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平地起波澜(3)
朱棣一边在人群众中左右穿梭,一边还要顾及着徐乐不要被人群冲撞到,十分辛苦。小乐看着他额上微微冒出的汗,心中有些不忍,手指偷偷地缠上了他的袖口。
朱棣感受到了她的手指,心中暖暖的。也不声张,手缓缓地牵起小乐,扭着头十分自然地说:“这里人太多了,估计父皇不会在这儿。我们先停一停吧。”
小乐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到路边歇歇吧。”
朱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坚定地牵着小乐,拨开人群,走到路边人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一抬头,看见朱元璋身着便衣,正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并未向自己这边看。
小乐看朱棣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有些疑惑的朝他望的方向看去,惊讶地捂住了嘴:“皇上怎么在这边?”
朱棣低头看了看小乐,声音也是带着一丝惊讶:“我也不知,但徐将军就在父皇身边呢。”
“嗯。”小乐点点头,有些欣喜:“我看到了呢。”说完,就松开朱棣的手准备走过去。
朱棣一把拉住了她,赶紧说:“等会儿。”
“怎么?”小乐不明所以,转身看着他。
朱棣想了想,并未言语。只是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往朱元璋的方向走去,待走到身前,朱棣躬身行礼:“父亲。”
朱元璋本身并未注意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讶异地回头。看见他身边还带了个女孩,惊讶极了:“棣儿?你也出来了?嗯?你身边的可是达子的女儿?”
徐达听到这话十分惊讶,仔细瞧了瞧朱棣身边的女孩,着急忙慌地拨开旁边伺候的小厮,走到小乐跟前说:“小乐,你去哪里了?让我跟你娘好找!”
小乐想着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只得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给皇上请安。爹,女儿刚刚被人群冲散了。”
“哦哟,”徐达搂着小乐心疼地说:“吓坏了吧?你怎么又是和燕王过来的?”
小乐如实把刚才怎么冲撞到十三皇子,燕王又是怎么出来救场的统统说了一遍。徐达慈爱地拍着她的头,转身对朱棣道谢:“多谢燕王把我们小乐带了回来。”
朱棣赶紧行礼:“徐将军多礼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朱元璋听了小乐的描述,心里沉了一沉,面上却是笑着说:“甭管怎么着,回来就好。”
徐达点头,抱着小乐准备先行离开。朱元璋却是不允:“达子,怎么,找着自己女儿就什么都不管了?”
徐达拧眉,沉声说道:“并非如此,小女走散时间已久,受惊不小,还望皇上恕罪,容臣把孩子送到内子手上。”
朱元璋眼珠子一转,出人意料道:“棣儿,你帮达子把这孩子送回府上,务必亲手交到徐夫人手上。”
朱棣听到自己被点名,惊讶万分:“儿,儿臣?”
“不愿意?”朱元璋挑眉。
“不,不是。”朱棣垂头,行礼道:“儿臣遵命。”
徐达本想自己把小乐送回去,却不成想朱元璋这么安排。心里想着朱棣这孩子倒是个稳重地,应该不会让小乐自己回去,便摸了摸小乐的头,跟她说:“好好地跟着燕王,不要给他添麻烦。”
小乐本不想再跟朱棣有什么联系,但听着皇上这么安排,连自己的爹都不得不服从,心中很是无奈,只得点点头,向徐达保证:“女儿会赶紧回家,绝不给他添麻烦。”
朱棣在一旁沉默地站着,直到听着徐达和小乐嘱咐完,这才上前:“走吧。”
小乐走到他的身边,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徐达,徐达跟她摆了摆手,这才回过头来:“嗯,我们走吧。”说完,跟着朱棣的脚步,走了。
一路上,两人并不多话。只是偶尔朱棣提醒小乐小心人群,小心脚下之类的提醒。
将军府门外,朱棣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转身认认真真地看着小乐:“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小乐本就有些心不在焉,朱棣直接回身的质问让她有些懵。但是她瞬间就反应过来,柔顺地答道:“小女怎敢对燕王有所不满。”
朱棣粗粗地喘着气,想了想,沉声道:“我并未忘记。”
小乐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心里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激动之情。但她不能,只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垂眸道:“燕王指的是什么?小女听不明白”
“你!”朱棣气急,用手指着小乐的鼻子:“你当真不记得了?”
小乐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不由自主地想原来他还记得那段时光。可娘......自己还是不能这样自私。更何况安安那么喜欢他......小乐踌躇许久,纠结的张开嘴准备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朱棣:“其实,小女...”
一个欢喜的不得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小乐的话:“棣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娘,快来!棣哥哥来了!”安安看见了朱棣,兴奋的大声嚷着。
朱棣转过身去,笑着和安安见礼:“见过安小姐。”
小乐心里默默地把说出口的话补全:我没有忘记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她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攥的褶皱成了一团,沾染着她手里的汗,冰冰凉凉地,如同她的心一般。
听到安安的喊叫,烟儿小跑着赶了过来:“燕王,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玩儿了?安安,快给燕王见礼。”
朱棣只是微微笑着,把身后的小乐露了出来,回道:“给徐夫人请安。本王只是路上偶遇乐小姐,父皇命我将她送回来。”
烟儿看见朱棣身后唯唯诺诺,张着嘴有些呆愣的小乐,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小乐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转脸又笑着对朱棣说:“燕王,外边冷!我们小乐给您添麻烦了。您进屋喝口热汤暖暖身再走吧。安安,给燕王带路。”
安安十分高兴,矫揉造作地给朱棣行了礼,娇滴滴道:“棣哥哥,这边走!”
朱棣点点头,进去了。烟儿赶紧陪着笑,走在他的身边,回头还不忘数落小乐:“赶紧的!你站在外边儿喝西北风啊?”
朱棣用余光盯着小乐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跟上了自己的步子。笑了笑,这才放心地跟烟儿和安安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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