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有后悔吗
因为手术需要，病人的胸腔已经被切开，整整六颗子弹都留在病人的胸，幸运的是没有一颗子弹是击中心脏的。
不过话虽如此，想要救回病人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就连叶凌天亲自手术，最后的成功率也不可能超过一成。
因为麻醉的时间过快，病人的意识差不多还算清醒，他的眼睛长得很大，一直看着叶凌天。
叶凌天注意到这个病人身上穿着的竟然是警服，那么可以估测，这个病人应该是执行任务受的伤，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面对这么一个意识清醒的手术对象，叶凌天一般都会通过聊天的方式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叶凌天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一群毒贩，被我们注意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围住了，他们有枪，而我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病人微微一笑，压根就灭有将身上的伤放在心上。
叶凌天在处理病人伤口的时候，发现病人的肺部已经完全破裂，这种情况下还能说话，实在称得上是奇迹了。
“你有后悔吗？”
病人听到叶凌天这句话过后，沉默了好几秒，这才缓缓的说：“我从警三十多年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我选择进入这个行业的那一刻，生死于我，早已置之度外。”
叶凌天一听这话，心头不由一颤，他平生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视死如归，把职责和荣誉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手术进行了三十分钟之了，病人的心率越来越弱，他也开始渐渐的反应不过叶凌天的问题，终于，叶凌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成功。
病人的伤太重了，来这里之前，身上的血液就没有止住过，叶凌天取出了几颗子弹，这些子弹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相同特点，那就是开花了的。
一般子弹的外表都是非常光滑的，但是有人会为了让子弹的威力变大，选择在子弹上面划出一下花纹，这些花纹和人体的摩擦力变得更大，虽然不能穿透人体，但是造成大出血的可能性将会变得很大。#@$&
“把外面那群人叫进来，然后给他一剂强心针。”叶凌天沉声说道，他取过了针线，开始缝合病人的胸腔，虽然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对方从鬼门关里面拉出来，但是面对英雄，他必须尽到自己最后的努力。
病房外面站着十多个警员，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担忧之色，因为里面躺着的，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厅长！”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警察在见到病人之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他觉得这件事情不真实，几个小时以前还在鼓励自己的厅长竟然到达了这个地步。
叶凌天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病人，是公安厅的厅长，因为强心针的缘故，厅长再次清醒了过来，不过可惜的是，这种情况被称为“回光返照”。
“医生，难道您就没有办法救他了吗？”一个警察来到了叶凌天的身边，脸上尽是不甘和希翼！%&(&
“都给我回来，这里是手术室，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厅长大声的吼道，可是刚刚说完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你们都是我手下的人，是经过层层选拔选出的最优秀的警察！我们要面对的！你们应该心知肚明！”厅长的话意味深长，其他人到了这种高度以后，可能只是在后方指挥，但是他不一样，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啊！”突然，厅长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五官无比的狰狞，仿佛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怎么回事？”叶凌天抬头看向了麻醉师，这种时候厅长会感觉到疼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麻醉效果过去了，但是一般手术的麻醉效果都可以持续到结束后的几个小时，现在出现变故就只能是因为麻醉师。
“我也不知道啊，原来的麻醉师去参加会议了，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那个麻醉师满脸的慌张，一张口便推卸责任。
“医生，你快帮帮我们厅长吧。”一个警察直接跪在了叶凌天的面前，要是可以的话，他愿意以命易命！
叶凌天皱了皱眉，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不管是哪一条都有很大的风险。
最后，叶凌天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氰化钠。”
杨烟儿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她压根就想不到叶凌天居然会选择这个方法。
“不行！叶凌天！你没有资格结束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就算他性命垂危！”杨烟儿压低了声音，在叶凌天耳边低语。
“去吧，现在病人的身体已然无力回天，还不如让他走的不那么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叶凌天也不愿意就这么结束眼前这个人的性命。
氰化钠喂进厅长的嘴巴后，还不到五秒的时间，厅长的动静就变得越来越小，在场的所有警察几乎在同一时间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泪水，脱帽致敬，这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最后的道别。
“医生，谢谢你！”一个警察对着叶凌天深深的鞠躬，那表达自己对叶凌天的感激之情。
叶凌天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的表情，一直救人的他，在今天亲手送走了一个人，叶凌天的脑海中害还不停的回荡着厅长躺在病床之上对他说的那番话。
最后，叶凌天对着床上的那个早已撒手人寰的警察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安排了其他的人后，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杨烟儿找到叶凌天的时候，他正蜷缩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面，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颓废。
这幅模样的叶凌天还是杨烟儿第一次见到，在她的心里，叶凌天是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自信而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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