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裴凤华脸色很差，“雨晴已经失去消息两天了，我去派出所报案，他们说可能雨晴只是出去玩，忘记开手机，不能立案，让我在家等着。”
周小玉一听，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十年里都没有什么事，他们一找人，人就失踪了？“裴雨晴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比如说是和谁一起出去，或者说去哪里玩？”
裴凤华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没有，昨天我去买早点的时候她还在房间内打扫卫生，当我我买完早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房中，拖把也扔在地上，刚开始我以为她有事出去了，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的手机关机。”
正在打扫的人如果要出门的话一定会把拖把收好，怎么可能会那么一扔就离开，难道当时她连收起拖把的时间都没有？周小玉：“裴雨晴平时有什么朋友，是不是去她朋友家里玩了？”
想到裴雨晴的事情，裴凤华心中总觉得是自己不对，要不是她介绍裴雨晴去那里上班的话，裴雨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从十年前那件事情之后，雨晴就很抗拒和外人接触，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只是上网写一写网络小说。”
“我们可不可以看一看裴雨晴的房间？”周小玉觉得事有蹊跷。
“好，走廊拐角那间就是雨晴的房间，我带你们过去。”裴凤华站起身，领着她们来到裴雨晴的房间内。
裴雨晴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和一般女孩子的房间很不一样，在床尾地方放着一台笔记本，周小玉走过去打开笔记本，上面有密码，无法访问，“你知道电脑密码是多少吗？”
裴凤华摇了摇头，“我对电脑不懂，从来也不会问。”
周小玉打开裴雨晴的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全都在里面，床头柜里的银行卡和钱包也在里面，手机的充电线还插在电源上，唯一不见的就是手机。
裴雨晴是不是真的失踪暂时还不能定论，周小玉不能把裴雨晴的电脑拿走，她必须回去和赵雷商量一下，“你放心，裴雨晴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去找，要是你有什么消息的话，麻烦给我们打电话。”
钱陈伟从卡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裴凤华，“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裴雨晴，一有消息会给你打电话。”
“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了。”听到她们要帮自己找裴雨晴，裴凤华感激的一再道谢。
在裴凤华的一再感谢中，两人离开裴凤华的家，开车准备回局里。
“小玉，你说裴雨晴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我们在找她，所以她跑了？”钱陈伟一直觉得裴雨晴的失踪肯定和他们寻找有关系。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看不像，刚才我看裴雨晴的房间内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不像是逃跑的样子，倒像是暂时出去，很快就会回来。”周小玉结合之前看到的裴雨晴的房间说道。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暂时出去，为什么不和裴凤华联系？”钱陈伟觉得实在是太奇怪。
如果裴雨晴真的要逃跑的话一定会带上钱和衣服，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带。
唯一拿走的是自己的手机，难道说当时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急匆匆的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找到裴雨晴之后便什么都明白了，我们先回去吧。”钱陈伟发动车子往局里开去。
两人刚到楼下，车子还没有停好就接到赵雷的电话，“赵队。”
“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赵雷的声音。
“在楼下，正准备上去。”钱陈伟拔下车钥匙，将车门锁好，准备上电梯。
听到他们要上楼，赵雷急忙说道：“别回去了，来现场。”
钱陈伟再次回到车里，两人开车前往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条河，是护城河的一条分支，河岸旁边围了很多的人，都在看热闹。
当周小玉赶到案发现场时，赵雷他们全都在，周小玉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早上接到一个钓鱼爱好者的报案，说是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看看吧。”赵雷指着身后的尸体说道。
