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刚出母老虎巢穴,又上歹人的破三轮
“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特娘的巧了。我们有车啦。”查多一边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一边向云苏简单的述说了一下刚才他和男子争执的情况。
原来,刚刚差点撞上云苏和查多的三轮摩托的车主也是一名黑车主,经常为了些高额的汇报出没于越国国内的多个势力之间。今天,这位莽撞的老哥送自己的太太去邻城的娘家回来迟了,想着上午能不能再接一两趟生意,所以才会冒冒失失的冲入人群,只不过是为了尽快赶到集市的那些相对隐秘的黑车交易地点而已。
“可我信不过那辆车的车主,看面相太奸了,笑的那么猥琐。”云苏侧过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站在三轮摩托便向着自己这边贼眉鼠眼张望的男子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问了一上午了,只有这哥们愿意送我们去漠城,而且费用是一般黑车的双倍才勉强答应的。”查多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家伙可靠吗?刚刚差点撞死咱们。”云苏继续质疑。
“我怎么知道可靠不可靠,咱们本身就是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能找个带路的就不错了。既然你说了,那我去回掉,剩下的麻烦你了。老子反正累了一早上了也该歇歇了。”查多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汉子,听着云苏的话有些生气了,索性一转身准备过去回绝男子。
“别,查老大,查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我这不是也为咱们好,所以才有些犹豫嘛。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连话都不敢说,能有个屁的办法再找一辆车带我们去漠城啊,是吧。我坐,坐,还不行嘛。”云苏见查多生气,赶紧拉住查多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歉。
“走吧,死马当活马医,别老疑神疑鬼的,你不过是多个感知能力,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看穿所有人。走一步算一步。”查多见云苏诚恳道歉,倒也爽快,他拍了拍云苏的肩膀小声开导云苏,然后自己一马当先的走向三轮摩托。
“好吧,希望不要有事。”云苏在心中祷告着,看了看快走到摩托边的查多,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过去。
那名长相猥琐的汉子见两人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租赁自己的三轮摩托,大喜过望之余不停的用越国的语言夸赞着云苏和查多的慷慨。
等云苏和查多上了摩托,精瘦的汉子屁颠屁颠的上了摩托车的驾驶位。汉子并没有立刻发动摩托,而是低声了喊了句什么。然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头嘱咐两句才发动摩托。
“他刚才在干嘛?”云苏小声的问道。
“向佛祖祈祷一路平安。”查多小声解释。
“哦。”云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快黑车出了落叶城进入了城外的夜色森林。
白云山脉之南的夜色森林几乎覆盖了越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因为林深茂密,其中有很多在世界上鲜有出现的稀有物种,而备受世界各国的动植物学家的青睐。很多国家都在越国的国内设有动植物的研究所,虽然越国内乱多年,但是,各大势力对于这些学者,科学家还是很友好的。鲜有外国学者遇袭的事情发生。当然了,没有人会傻到赤手空拳的进入这片珍奇异兽出没的丛林。
在这里,到处都是树龄高大几百年甚至千年的古树,大量的古树枝叶繁盛的交织在一起,使得森林内部的光照较之森林之外的地方少的多,能见度自然低了很多。古代的越国人进入夜色森林前都会焚香礼拜祈求平安,方才结伴进入森林。很少有人之身进入森林内部的。
因为这个森林除了能见度低以外,还有一个奇观,便是在隆冬的时候会在朝阳初生时出现大量的雾气,雾气大多来自林间枝叶上的露珠,由于昼夜的温差过大,有些空气在夜间凝练成很小的液滴,再受到晨光的照射,于空中缓慢升腾形成了晨雾。因此,夜色森林也被称为雾森,虽然没有桂省的独龙族的山林中的雾气那么出名,不过也算是少有的景象了。
现在三轮车已经驶入了夜色森林,晨雾早已被上午的晨光驱散,整个森林中到处弥散着枝叶腐烂的气息,夹杂着越国特有的木棉花的香味,让初来匝道的云苏和查多略有不适。
前排驾车的汉子因为过度兴奋的原因,不时回头用越国语言说着什么,看他的肢体动作是在介绍森林中的一些独特的植物。查多早已拿出了地图,正认真的整理着前往漠城之后的行经路线。因此,汉子只能向云苏介绍那些稀有的树木,做足了导游范。
云苏听着汉子一刻不停的说着话,眼前浮现起童年随着奶奶进入素城中最有名的迎江寺烧香拜佛时,那些做早课的和尚闭着眼睛一刻不停的在嘴里哼哼唧唧的念经的场景。同样的没完没了,同样的听不懂,同样的让人生厌。可惜,云苏不能说话……
“真烦,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和尚投胎的,没完没了的。”云苏皱着眉头又无可奈何的想着。
这片夜色森林横穿过去,以摩托车的速度至少要两天时间,还好漠城的位置卡在白云山脉的一侧低谷和夜色森林之间。因此只需要半天时间即可以到达。不过,由于战乱,本就年代久远的国道,被破坏的支离破碎,不复当年的样子。可怜的三轮摩托在森林中不断颠簸着。
云苏感觉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在马背上,饶是他化麟成龙,身体较之以前壮健许多也受不住长时间的颠簸。渐渐的云苏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他看看了身边的查多。查多老哥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地图,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而前面开车的汉子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精神矍铄的开着车。不时还说上几句什么,只是云苏不懂没敢回答他,只能巴巴的看着两边的风景,强打起精神与越来越浓烈的睡衣抗争。
