处赶去，至少在同一水平线上，大多数作为后勤医疗单位的都不会有太强的作战能力。

江汉拽了拽还在原地似乎在想事儿的米良，示意一同前去，米良点头，两人缓缓跟上，仿佛这次更像是一次短暂的郊游。

众人集合处是一个简易搭建的小窝棚，一半在地下一半在上面，很有这边的地域风格，有一老者看不清男女，坐在窝棚门口，当然其背后的也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个门。

老者一直未动，灰白的长发和充满褶皱的肌肤让众人确信其年岁不小，仿佛是感觉到了“敌人”到齐，老者缓缓抬头，对着面前的彭伟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

米良和江汉确实是被吓住了，他们不知道那七人如何想法，只是他俩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意思，那老者没了双目，由于皮肤皱缩让眼皮没法完全闭合，露出两个勉强看得清黑洞洞的眼眶，而其额心却有一个仿佛得了白内障的竖瞳。

“前人类？”

这是米良从江汉眼中读出来的疑问，而这一疑问他自己也有，但在这儿目前不是他俩能说得上话的，或者从根本上说，他俩并不像与这几个人交流过密。

“请问？”

语气中带着几分和气，这是柳毅的第一反映，如果这个疑似三目的存在正是在种种档案记录中都难以匹敌的前人类，几人即使暴起估计也难以有何作为。

“不用怕，孩子们。”

老者缓缓张口，声音却不是从喉头发出，那种感觉又来了，依旧是传入颅脑，只是并没有先前那般压力。

“你们没有杀死我的孩子们，我觉得我们还有的谈。”

有一句话，字数更多，让几人听出这是一个老妪。

“我们就是你们曾经记载过的牧人，是跟随伟大先祖后人们躲入地底的那一批，如今我们上来了，你们可能有些话要问我，对你们来说我这还没消亡的老鬼可能是特殊的，但其实对于伟大先祖后人而言，我只是个奴仆，最多是管理奴仆的奴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能我会回答你们，也可能我也并不知晓。”

老妪说的模棱两可，颇有几分神秘色彩，但是柳毅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对此次带出的战力们也有信心，他自认凭自己七人，能够消灭一个以前人类带队的裂隙怪物集群，但是这个三目老妪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至少他想先询问一些东西，再说是否交给那些人。

私心，谁没有呢。

“问题，嗯，我有很多，首先，你们在这里放牧的目的是什么？”

“伟大先祖后人们饥饿的太久，曾经带下去的种子在无数年的发芽下也不再富有生机，总是饥饿至失去生机，伟大先祖后人们也没有那我们充饥，他们是神圣而高洁......”

“为前人类驯化可使用活物，对吗？”

柳毅如看上去的那般，其实没有特别足的耐心，他的实力让他有足够傲气的资本，在总结了老妪话中意思后，他已经迫不及待问下一个问题了。

“现人类，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第二个问题，裂隙生灵是什么，奥，给你解释一下，我们将那些勉强看得出能够直立行走的东西，叫做裂隙生灵，对于你们，那不一样吧？”

问题一出，老妪陷入短暂沉默，而反应更大的则是其余八人，米良和江汉对视一眼，明显较为疑惑与兴奋，疑惑于柳毅好像也没有知道什么关于裂隙更详细的东西，兴奋则是有可能即将听到些许密辛。

至于那六人，神色各异，很明显他们自带的忠诚属性让他们对柳毅此时这一行为有着一定的排斥，但更多的则是，他们同样存在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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