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朵冬眠篇
银白色的曙光缓缓透出绯红,幻彩的朝霞透过木窗打在床边,一碗浓黑的药汤,温热的液体被渡入口腔,如浸在寒潭中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暖意。
蔻阳抹抹嘴角,放下药碗,从怀中取出两颗花朵形状的蜜糖塞入了口中。
笑着半蹲在床边,一手熟练的扫着卿云的睫毛一手托腮的盯着他太阳晒了屁股还这般懒的沉睡在床,连看了好几日依然觉得看不够。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邈老说什么就信什么。”
“小豆子,你在嘀咕些什么?”在门口数蚂蚁的茶栾问道。
“没什么,我醒几日了?”
“你昨日不刚问过吗!快十日了吧。”
“是啊,都快十日了,那他怎么还未醒?”
淡蓝色的天空上挂着团团云朵。
踟蹰在炼丹房外的蔻阳,怎么也不好意思进去。
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有些怕心邈。
其实邈老骨子里就是个严肃的人。他就是占了个温文尔雅面容的便宜,顶着一张俏白面皮时常迷惑了旁人。
有一个词叫不怒自威,用在心邈身上简直完美贴合。
蔻阳在小时候还好,就是这几万年不知怎的越发的有些害怕邈老了。
就比如现在,邈老不发话,她连敲门都不敢。要不是为了卿云,她才不会在邈老面前晃。毕竟他半身的血都给了,自己总不至于娇贵的连半日都站不得吧。
她时而躲在树下,时而垂着小腿,一直等快两个时辰,才听屋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欣喜的蔻阳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祝余,希望他会祝自己好运。
她攥着手心,硬着头皮乖乖的走上青苔台阶推开了木门。
外面虽艳阳高照,可屋内却有些昏暗。不过里面毕竟燃着几个丹炉,道也不至于乌漆嘛黑。
屋里的心邈与往常无异,目光专注于丹炉,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分心。
蔻阳拘谨的道:“邈老,他怎么还没醒啊?”
有的时候,默不作声的威压,好似更有力量。
片刻后,心邈随手丢了一根木柴,头也没回的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
“你知不知道文仲很担心你!”
“知道。”
心邈道:“下回还敢擅自做主吗?”
一向顽皮的蔻阳,此刻却怂的捏着手心。抿起的嘴,很想告诉他,她是不会放弃的。文仲和灵姑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而第一步便是破开银镯,这个从记事起便带在腕上的锦溪镯,因为这是她至今为止唯一知道的确切线索。
可她心中来回拉扯挣扎后,终于迫于现实的威压,低着头违心道:“不敢了!”
“出去吧!”
几句话,几个字,简短而有力度,再加上心邈略显冷漠的灰色背影加持,蔻阳哪敢再顾其他,
“好的,邈老。”话音刚落,便提起裙摆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她一直退出院外,才吐出了一口气,埋怨懊恼的发着牢骚:“一身的软骨头,早知是这样,就不来了。什么都没问出了,还平白的耽搁了时间。”
不过此路不通,那只能再换一条了。到了午时她先回去喂了一遍药。
这个时辰文仲,她就用树上的花核想也知道,肯定是藏在了夕雾林里。
踏在石子路上的蔻阳不紧不慢向西走去,其实她这次是真的没想到,锦溪镯的后坐力竟然会这么大,否则她也不会在晚上无聊的时候就撬开来看。
否则以她这么惜命,怎么会周身没设保护,甚至连茶栾都没告诉。真是差一点就把自己玩死了。她有时回想起来也是很后悔害怕的啊!
不稍片刻果真在他常在的那颗树下找到了一袭身着雀丝雪衫的文仲。
一片凉席一架木桌简单闲适,两碟花核几壶果酒飘香四溢。
她深深吸了几口,果真还是这里放松,蔻阳一直紧闭的嘴角也终于展露了些笑颜。
她狗腿的蹭了过去笑道:“老头,这颗树的花核都快被你吃秃了。”说着的功夫,桌上满满一盘的花核就被她捧在了怀中。在文仲旁边的竹席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甚是惬意。
文仲见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端起了师尊的架子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软骨头的蔻阳在文仲面前可是腰板似钢筋,又岂是他能吓唬住的,撇着嘴道:“谁让你不告诉我怎么破,我受的这些罪可有你的一份功劳。”
“你受罪?我是不是听错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蔻阳虽然是受了伤,可因为冲击的时候太过强烈,甚至还没感觉到疼,她就昏了过去。
后来又喝了一碗心邈亲自配的药,不仅凝聚灵识反而也让经脉更比从前坚固。醒时精力充沛浑身舒畅。若说是翻造化都没人敢反驳。
“那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对不对。”
他看蔻阳的脸皮厚如城桥,一脸的没眼看:“不止成功,还很惊喜!”