终于在不断的颠簸之下,云苏放弃了抵抗合上了双眼开始休息。而前排开车的汉子,依然时不时的指着道路上的一些稀有物种,尽心竭力的扮演着导游的角色。随着自言自语的时间拉长,汉子时不时的回头看上后排的两眼,开始的时候看着云苏的笑容还是很真挚的,只是满嘴的黄牙让云苏微感不适。再后来,云苏也闭上眼睛休息后,汉子堆砌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垮塌,心中的杀意终究还是掩饰不了太久。
汉子一次一次的回头,一次一次的确认后排两人的状态,待确认后排的两个目标已经进入梦乡。他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然后张开嘴巴,自舌头下面翻出一片极薄的刀片。待将刀片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后,他一只手控制着摩托,保持着全车的平稳,一只手平拿着刀片,侧过身,以一种极难表达的怪异姿势拉长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后排的座位靠近。全部过程里,三轮摩托依然保持着匀速在夜色森林中颠簸前行着,只是方向没有一点变化,依然顺着支离破碎的国道向着漠城方向行驶。
汉子拿着刀片的手臂,无声无息的递向云苏的咽喉。刀片离云苏的喉咙越来越近,云苏对此似乎毫不知情,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呼吸声渐趋和缓,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一旁的查多也发出轻微的鼾声,两人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不知情。各自在梦中发着牢骚,抱着美人抒发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
终于,刀片贴到了云苏的咽喉上,只需用力一划就可以隔断云苏的颈动脉。汉子早已拟定好了袭击方案,等隔断云苏的颈动脉,云苏必然会惊讶而痛苦的捂住脖子极力挣扎。一旁的查多自然也会被嘈杂的声音惊醒。可是汉子不会给查多反应的时间,他会在处理了云苏后的第一时间里跃到查多面前,等查多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汉子故技重施在查多的脖子上也来上一下。到时候可怜的两头“猪猡”捧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嚎叫,绝望死去的场景该有多么美妙啊。
汉子仿佛已经看到了赏金,两大箱沉甸甸的装满了越国货币的箱子正躺在后排的座椅上慵懒的向着汉子招手。汉子脸上习惯性保持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深。拿着刀片的手也渐渐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杀人越货的勾当,汉子已经做了十几年,落叶城的地下黑坊中没有人比他杀的人更多,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杀人,那片藏在舌根下的刀片,他已经用了无数次,从未抖动过的手居然会不受控制的抖动。
本能的危机感自脑海深处涌起,一瞬间汉子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四周盯着自己,上下左右,前后南北到处都是。自小在坊间行走,习惯了黑暗和孤单的人异常敏感。汉子没有多想,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本能的按照天性中的谨慎做出决定。
他迅速收回已经递到云苏咽喉位置的刀片,一蹬腿转过身来,重新做回驾驶位,熟练的收好刀片后全力拧动油门,老摩托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向着夜色森林的深处快速驶去。
当前排驾车的汉子倍受煎熬的紧张四顾时,坐在后排依然闭着眼睛休息的云苏似乎微微移动了一下脑袋,而他一直微抿着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又重新恢复。
老三轮在夜色森林中疯狂疾驰着,如同一个醉酒疯跑的抑郁症患者,载着同样快要被脑海中不时出现的视线逼疯的抑郁症驾驶员。三个小时的漫长旅程足以摧垮一名不断遭受精神打击的普通人,而这名汉子不是普通人,三个小时的不间断打击虽然对汉子的精神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让他不断的四下张望,不时的变换着行进的方向。试图摆脱那些一直萦绕在四周黑暗中的窥探。
终于,查多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呓语,继而从睡梦中醒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前排驾车的汉子虽然一直饱受精神的煎熬,还是非常尽职的送来一大串越式马屁串烧,搞的查多猝不及防,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噎着,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查多的咳嗽声“吵醒”了云苏,看着汉子的那张仍然保持着职业性假笑的脸,云苏清晰的感受着汉子体内的氣流送来的各种情绪,异常的愤怒,以及一些失落,遗憾,自怨自艾等等。云苏难得的向着汉子抿而一笑,只是在鼻腔中不着痕迹的发出一丝似有似无的极细微的鼻音,旁边的查多却听的很清楚,那是一声“哼~”。这声哼充满了不屑,引的查多好奇的看了看云苏,云苏会意,也冲着查多抿而一笑,结果再一次得到查多大大的白眼。
云苏回味着刚刚汉子准备下毒手时自远处急速靠近三轮摩托的狂暴气流,那股气流太过霸道,远比之前自己在中队见到的刘班长宋登民的气流霸道不知道多少倍。然而云苏并不清楚这股气流所有者的意图,只是凭着本能,云苏在对驾车的汉子使用精神打击的同时,也向着急速靠近的气流施展了精神打击,虽然精神打击的力度不大,对方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然而在动作稍稍迟滞之后,对方选择了离开。这也让云苏松了口气。
