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9章 虚武遗言
“这……这法子恐怕有些不妥。”
看着局势突然大变，极清长老那肥胖的脸上满是慌乱之色。如果只靠比武，他可没有任何机会。可这时守和长老立刻开始给他师兄帮腔了。
“没什么不妥，我看不如就这么定了。”
听到这句话，极清狠狠瞪了守和一眼。这预示着守元与极清的脆弱同盟此刻已经被常磊的提议弄得接近破裂。
正当剩下两位长老还在踌躇犹豫时，常磊又偷偷撺掇一直旁观的百炎堂极苦长老点头表示赞同，结果在场七位长老有四位表示赞同，即使极清再怎么大声反对也无济于事了。
很快守元与掌门就妥协出这项重大改革的进程表：天机阁五年后将举行门派大比武，重新决出门内所有职位任职人选。
就连掌门这一职务，也改换了以往以由上任掌门遗命认定的做法，改由比武决出。
虽然对于常磊的处理还不大满意，但由于掌门在职务分配上做了巨大退让，五年之内就能靠着比武正大光明的拿下掌门位置。所以守元长老见好就收，不再纠结处置常磊的问题，带着师弟守和满意而归。
极清长老这次乘兴而来却失望而归，原本他打算借着守元与守一鱼蚌相争的时候，趁乱登上掌门位置，可现在图谋全盘破裂，甚至连自己这福宁堂执事肥缺也可能被人夺走。
他当然知道今天在关键时候搅浑水的罪魁是谁。所以这位胖长老特意在了常磊跟前留步，可还没等他开口，常磊抢过了话头。
“极清师兄，趁着现在还是个长老，这几年赶紧好吃好喝，省得以后有遗憾。”
这一句把极清长老呛得一时气短。原本准备好数落常磊的话，全被生生噎了回去。他只得红着脸，憋出一句狠话。
“你……你这混账给我等着。”
由于最强的两股实力派达成了一致，剩下的长老即使有不满，也只能在背地里抱怨。对于他们来说这几年要全力准备，才能力保执事长老职位不失。
很快长老们都告辞离去，大厅里只剩下常磊和掌门守一两人。常磊回过头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的掌门，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掌门守一虽然烦人，但这次面对逼宫，他甚至对守元让步来换取让自己脱罪。在这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道：“请问掌门，守元长老今**宫，掌门为何要帮我？既然整件事因我而起，把我一掌打死以谢天下，不就堵住了守元的臭嘴，谁也挑不出毛病。”
听到常磊问出这个问题。掌门守一终于欣慰地笑了起来。仿佛是感叹自己长久以来的苦心没有白费一般。
“常磊你听好了。虚武师祖临终时我也在场，他一直叮嘱我们这些后辈，你是能挽救天机阁的人。所有人都不信这句遗言，可我信。到了今日，你以无灵根之体，引气成功，进步非凡，早已证明虚武师祖眼光不虚。所以我情愿赌一把，看是不是终有一日，你真的能救门派于水火之中。”
听完了守一的解释，常磊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年来掌门会不耐其烦催促自己早日修行。也明白自己练气成功以后，掌门为什么一方面宣称自己是服用了人造灵根，替自己遮掩，另一方面又逼迫自己去地班上课。
可虚武那老爷子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难道他真的是看破了自己来自异界，胸中藏有魂火平台才带自己上云雾山？可倘若如此，他为什么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的这些徒子徒孙们？
面对这些疑问，常磊无法知道答案。唯一能解答这问题的虚武，早已仙逝了。
就在常磊陷入沉思时，一旁的掌门守一只当他是陷入震惊，压力太大而不能自拔，于是开导了他两句。
“这些话，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所谓万事随缘，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听到掌门的劝导，于是常磊没再想关于虚武师祖的那些事情了，他改口问道：“掌门，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惩罚可当真？”
如果掌门按掌门所说，那从明天起，自己的小院就要被收走，金边道袍也没得穿，自己一切待遇就要变得和那些普通练气弟子相同。
“掌门无戏言，既然说了，当然要做到。”
看着掌门上套，常磊立刻喊道：“掌门无戏言！说得好！那我已经拿到了地班下山历练的资格，马上要下山历练，请掌门按约定把六离剑还我。”
听到常磊这要求，一直不苟言笑的掌门守一真人破天荒的笑起来。就连他也没有料到，常磊这么快就恢复了常态，绕着弯子来讨要六离剑的。
不过笑过之后，掌门守一很认真的问道。
“你要真下山么？”
“掌门这是在说笑么，我如果不下山，岂不是等着被人暗算？”
常磊已经考虑下山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留在这山门内，规矩众多，想要吸取魂火实在太难。倒不如下山后，能自由自在寻找魂火，升级魂火平台。而自己现在彻底得罪了守元与极清两位长老，下山躲两天也是个办法。