蔻阳扁扁嘴,“那,我下次小心些?”
对于一直将蔻阳散养的文仲来说,这一口一个下次、下次的,听的他耳朵都长茧子了。他其实对于现在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做她安全的避风港,至于其它,就让她自己出去碰壁吧。并非笼中雀,何必斩双翅。
蔻阳所谓实力不够理也亏,你弱她就强,你强她便弱。苗头不对立刻直转话题软语道:“老头,卿云为什么还没醒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他缺血着呢,还得过几天才能醒。心邈的药方一天三顿别忘了喂,更何况年轻人缺这么点血死不了的,哪里有这么娇气。”
她指尖搅着衣摆“哦!”了一声
这次她实在很意外的把卿云拉下了水。心生愧疚总要找补找补。
她好像记得之前听鹍孑说,卿云去拜见幽帝之后好像也要来药王谷取什么东西,听语气感觉还挺危险的,既然如此,总要帮衬帮衬才对。
她望着天,品着茶,对自己这般思虑周祥很是满意。
突而心生一计,从怀里取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土陶罐,但当她打开上面缠绕在罐口棉麻布的麻绳时,芬芳馥郁百花气息从罐中缓缓飘出。
蔻阳拿一块花核狠狠的蘸着陶罐里的百花蜜,琥珀色晶莹剔透的蜂蜜满满的包裹彩霞般嫩粉色的花核,只是看着就口齿生津垂涎三尺。
蔻阳正好坐在上风口,散着的香气四两拨千斤:“今日的百花蜜真是格外的香甜,听说师姐还添加些新材料的。”
她瞧他装矜持的模样,还特意在仲老面前展示一圈,晃了晃最后才放在自己口中:“咔嚓,嗯~”发出满足的声音。
文仲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又或者在蔻阳面前他本来也没存下什么师尊的高大形象,他气的嘀咕:“这个老女人!不就是本尊的徒儿险胜一局,真是小气到家了。”
“什么到家了?”
“没事么?”他像个小孩子般不客气的冲蔻阳伸伸手:“给本尊点花蜜。”
“老规矩。”
“哼,讲。”
“镯子哪来的。”
“在海里捞出来你的时候就有。”文仲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她,“你烦不烦,一个问题反反复复。大不了我不吃了。”
蔻阳总是盼望着他在哪天能说漏嘴,只不过直到现在也没发生。她拉着他的肩膀:“别、别,那我换一个,我这阵子灵识里总有片红叶是怎么回事?”
“嗯?”,文仲转回身子从上到下仔细看了蔻阳一遍疑惑道:“不是那小子找到你的?”
“谁?卿云?”
“除了他还能有谁。”冲着她手里的花蜜勾勾手指。
“他找我?”蔻阳看那一脸馋相,整瓶都递给了他。虽说她心中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很多事情都有些太过巧合,可是还是转不过弯的继续问:“他不是找弟弟吗?”
“他要找的那颗透茸翠云草若修成,本就个女身。谁让他自己蠢,不分雌雄。”
这一番话可把蔻阳听迷糊了:“我怎么之前就是颗草了?你不刚说完我是海里捡的嘛!”
“你命运多舛行了吧。想当年苍禹还是个木头墩子呢!你这就挺高级的了。”
“苍禹?那个战神?”说到此人一下子就勾起了蔻阳的兴致,苦肉计都没能让文仲松口。以她对他的了解再软磨硬泡下去铁定就要磨跑了,还不如借机听些八卦,也不算浪费这罐蜂蜜。
“老头,我这次出去玩,听见战神也去过三千繁华境,你这个怎么没给我讲过?”
文仲白了她一眼,对她这个不学无术的模样深感无奈,“你在哪听见的,都听到什么了?”
一语犹如春风拂面,蔻阳听果真有戏啊,忙蹭到文仲旁谄媚道:“就因为什么都没听见,我这不才来找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的天元神君讨教嘛。”
抽动着嘴角的文仲把她往外推了推,十分嫌弃道:“拙劣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他换了个舒坦的位置,却口是心非的将思绪飘摇回了过去。伴着蔻阳甜美的笑声,缓缓张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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