“这是——”尸体因为在水里泡的有些发白，面容有些变样，但是周小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裴雨晴？”
孙绮彤说道：“从外貌上看，应该是裴雨晴，不过还是要和她家人的dna做下对比，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证件。”
当然不会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因为裴雨晴的身份证和钱包全都在家里，唯一被她带走的只有一部手机。
郑玄蹲在那里查看裴雨晴的尸体，发现他的左肱骨处有一开放性骨折，因为被水泡的有些严重，看不出是死前造成还是死后造成。
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伤口，法医初步认定死亡应该是溺死，死亡时间大概两天左右，正是裴凤华所说裴雨晴失踪的时间。
法医在水边取了不分水样回去做硅藻实验，确定裴雨晴溺死的地方是不是在这条河里。
裴雨晴的失踪很蹊跷，她的尸体也很奇怪。
法医在她的身体里抽不到任何的血，不管是静脉和动脉，没有血。
几人听到后第一反应有人抽干了裴雨晴的血，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人知道。
通过硅藻实验发现，在裴雨晴骨髓中发现的硅藻确实和她溺死的河水相符，只是奇怪的是，她体内的硅藻和西安长提取水样里的不符。
而且在体内的硅藻不是河水中的硅藻，是海水中的硅藻。
钱陈伟有些诧异，“海水？离我们最近的海水也有两百多公里，这怎么可能？”
郑玄想到有一种可能，“死者上前应该吃过生蚝，而且她有胃溃疡。”
“什么意思？”赵雷问道。
郑玄解释：“生蚝的食物是硅藻，如果裴雨晴有胃溃疡的话，硅藻就会通过胃溃疡进去骨髓中，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骨髓中会发现海水中的硅藻。”
钱陈伟不可思议的看着郑玄，“郑哥，你厉害，你牛，法医学的东西你也懂？”
“之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记不清了，还要法医出结论才行。”郑玄说的是实话，不过不是记不清，他记得很清楚。
“对了，裴雨晴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吗？”赵雷问孙哲瀚。
孙哲瀚点了点头，“查到了，她的电话基本上没有什么通话记录，不过在她失踪的当天确实接到一个电话，只是电话无实名登记，只使用过两次，两次都是打给裴雨晴，之后便关机，再也没有使用过。”
“手机信号呢？”赵雷继续问道。
“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裴雨晴所住小区附近。”孙哲瀚说道。
孙绮彤问道：“能查到手机号是在哪个营业厅办理的吗？”
这个孙哲瀚已经查过，“当然能够查到，我已经查了，办理这个号码的营业厅就在裴雨晴小区楼下的一个个人营业厅里，是私人经营，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记得是什么人买的手机卡。”
郑玄想了想说道：“营业厅一般都会有监控，而办理手机卡的人却那么巧的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营业厅办理了手机卡，也就是说他对那个地方很熟悉，再加上裴雨晴生前吃过海鲜，那我们搜查的范围就笑了很多。”
赵雷自然明白郑玄的意思，“以营业厅为中心，查找附近所有的海鲜店，找到裴雨晴出现过的地方。”
几人接到任务出发。
孙哲瀚正要出去，赵雷将他喊住，“阿哲，你留在办公室，裴雨晴的电脑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我知道了！”孙哲瀚答应道。
赵雷和郑玄一组，钱陈伟和周小玉一组，查找附近所有的海鲜店。
在离裴雨晴家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会所，里面的主打就是生蚝。
赵雷正打算进去，门口的门卫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来这个会所是会员制，非会员的话不能进入，赵雷亮出工作证也无效。
看到赵雷碰了钉子，郑玄倒是不着急，走上前拿出一张卡，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想吃海鲜，不凑巧办了一张。”
服务员一看会员卡，马上换了一张脸，“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
郑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发愣的赵雷说道：“赵队，我们进去吧。”
如果不是郑玄眼神真切，赵雷一定会怀疑他刚才不拿出会员卡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你有什么没有的？”
郑玄低头一笑，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好吃的地方我从来都不会错过。”
两人进到店里之后，郑玄并没有要服务员推荐的房间，而是和赵雷一起在大厅的一个相对视野宽阔的地方坐下。