留在山上，和两位长老天天撞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暗箭所伤。倘若消失于九州人海之中，那就安全多了。更何况那两个老妖怪要全力备战即将来临的门派比武，能分出多大力气到山下追踪自己还很难说。
听到常磊的抉择，掌门守一似乎很满意。
“那你下山之前，我会把六离剑送到。”
“掌门无戏言？”
“掌门无戏言！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掌门，这算耍赖吧？”
“你听好，下山之后务必等到五年之后再回山门。因为这几年我可能要去闭关，只凭掌刑长老守仁，我怕护不住你。”
掌门的这条件不算离谱，但常磊觉得不能就这么爽快答应下来，于是他又狮子大开口：“那我也有一个条件，掌门你得把我上山以来的月钱、补贴、节敬都一齐性发给我。”
听到这个要求，掌门守一有点哭笑不得。
“你只管下山，该给你的自然都会发给你。”
就当常磊还在与掌门讨价还价的时候，长生峰外却气氛诡异，大群来自金锋堂、福宁堂等堂口的仙师一直聚集喧哗鼓噪，反对掌门如此袒护小师叔祖常磊。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
可当长老们下山之后，这些甚至闹着要坐化的人全都一声不吭，收起用于抗议的法宝仙器，跟着守元与极清长老离去。不过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同伴，此刻已经分作两路，泾渭分明，而带队的两位长老之间也隐隐有了敌意。
乾坤堂守和一直跟在师兄守元的身后，等队伍远离长生峰后，特意询问道。
“师兄，刚才为何我们要答应守一以比武确定掌门之位？为何不依照原计划，逼迫守一当场辞去掌门职务？”
守元回头看了看长生峰，冷笑着回答。
“极清这老狐狸来找我，会有什么好心？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把守一逼下掌门位置，然后趁着其他几位长老来不及私下交易，只能暂时推选相对温和的他上台么。当初师傅过世时，极清这老家伙撺掇几位长老支持势单力薄的极真师叔，而不选你我，就已经存了窥窃掌门位置的意思。我怎么会让他轻易如愿。”
“那我们这次这么弄出大动静，岂不是打草惊蛇，守一以后会更加提防我们了。”
“怕什么，这次逼宫，就是让守一见识下咱们的力量。好让他明白，掌门这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他已经被迫答应了比武，五年后必会把掌门位置输给我。你认为除了那只掌刑黑斑羊，门里还有多少人心里会向着他？”
守元说完，得意地捋了捋胡须，旁边的守和把师兄的话琢磨了几遍，也总算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师兄高明，算无遗策！”
……
长生峰上因常磊而起的风波，诡异的平息下来，常磊的罪状也没人再提。掌门让常磊在长生峰一连住了半月，彻底调养好了伤势。离开长生峰前，掌门果然一诺千金，亲自送来了六离剑和一个布包裹。
一拿回六离剑，常磊赶紧将剑鞘拴在腰带上，生怕又被掌门收走了。然后又急不可耐的将包裹打开。
包裹里有五百多枚灵石，一摞银票，算是当做这五年的月钱。可除此以外，包裹里还放着一枚金印和一方小小的紫铜八卦镜。
看着这预料之外的东西，常磊不禁问道：“这些是啥？”
看着常磊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掌门守一也不恼怒，他指着金印说道：“这枚金印是你身为天机阁虚武师祖弟子的凭证，内含门内特有的禁制，绝无仿制的可能。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证明你的身份。”
听到这个说明，常磊有些诧异：“我不是被取消了极字辈待遇么？”
“我只是说去掉你的待遇，又没说取消你师承资格。”
听到掌门这内含深意的回答，常磊猛然觉得这看似老实的掌门守一才是整个云雾山上下最狡猾腹黑的人。
明知自己最后要下山，就装模作样当众取消自己的待遇，堵住了别人的嘴。而且掌门只是取消了自己的待遇，没取消自己的行政级别。等到了山下，我还是货真价实的天机阁师叔祖啊！这招实在是高！
正当常磊心花怒放的时候，掌门有又指着那小铜制八卦镜说：“这是从虚武师祖传下来的众生镜，能让你暂时伪装成你想到的任何样子，这可是上品灵宝，自发仙术，无需用灵气激发，你可要小心收着。”
一听这解释，常磊立刻明白这是掌门为自己逃脱追捕而准备的。有了这个玩意，加上老狐狸的乾坤颠倒环，守元和极清想在山下找到自己就比登天还难了。
听完掌门介绍，常磊收好包袱，可他出门时，犹豫再三，回头小声的说了句。
“掌门，我觉得青丘的那些老狐狸们不安分，说不准守元背地里找过他们了。”
掌门待自己不亏，自己也得提醒掌门一句，金锋堂守元和那些老狐妖有交易。不过他没提到小狐狸的事情，也不算违反了与青玄老狐狸的交易。
可掌门却是似乎是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只是笑着摆手说。
“这些都是我和掌刑长老操心的事情，你就只管安心下山，记住山下不同于山上，凡事都有凶险，务必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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