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己为了帮他抓到凶手再次负伤住院，而赵雷却怀疑他，即便是修养再好的人，这个时候也难免会生气，“你什么意思？是怀疑我？”
赵雷和郑玄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他真正动气，即便上次被那么多人围砍受了伤，也只是笑了笑，可是这次他却眉头紧皱，眼中有怒气，“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哼！”郑玄冷笑一声，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赵雷竟然怀疑到他头上，这么久以来建立起来的信任就像是被时间风化的城墙，化为了粉末，“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如果没有什么事，麻烦你离开，我要休息！”
“郑玄！”赵雷现在没有心情和他闹小孩子脾气，他需要知道郑玄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不然他无法和其他人交代。
见赵雷不打算离开，郑玄冲站在门口的庞毅喊道：“庞毅，你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替我送赵大队长离开！”
庞毅跟在郑玄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动气，被他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急忙走上前对赵雷说道：“赵队，郑总身体不好，麻烦下次再来吧！”
郑玄听庞毅这么一说，更是生气，“什么下次，以后他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是让我再看到他，庞毅你也给我滚蛋！”
“是，我知道，赵队，麻烦你离开！”说着推着赵雷就往外走。
赵雷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郑玄给得罪了，一边被推着往外走，一边解释道：“郑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担心……”
不过可惜，赵雷的担心被庞毅关上的房门挡在了外面。
赵雷还想要上前解释，却被庞毅无声的挡在了外面。
“赵队！”孙绮彤送走周小玉他们之后正要来看郑玄，便看到赵雷被庞毅从里面推出来时狼狈的样子。
被孙绮彤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又想到自己答应关浩波的条件，让赵雷更加不好意思，“绮彤，你的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在郑玄救了她之后，她已经没事，要不是赵雷拜托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她早就出院回家，“郑玄没事吧？”
“以前的伤口裂开了，应该要住几天院。”赵雷看着庞毅身后关着的门说道。
“我本来要来看看他，看样子不是时候，下次再来吧！”孙绮彤转身离开。
赵雷则跟在孙绮彤身后，想要说一下关浩波的事情。
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孙绮彤先说道：“我知道关浩波要见我，正好我也想见他，有些事情我想和他说开。”
“你……”赵雷想要问什么，不过他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应该是钱陈伟已经把审讯室的事情告诉了她。
孙绮彤笑着说道：“你不用为难，即便他不提出要见我，我也会去见他！”
赵雷看不出孙绮彤的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还是为了安慰他才笑，“其实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我会想别的办法让他开口。”
孙绮彤摇了摇头，“我没有勉强自己，这件事情压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这个人让我后半辈子都过不好，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你真的想好了？”赵雷还是有些不放心。
孙绮彤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已经下定决心。
第二天，关浩波再次被带到审讯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皱，时不时看向关着的门，一脸期盼。
他不能确定孙绮彤会不会出现，其实他是希望杀了孙绮彤以解多年前她的背叛给他带来的伤痛。
可是那天晚上，当他看到孙绮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他以为会释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多年的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和内心，直到真正面对时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是为了见她一面，想要问清楚一个问题，只是一个问题而已。
“吱呀！”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关浩波慌忙地抬起头看去，只是他没有看到孙绮彤，而是看到了赵雷。
赵雷的出现让他明显心情不好。
只是出现在赵雷身后的孙绮彤，让他原本厌恶的神情便成了惊醒和惊慌。
“你来了！”关浩波根本没有理会赵雷，而是对着他身后的孙绮彤沙哑地说道。
孙绮彤没有理会他，而是拍了拍站在身前赵雷的肩膀，示意他没事。
赵雷这才往前走了一步，让孙绮彤走进房间，而他则一直待在孙绮彤身边。
孙绮彤坐在里面，赵雷坐在外面，关浩波坐在两人对面。
自始至终关浩波都没有在看赵雷，而是一直盯着孙绮彤看。
孙绮彤自然知道，自从她出现之后，关浩波的眼神一直随着她动，让她有些不舒服。
关浩波看孙绮彤的眼神让赵雷心里产生一阵怒火，“说吧，你的时间不多。”
“彤彤！”关浩波好像没有听到赵雷的话似的，一脸深情的看着孙绮彤，充满爱意地声音在审讯室响起。
站在监控室内周小玉几人听到他这一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
同样的，孙绮彤也觉得有些恶心，不过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冷言说道：“你想见我，我来了，那么也该说说你这几起案子了，说吧！”
孙绮彤的冷漠在关浩波意料之中，想到自己对她做的事情，她即便是杀了他，他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她的这种冷漠真的让他受不了，“你不恨我？”
孙绮彤整理资料的手僵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杀了你家人，还差点杀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关浩波并不认为孙绮彤是一个大度的人。
“杀我家人的凶手是马国豪，他已经受到法律严惩，你是背后策划者，现在也落入我们手中，等待你的也是法律公正的惩处，既然已经为我家人报仇，我为什么还要恨你。”孙绮彤怎么可能不恨关浩波，她恨不得让他生不如死，可是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警察。
和孙绮彤在一起的两年时间内，关浩波自以为很了解孙绮彤，看到她可以隐藏在冷漠表情下的恨意，让他心里一阵舒畅，“既然不能让你爱我，让你恨我也不错，至少我在你心里占据了一点位置。”
