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产不分家

礼毕，白羽也没留他们吃饭，只是对子萱说：“明日回门，跟你母亲说一下，后日我们就请族中的长辈来家里，主持分家事宜，到时候怕你人手不够用，请你母亲安排好，她亲来也是可以的。”

        子萱点头，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白羽就安排分家了，她还以为要磋磨她一阵子才肯给她，而且还让她母亲到场，这样就不会吃大亏，真好。于是投向白羽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敬意和感激，说：“多谢大嫂。”

        寻遇看了眼寻染，他以为寻染会推辞，毕竟他们夫妻都太年轻，还是让白羽多管几年比较好，没想到寻染会沉默着应承下来。他在心中摇了摇头，不以为然；转念一想，联系昨天和今天的种种，混沌的神思渐渐清明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腾。

        到了分家的那天，秦宅又是一番热闹，族长及族中有威望的长辈都到齐了。

        只见白羽站在人群中间，手中依旧捧着一本厚厚的小册子，神态自若，落落大方。

        寻遇一看那本熟悉的册子，第一反应就是想笑，摸了摸下巴，撇了撇嘴，还是忍住了。

        看人都到齐，白羽开腔了：“各位叔伯婶娘，如今高堂不在，今日便请大家见证我家老爷兄弟两个分家事宜。”

        接着大丫鬟将一模一样的几本小册子分别给了族中几个长辈和子萱母女。

        白羽接着说：“这是祖产的详细介绍，具体到位置、买卖、掌柜、价值和年收入等等。”

        顿了下，等众人把手里的资料大概看了看，又接着说：“说到价值，这里的账目还是我公公在世时和二叔公分家时的数字，没有变过；至于年收入，这些店铺要么在其他族人产业的附近，要么柳家自己也有，大多都是如此，年收入多少，也不容易作伪。因此，我建议今天分家，要么按照这些店铺田产的原值来分，有二叔公见证；要么按照账册上记载的年收入来分。请弟妹做选择，我没有异议。”

        “很好啊，很公平啊。”“如此做到一分为二，不留异议，值得效仿。”“早听说寻遇媳妇能干，果然不假。”各方赞颂声纷纷响起，子萱母女也无异议，只是紧着忙活看账册。

        寻染看了眼寻遇，见寻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毫不在意自己被甩在一边，仿佛看好戏似的。

        “就那么相信这个女人么，要知道，不是她，子芙不会这么惨。”寻染阴沉的想着。

        如此过了半晌，子萱母女连同带来的掌柜，一起挑选了合适的铺面和田庄，还是按照原值来分的家，在子萱母女看来，还是原值可靠些，毕竟是从老账面上扒下来的；年收入就有些不稳妥，谁知白羽做没做假呢，因此虽然有好几处店铺非常赚钱的，她们也没要。如此，分家和平解决。

        白羽有一种和寻染划清界限的感觉；子萱母女则有一种落袋为安的喜悦。

        闵嬷嬷那边很快就得知了分家的讯息，心中暗叹，如何挑唆，人家分得明明白白，比长辈在世还公道，无可厚非。夫人几次都没算计过凌氏，就应该知道凌氏的厉害，偏偏还想着让她去对付，这不是为难人么？正忧愁的不行，闵嬷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一时间思绪起伏，想着明日要尽快面见一下夫人。

        寻遇也觉得心中安稳，毕竟为了分家兄弟反目的不少，他们兄弟虽然出生入死，不在意那些，但若是女人私心重，偏袒己方，也容易引起弟弟反感，为以后埋下隐患。现在好了，他安心了。

        寻遇觉得心中有了一种淡淡的喜悦，不强烈，但是很踏实。只是，说到隐患，眼前还真有一个，他叹了口气，要怎么解决呢？如果能和白羽商量下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可这事偏偏还不能让她知道，心中真是为难到极点。

        老太太在时有令，兄弟年轻时要相互扶持，照应对方，因此分产可以但是不能分家，就是产业划分清楚，但是日子还要在一起过，无非就是双方各拿出一笔银子，作为公中开销，再统一支出，当家主母主持中馈的还是只有白羽一人。

        比起祖产来说，这种过日子的钱毕竟还是了了，因此无人觉得不妥，只是除了白羽。这哪里是在当家，这是在打工好不好，虽然她的月例银子要比子萱高出很多，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值得，有这个精力做点什么不赚钱啊，工资这点小钱她现在可没放在眼里。看在社会地位还算比较高的份上，勉为其难吧。

        这里最高兴的就属子萱，大权在手，小权反正也挣不来，索性求个安乐太平。她母亲也乐呵呵的说，我女儿真是有福气，一来就掌家，可又不用操心家中琐事，现在只等生个大胖小子，安心过日子喽。

        可几天过去以后，寻染并没有把账册交到子萱的手上，而是自己亲自掌管。这让子萱怒不可遏，还是母亲过来劝她，不急的，你年轻，爷们不放心你也属平常，等到你生了儿子，什么不都是你的。子萱这才由阴转晴，羞臊着飞红了脸颊，嗔怪她母亲，娘，你都说了些什么。母女俩又说笑了一阵，才各自散开。

        日月如梭，冬去春来。

        春天，异乡，细雨的午夜，有没有能让你想起的人。命运没有准备好的爱，生活没有办法成全的爱。

        那天夜里，雨滴敲窗，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甜香。

        然而白羽并没有梦见那个人，而是梦见了南渡寺，梦中她见到了寻找许久的寺庙，她过去拍打庙门，门打开，她却忽然被一阵巨响连带着刺目的强光给顶了出来，被惊醒，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缓了好一会，才发现天光大亮，只是还没到起身的时间。

        正想接着睡会儿，大丫鬟青鹭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匆匆来到她帐帘外，说了句，族长二叔公家的管家娘子去了，族长派人来请夫人过去主持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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