云苏继续向四周张望着,似乎是在继续观赏沿途的景色。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观看的方向正是那股强大的气流移动的方向,很奇怪,这股气流不远不近的跟在一侧,既不快也不慢。云苏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啦?”查多发现云苏的异常,贴到云苏身旁小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条路似乎不对。”云苏也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好直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查多。
听着云苏的话,查多自背包中取出地图,按着沿途的标记细细的在地图上比照。没一会查多放下地图,用急促的话语询问前面驾车的汉子。汉子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假笑,一边专注的驾车,一边不时回头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他还不时伸出右手向着远端的白云山脉指指点点。
如此这般持续了几分钟,查多不再说话。他自背包中摸出纸笔写了几句话趁着汉子不注意的当儿递给云苏。他明白现在驾车的汉子的精力绝对集中在后排,不能说话,万一让对方听出自己不时越国人,很可能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云苏看着纸上的字:“路线不对,这家伙有问题,你我恐上贼车,多加小心。”不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查多见云苏看了自己写的内容,非但不吃惊,反而淡定的很。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瞪着眼睛看着云苏。云苏又不好说话,只是冲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查多则以为云苏已经胸有成竹,不免更觉得奇怪。
于是查多又在纸上写了几句,提出自己的疑惑。
云苏一边观察这汉子的举动,一边快速的瞄了一眼查多用地图遮挡着的记事本。他很想告诉查多,刚刚汉子体内的气流有变化,变成橙色时他就感觉到了危险,待对方的气流变成红色,逐渐狂暴的时候,刀片渐渐伸到他的脖颈,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施展精神打击。还有那个神秘的气流,不远不近的跟着三轮车。可惜,这些都不是一两句话能写的清楚的。
最后,云苏只好又重查多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腿,点了点头。查多也理清了思路,明白云苏肯定又后手,于是不再多问,转而继续忧心忡忡的看地图。
云苏见查多如此的善解人意,倒是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担心查多会继续追问。只是出了这档子事,只有一种原因: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越国的敌对势力已然知道自己这个特殊的存在。而今计划是必须执行的,即便现在解决了这个明显有问题的车夫,也不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而那个神秘的气流,似乎并不是敌对势力的一份子,既然如此,不如跟着车夫后面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底牌,一块揭开便是。
又行了一段路,云苏感知到三轮车的前方出现了不少气流,那些都是人类的气流,云苏的神情凝重了。
“坏了,这家伙准备待我们去他的贼窝,必须立刻解决他。”云苏趁着汉子调整行进方向的空档,凑到查多身边极小声的说道。
“嗯,可是怎么弄,车开着呢。”查多看了看飞速行驶的三轮车,有些为难。
“只有冒险打晕他,让他现在停车绝对没有可能。”云苏自坐凳下的双肩包里摸出一根电棒,向着车夫悄悄递了过去。
“咔嚓。”驾车的汉子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枪,头也不回的自腰畔伸了出来,指着后座的两人。然后,汉子回过头来看着两人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想跟我斗?两位龙腾国的来客都是聪明人,应该不想尝试子弹的味道吧。”说完,他转过头去继续看路。
云苏无法,只好收起电棒,缓缓的靠回座位上。他的脑海里感受到一侧快速移动的气流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对汉子的动作做出了微妙的反应。
查多咽了咽唾沫,学着云苏的样子,靠回沙发,只是一双小眼睛一刻不停的瞄着云苏,希望云苏能想点别的办法。前面的汉子注意到查多的小动作,移动了一下手枪,指向查多。查多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的做好。
可惜,汉子移动手枪的时候没有事情发生。查多没有看到自己期望的云苏暴起夺枪的场景。于是,可怜的查多只好在心里狠狠的诽谤了几句老武同志,然后悻悻地皱了皱鼻子,彻底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等着命运的降临。只是他并不知道,在汉子移动枪的时候,云苏快速的向一侧山林瞄了一眼,似乎是为了看清什么。
(氣流:身为拥有感知能力的特能者观测到的活体内的流动性气流,正常的时候为牛奶般的乳白色,且成温润平滑的状态在人的胸腹间按一定平稳的速度流转。当人的情绪发生改变时,氣流会随之做出速度和“色彩”的改变。流转速度会变得过快或过慢,流转的范围也会变化。当人出离愤怒的时候,氣流会变成红色,流转范围逐渐扩大至全身。当人动情的时候,氣流的色彩会变成粉色。
气息色:人在情绪复杂时,氣流中隐含的“色彩。”一般是在人遇到难以决断的情况时,于最要情绪表达的氣流中隐含的其他微弱的“色彩。”这需要感知者细心的观察才能体会到的,生命情绪的潜台词。后期会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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