“如果你见我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孙绮彤并没有任何的心情和他叙旧。
孙绮彤不耐烦的样子让关浩波露出了一丝宠溺，“还是那么急脾气，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把你犯的罪从头到尾好好的说清楚！”孙绮彤并没有看关浩波，将手中证据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她越是这样，越能引起关浩波心中的优越感，好像他已经控制住了孙绮彤的情绪。
他喜欢孙绮彤被他引导着往前走，就像是现在这样，占据主动权的人是他。
而孙绮彤即便是再恨他，也不得不和他好好说话，他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
“在交代其他事情之前，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就不会再说什么。”关浩波看着孙绮彤。
孙绮彤抬头看着他，眼睛微眯，努力压制心中的情绪，每次看到关浩波这样脸，都让她忍不住的恶心。
这种心理让她这今年都过的很不舒心，要想彻底摆脱掉他对自己的影响，躲避是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
昨天晚上她一夜没有睡，一直在想今天面对关浩波时她是否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否能够摆脱掉这些年的噩梦。
本以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担心自己在看到关浩波时会无法控制自己。
可是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却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她确实是恨他，只是这种恨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
就像此刻这样，她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恨意和他对视，“你想要问什么？”
“你……”真的面对自己要问的问题时，关浩波倒有些害怕，如果没有问的话，他也许还可以骗自己，可是要是问了，答案是不是和他想要的不一样，那样又该怎么办？
“……”孙绮彤盯着关浩波，他没有开口，她也不说话，两人只是这么看着对方。
只是关浩波看孙绮彤的眼神像是一汪深泉，而孙绮彤看着他，除了恨意并没有其他。
关浩波最终也没有控制住自己，问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和我在一起时，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没有！”孙绮彤回答的很果断，“我只是为了从你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对你，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
“哈哈哈……”其实关浩波早就知道孙绮彤的答案，可是偏偏就是不死心，非要从她口中听到才算，“那真的是辛苦你了，装的那么像！”
对于关浩波那伤心的笑，孙绮彤并不想听到，也不会想要说什么，“你想要问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说说你的案子。”
“好，好，好！你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警察，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只要你问，我一定会回答你，就像之前你问我的一样，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关浩波说的深情，只是话语中的酸楚，认识都听得出来。
监控室内的周小玉在听到孙绮彤的回答时，有些心疼，“彤姐……”
关浩波是什么样的人，那么聪明自负的一个人，对谁都充满了怀疑，孙绮彤当年和他在一起，如果不是真心爱着他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端倪。
所以周小玉在看到孙绮彤放在桌下紧紧攥着的拳头便知道，当年她一定是会让自己爱上关浩波。
当年在抓关浩波时，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在知道他是杀死自己家人凶手时，她又该有多么的心痛。
即便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她是一个警察，她爱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他。
周小玉知道卧底是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任务，可是她不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当卧底，这种利用自己感情的卧底生活，她知道自己做不来。
她也知道在结束卧底任务时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感情的背叛，是内心的空虚，是对自己以后生活的怀疑，还要面对身边同事的不断质疑和背后的议论。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没有那么强大，那样的生活会让她崩溃。
关浩波倒是说到做到，在和孙绮彤说完他想说的话时，便交代了一系列作案事实。
当年他逃脱了追捕之后去国外待了两年，只是这两年的日子他过的并不好，所以他决定回来。
期初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杀了孙绮彤。
等他知道孙绮彤时，发现她已经恢复了警察的身份，想要对她动手有些难度。
就在这时他认识了一个人，一个蓄意接触他的人，就是警校的一名老师，叫古越。
他答应帮助关浩波报仇，并且告诉他杀一个人容易，让他在死前感受生不如死才是最快乐的事情。
于是在古越的帮助下，他认识了马国豪，并且提供了马国豪杀人的计划书。
当初关浩波给马国豪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这是一个杀人计划书，只是说自己有一份悬疑小说素材，要是用这个方法杀人，警察绝对查不到。
所以当马国豪看过那份杀人计划之后，便用到了自己身上。
刚开始确实像关浩波说的那样，很顺利，警察也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是谁知道却差错却出现在那起交通事故上。
对于那起交通事故，关浩波故意那么设计，就是为了让警察查到马国豪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过马国豪。
至于马国豪最后为什么没有把他供出来，他确实也觉得奇怪。
所以才在马国豪被捕之后，频繁出现在孙绮彤身边，想要知道她是否发现了他的存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孙绮彤除了对失去家人感到痛苦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他也就放下心来。
后来他再次和古越接触，准备接下来的计划。
谁知道计划还没有出来，便看到孙绮彤交了新的男朋友，在看到孙绮彤身边出现别的男人时，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不理会古越对他的警告，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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