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所以听到沈予生说“回去还得哄”这句话时，姜语真的很有感触。
一下子沉默了，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有些作痛，低着头，抿唇。手在校服兜里紧紧的握成拳头，强忍着要流下来的泪水。
内心一直在提醒自己。
不能哭……不能哭……，姜语你出息点……不能哭，不能……让哥哥……讨厌自己，不然……不然还……怎么要他……喜欢自己啊……
可是心脏好疼啊……真的好疼……，哥哥……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嫌我麻烦？是不是也觉得我……不仅矫情还……很作，是不是……每次来哄我的时候……都不是真心的……
是不是……他其实……其实……一点……都不想对我好？，是不是……他其实根本就从来没喜欢我……这个妹妹？
姜语越想越难受，鼻头也越来越酸，泪珠在眼眶打转。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泪水打湿了她泛红的眼眶。
姜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但她知道自己没淋着雨，全因为她身都是干的。她不知道沈予生是怎么做到的。
姜语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地板发呆，足足盯了有十多分钟。红肿的眼睛，还有痛哭过后的泪痕，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沈予生看得胸口直直发痛，心疼不已。
走到她身旁坐下，柔声询问，“还是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哭吗？阿语？”
看着她不说话，现在的沈予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冲侵着他的大脑，又像是在提醒他。
原因好像因为自己。
试图挨近她，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轻声又问，“是不是哥哥刚才说错话了？惹阿语不开心了？跟哥哥说一下好不好？”
刚想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一下，姜语却抱着灰色的抱枕躲开了，整个人光着脚缩在沙发角落。
没回答他问题，看得少年胸口闷疼，现在的姜语不理他，但饭还是要吃的。
沈予生没办法，只好让她先吃饭，毕竟一会还要回去上课，姜语很听话的去吃了饭。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吃饭。
看着低头闷声吃饭的姜语，伸手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鱼块在她碗里。姜语没拒绝，夹起来就吃了。沈予生深邃狭长的双目盯着她，忍不住又问：
“还是不能跟哥哥说吗？”
过了好久，也没见她没回答，沈予生也不想再追问她了，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姜语开口说话了，不过没回答他，只是开口问他，“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麻烦？”
沈予生明显有些愣住，没听明白她的话意，迟疑一下，才开口：“什，什么？”
姜语终于抬起了头，顶着一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脸问，“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娇气，是不是也挺烦得？”
她问得没头没尾，却很认真，一双灵动的眼眸，现在多了一丝低沉和迷惘。好像很期待沈予生的回答。
而沈予生不明白姜语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现在很清楚姜语现在想听一定不是自己的询问，而是自己的回答。
沈予生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阿语，哥哥不知道你听谁说的这些话。但哥哥从来没觉得你烦过，也不觉得你娇气，反而很喜欢你这样。”
姜语显然没想到沈予生会这么回答，半懵着发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沈予生不知道怎么接，但他真的不想让姜语不开心了。因为刚才亲眼目睹了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她哭的没有任何声音。
沈予生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看得他的心揪揪的痛，心脏仿佛像会连通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姜语不管沈予生怎么哄，都没用，反而越哭越厉害。
沈予生几乎是单手抱着她，单手打伞来到车内，而姜语整个人的身体几乎是挂在沈予生身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埋在少年的肩窝里无声痛哭。
外面，雨滴连成一条无止境的长线，大雨铺天盖地的打落在雨伞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在哭泣，只是它的哭泣是疯狂有声的。
他们的背影似乎淹没在这场肆意疯狂的哭泣中。
客厅里很安静，大雨还在冲下，沉默良久，沈予生才说话。
因为不想再让她难过，所以他想了很久，才找出了满意的答。
沈予生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在桌面上，抬眼看着她，认真对待的回答：“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你什么样子哥哥都不觉得讨厌，也没理由讨厌。毕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不可能因为你的某些习惯或性格就不喜欢你吧？而且每个人从出生的那刻起，就都会有自己的小性格和习惯。而我们也不可能活成每个人心中都喜欢的样子，所以我们要学会不要太刻意的在意别人说什么。而且阿语也没有任何不好，哥哥也没觉得你不好，你只是在性格上和习惯上都太依赖哥哥了，这不是你的错，哥哥也有。所以不要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质疑哥哥好吗？”