看着菜单上的价格，赵雷就觉得牙疼，这东西也太贵了。
郑玄倒好像经常来似的，熟门熟路的点了自己爱吃的东西，顺道又给赵雷点了一些之后，便接赵雷手中的菜单按过去，还给了服务员，“今天我请客。”
来这里为了查案子，平时郑玄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忙，一分钱没有拿到不说，还要往里倒贴钱，说什么赵雷也不会同意，“别介，这次我请客，我还没有请你吃过饭呢。”
郑玄也不矫情，“好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想到这一顿饭下来的价格，真真的是心疼，“趁着上菜的时间，我和你说下法医刚出的结果吧。”
郑玄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好，等着赵雷开口。
“有一点很奇怪的是，裴雨晴器官都有出血点，静脉和动脉都没有任何的血液，我在想是不是死前吃过什么抗凝血剂。”赵雷说道。
这一点也是郑玄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凶手为什么要放干裴雨晴的血，只是一种杀人手法，还是说另有目的，“她左肱骨那处的开放性骨折是怎么回事？”
赵雷：“死后造成的，应该是在抛尸的时候撞击到什么地方引起的骨折，或者说是我们在打捞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死后引起的开放性骨折。”
郑玄回想道：“之前调查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裴雨晴会不会留下和创伤后遗症之类的病，所以询问了裴凤华，她有没有平时用药的习惯，裴凤华曾经说过裴雨晴是一个很抗拒看医生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服用药物。”
赵雷没有说话，如果不是服用抗凝血剂的话，她的血怎么会流的那么干净。
郑玄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是服用了抗凝血剂之类的药物，我猜也不是裴雨晴自愿服用，应该是无意识或者背叛情况下服用。”
两人正准备继续讨论案情，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两人也就放下了案子的事情，专心吃起了东西。
别说，这家店的东西确实不错，赵雷虽然很心疼自己的钱，但是吃到好吃的心情还是不错。
用过餐之后，郑玄假借去洗手间的空档将单买了，顺道打包了一些生蚝回去。
赵雷将打包的生蚝送到法医处，等待化验结果。
很快结果出来，他们从海鲜店打包回来的生蚝中含有的硅藻和裴雨晴体内含的是同一种，可以申请调查令进行调查。
这次赵雷再次来到门口，同样遭到服务员的阻拦，不过他倒是很神气的将搜查令拿出来，心想不是会员我也照样能进去。
在看到搜查令之后，服务员将他们请进了里面，同时将经理叫了出来。
看到赵雷神气的模样，周小玉几人在心里偷笑，肯定是之前来的时候受气，不然不会这样。
有了搜查令，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首先他们调看的便是监控，根据裴雨晴失踪的时间，孙哲瀚调出了当天的视频。
很快，他们便在监控中看到看到裴雨晴的身影，在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
经理拿来会员等级册，在里面找到了监控上男人的资料，臧金生。
钱陈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他问身边的周小玉，“小玉，你记不记得面店老板曾经说过，裴雨晴的男朋友好像叫金生？”
周小玉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这个人是裴雨晴十年前的男朋友，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确实很蹊跷。
十年前他们为什么分手，没有人知道，十年之后他们为什么又在一起也没有人知道。
孙哲瀚调查过裴雨晴的电脑，在她的电脑里面没有臧金生或者说任何人的资料，这么多年她的电脑只是用来写小说，看看电影和网购，连聊天软件也只有一个，是为了和编辑社联系用。
裴雨晴失踪前接到的两个电话难道就是臧金生打给她？
面对前女友，他为什么要用新手机卡联系，而联系完之后为什么又不用了，难道他知道以后都不用联系了？
如果说臧金生是裴雨晴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杀死裴雨晴的凶手？
在监控上可以看到，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吃东西，不过却可以看到裴雨晴对臧金生很是抗拒，裴雨晴基本上没有和臧金生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臧金生在和她教堂。
有的时候好像说道什么好笑的事情，臧金生嘴角上扬，好像在笑。
而这时坐在对面的裴雨晴却眉头紧皱不愿意说一句话。
“你们看裴雨晴手边是不是有个包？”周小玉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包问道。
钱陈伟问：“有什么不对？”
“很贵的包！”周小玉赞叹道。
钱陈伟觉得周小玉的注意点有些奇怪，“裴雨晴在网络上写小说稍微有点名气，买个贵点的包怎么了？”