他话音冷调，说的慢里斯条，神情有些严肃，都不带一丝停顿地说。听得姜语直直发愣，又不知所措，心里酸酸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默认一般，低声应了声嗯。
接着又哽咽着说，“所以……哥哥也没觉得哄我……哄得烦，是吗？”
好像非常渴望得到沈予生的回答，内心也不自觉地很紧张起来，停下筷子等他回答。
沈予生终于知道姜语为什么不开心了，刚才自己说那么多，只是验证。现在听到亲口她承认，眉宇间划过一丝不快，他不知道是谁对姜语这样说他的。
但没表现出来。
沈予生自顾自地说了句：“哄得烦？”突然笑了笑，摆正身体，抱手轻声问她，“哥哥平时对你怎么样，阿语不清楚吗？哥哥不管谁跟你说的，但你连自家哥哥都不相信吗？”
姜语立马慌张否认：“没有，我没有不相信哥哥。”
沈予生说：“那刚才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不就是觉得哥哥嫌弃你，觉得你麻烦吗？还怎么哄都哄不好。”叹了一口气，慢声说，“阿语，你知道哥哥刚才有多崩溃吗？”
你知道吗？阿语……，我当时脑子急的都快疯掉了……
姜语一下子哑口无言，低着头，没说话。
因为她终于知道，好像谁都话都可以不相信，但是哥哥的可以。虽然刚才沈予又一次强调了“我是你哥哥”的时候，姜语心情是低落不少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哥哥……好像真的只是把当成妹妹而已……，是不是……只是我想多了，其实哥哥根本不喜欢我，就像他说的我只是他的妹妹而已。所以他……才对我无地自容，那如果…我不是他的妹妹……，我是不是……就会像孟宛学姐一样……
沈予生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这一番话后，又把的拉的更远了。
而他们的关系，最近也确实在无缘无故的变化，变得奇怪。
次日。
孟宛又来找姜语了，姜语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忘记问我哥了，我一会就去帮你问。”
孟宛尴尬地笑了笑：“好……谢谢。”说完朝着对面的走廊离开了。
姜语独自一个人在走廊站了好久，静静的盯着对面的教室，午时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头发丝也被照射出金色的琴弦。
路过的同学也都多盯几眼。
“哎，快看，校花哎，太漂亮了吧”
“得了吧，你再看，你信不信他哥哥现在就跑过来揍你。”
“校花还有个哥哥吗？谁啊，很厉害吗？”
“谁？沈予生啊！学校的女生天天男神男神叫的校园男神啊。”
“我靠！不是吧，他家……这颜值……是有遗传的吗？兄妹俩咋都这么好看。”又感叹道：“遗憾遗憾，我怎么就没有那样的颜值啊。”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那样的脸，我们是一辈子的不可能有的。”
“嘿嘿，整过容还是……有点吧。”
张梅刚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就看见底下无精打采还在睡觉的同学，用课本在桌面上啪打两下，发出啪的一声。
板着脸，厉声吼道：“一天天的都干什么呢，上课了听不见啊！中午的时候不睡，一到上课就睡，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都给我起来，起来！”
同学们也都从睡意中醒过来，被迫坐直身体。
但还有两个人没起来。
张梅抬眼看过去，大声吼道：“林意！姜语！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话啊！起来！”
林意撑着手慢慢的趴了起来。
但姜语没有，她还在睡，就像没听见似的。
全班同学都看着还在桌子上趴着的姜语，有些男同学生倒是挺担心的，只是不敢出声，只能憋着，毕竟张梅这个人挺凶的，也不想找麻烦。
同桌用胳膊轻轻的拐了一下姜语，没动静，同桌都替她急得冒汗。
陈佳在后面也看着发麻。
小语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在睡，大鱼的课啊！
没办法，只能用手轻轻掐了姜语的腰部一下，因为那里是她最敏感的部位。果然，姜语动了一下，但还是没起来。
不是吧，小语你怎么还不起啊。
张梅顿时脸臭的想打人，走下来，到了姜语的桌前。一个巴掌拍在她桌子上，那响声很大，旁边的同学哆嗦一下，看着都替她疼。
姜语终于起来了，只是煞白的脸白很吓人，眉头紧皱，好像在忍着什么。
其实她刚才根本就没睡，张梅的话她也听见了。但她肚子疼的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因为现在说话对她来说好像很困难。只要动一下，说一句话，好像都能要了她的命。
张梅也吓了一跳，凑近，担心问：“姜语同学，你没事吧，生病了吗？”
同桌也被吓到了，忍不住内心暗忖：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出去回来就成这样了？
林意在后面听到张老师说姜语生病了，好奇又担心，立马从座位上跑过来。
刚过来，就被张梅一顿吼，“林意，你干嘛！过来干什么，回去！
林意摸了摸后颈，心虚说，“老师，我关心一下同学不行么？”
张梅看他没完没了的还不走，没好气的回，“林意！回座位上坐好。”
林意没办法，只好回到位置上。
等林意走后，张老师又转头轻声问姜语，“姜语同学，可以跟老师说哪里不舒服吗？”
姜语回：“肚子……疼。”
她说的很费劲，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但并不丑。声音很小，很轻，听起来软绵绵的。
张梅看着她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好言询问她：“那老师叫个同学背你去医务室看看吧，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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