周小玉想要说的不只是这一点，“你不记得了，裴雨晴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可只是拿了一个手机啊，这个时候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价格不便宜的包，不觉得奇怪吗？”
经周小玉这么一说，几人才发觉有些奇怪，孙绮彤说道：“这个包不会是臧金生送的吧？”
“这么有钱，送前女友这么贵的包。”孙哲瀚说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郑玄说了句，“根据本市奢侈品店消费记录查到，臧金生在前几天确实买了一个包，用的是信用卡，信息登记上显示的也是这款包。”
“这么快？”孙哲瀚还想着要查一下，没有想到郑玄已经查到信息。
郑玄将手机递给赵雷看，几人为过去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再看裴雨晴身边的包，是同一款没有错。
赵雷知道郑玄有自己的途径查到想要的信息，不过当着警察的面这么做总是有些不太好，只好把手机还给他。
郑玄接过手机，知道赵雷对他的做法有些异议，不过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
对于赵雷和郑玄之间的心理活动，在场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道，周小玉盯着监控中的两人说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我看裴雨晴的死和臧金生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在会员登记册上有臧金生的基本材料，他现在经营着一家健身俱乐部，要想知道他和裴雨晴打的是什么关系，去调查之后就会知道。
赵雷和郑玄来到臧金生的俱乐部，正巧碰到正准备外出的臧金生，赵雷亮出证件想要和他谈一谈。
臧金生对于赵雷他们的到来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打电话给约见的朋友，推掉了饭局，然后将赵雷两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臧金生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一点都没有中年大叔的形象。
赵雷不想和他啰嗦，进到办公室之后直接问道：“知道臧经理比较忙，我们也不拐弯抹角，这次来的目的是因为裴雨晴，我想你应该认识吧。”
臧金生并没有否认，“当然认识，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
“十年前你们已经分手，中间有没有联系过？”赵雷问道。
臧金生点了点头，“有，前连天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不过在这之前的十年间我们都没有联系。”
“十年没有联系，为什么又联系上了？”赵雷问道。
臧金生：“无意间遇到，后来留了联系方式，那天正好我路过她家附近，便约出来吃了一个饭，之后也就没有再联系。”
听到这里，郑玄调出他之前查到的信息问道：“十年不见，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臧经理好大的手笔啊。”
臧金生看了一眼郑玄手机上的买卖信息笑着说道：“我并不觉得这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当然，也许在你们上班族眼中很贵，但是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包罢了，再说我们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再见面送个小礼物也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臧金生的话，赵雷看了一眼身边的郑玄，心想这个臧金生可是看走眼了，这个郑玄可不是一般的上班族，“之后你们为什么不联系？”
臧金生解释道：“没有必要联系那么勤吧，我们前几天才一起吃过饭，之后再打电话的话我怕她会认为我图谋不轨，等过段时间再联系，一起出来吃饭聊天也不错。”
“吃过饭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赵雷问道。
臧金生：“当然是各回各家。”
“你送裴雨晴回家？”赵雷问。
“没有，当时我确实要送她回家，不过她拒绝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我想可能是觉得这么做不方便吧，万一被她男朋友或者老公看到不好。”臧金生解释道。
“你知道她有男朋友或者老公？”赵雷问道。
臧金生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毕竟才刚见面，太多的打听她的私生活也不好，等以后有时间慢慢聊，应该会清楚的吧。”
“十年前为什么分手？”
“性格不合就分了。”
“和裴雨晴联系为什么要重新办一张手机卡。”
“这个可能是正巧办了一张。”
“为什么又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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