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单身的小玄子……老匹夫！
不久这名异国来的神秘男子在一间陈列着各式各样古玩的店铺前停下。站在小店的玻璃门前好奇的向内张望，似乎他对这些假古玩真高仿的摆件很感兴趣。
站在门前观望了一会后，男子见无人搭理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又退了两步看了看小店门边的地址，核对无误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门上挂着的银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悠扬悦耳在店内盘桓良久不散。
神都的天气，每逢春节前后都会出现雾霾。即便遇见天气晴好的时候，空气中的颗粒物还是挺多的。男子推门而入，阳光顺着玻璃门洒入小店的内部。本来昏暗的房间中立时明亮了许多，不过，空气中弥散着灰尘的涩味和仿件的腐味被阳光一照瞬间放大了很多倍，呛的男子捂着嘴小小的咳嗽了几声。他蹙着眉艰难的在阳光的余辉中搜寻自己的目标。偌大的店铺内放着几排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半真半假的卖件。任你是一个久浸古玩市场的老手也会在这些卖件前走了眼。
男子环顾一周却没有看见任何人，他又向里走了几步，这才看到一侧柜台后掩着帘子的角门。目标应该就在帘子后面，根据情报显示，对方极少出门，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小店内伤春悲秋，自娱自乐。
“进不进呢？”男子犹豫了。毕竟是在龙腾国，无理的闯入会引起主人的反感的。
“先问个路吧。”男子默默的想着。
“有人吗？”他看着角门的帘子礼貌性的用龙腾古国的语言问道，声音不大却很地道，没有太多的涩音，说出来的时候很自然没什么费力的感觉，想来早年接受过这方面的语言培训。
“打烊了，明日请早。”角门的帘子后传来一个沙哑慵懒又显苍老的声音。
“鄙人是来租房的，听朋友说，您老这里有观光房出租，所以特地来看看，我绕了老远的路只是想看看前朝宰相府是什么样的阵仗。”男子流利的说着，还带着一滴滴的京腔，客气中掺着一点催促，很有点复兴城老客们之间聊天时才有的味道。
“租房？”角门后苍老的声音微微一滞。
没一会，帘子被人掀开，神秘男子敏锐的嗅到一股鼻烟的香味，还有一丝大红袍的涩味。
“不愧是王侯之后，很有品味嘛。”神秘男子淡淡的想着。
“你要租房？”一名带着老花镜，形容清瘦，身材高挑的老者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老者仔细打量着柜台外的来客，那双眼睛中透着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光，似是能看透来客的前世今生，见对方是名棕发褐眼的异国来宾，老者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他淡然的指了指小店一侧角落里摆放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说话，淡薄中透着一丝王侯的大气，算是尽了主人的好客之情。
“是的。”男子顺从的走到椅子边坐下，礼貌的说道，边说着他边把身上带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
“哪国人啊？我这地界可不便宜。不过你这京片说的还凑活，有那么一丢丢的意思，看来研究过咱们的文化啊。”老人在柜台后的太师椅坐下，一手把玩着玉质的核桃，一手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鼻烟壶，正慢慢的把鼻烟壶收入怀中。隔着一段距离声音依然清晰的传到男子的耳朵里，可见老人的身体很硬朗，气出有力，中气十足。
老人没怎么把这位异国他乡来的“贵客”放在眼里，复兴城生活的子民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曾经的世界中心，依然保留着她的矜持和尊严。又何况这些生在天子脚下，每日与国内各种各样的大人物往来的老饕们呢。不说是轿夫苦力，便是路边行乞的乞丐都可能有位极人臣的亲戚。对于复兴城内各种各样的金发碧眼，黒肤赤舌的洋人自是看得太多，早已习惯，淡然是真，客气是假。尊重不是脸上写的，更不是是口头说的，多少国外的大财阀来神都淘弄点前朝古物还不都被这些老饕们宰了，宰了不要紧，对方还得认，不认不行哦，不认你就收着别拿出来丢人。
“乌国人，我是做房屋拆旧翻新工作的，涉及到一点点考古，对咱们的四合院文化非常有兴趣。这次来是想找一家地道的王爷旧居待上一段时间。一来研究下前朝王爷们生活的遗风遗俗，二来也了解下咱们龙腾古国的榫卯艺术，那可是全球的艺术瑰宝。当然啦，如果能物色到一座合适的四合院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男子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说道。
这些看似随意的说辞其实是自称乌国来的男子前几个月接受的秘密训练中的必修科目。如果想在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中安之若素的待下来，首先要做的便是租上一间本地最富特色的四合院，然后与城中的老饕们过上三招，一切顺利后才算一个合格的潜伏者。像今天这样的自我介绍其实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只是针对的目标不同，目的都是一样，留下来，潜伏下去。而且，这个方法很有效，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果然，在听见老外简单扼要的自我介绍后，店主明显来了兴趣。他手中转核桃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虽然历经了多个时代，早已看破了红尘俗世，浮世繁华。可心底仍然有一丝不甘，一丝孤傲。乌国佬的一席话恰恰点中了老人的心事。那座曾经风头无两的王府大院，那些院子里的旧物，何其的令人神往。可惜时过境迁，曾经的辉煌都已被埋入故纸堆中。徒留在老人的心底蒙上灰尘。现在被乌国佬有意无意的提起，怎能不让人心驰神往。他的思绪在回忆中短暂的游弋了片刻。手中的核桃重新转动起来，并且转动的更加有力，更迅速。
然而老人的微微走神没有逃过那双褐色眼瞳，神秘男子依然保持着挺拔站立的姿态，只是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只等着对方说出那些自己在特训中熟记了无数遍答案的——问题。
“嗯，能对我们国家的文化感兴趣倒是不错，乌国和我国建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安德鲁·烈士塔思夫斯基。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小玄子。”
“小玄子，呵呵，听着像小说里的人。那个，小玄子，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要知道我们这随便一间小四合院可都是上百万的价格。那些个王爷旧居更是过了千万。所以租金自然也是不俗，你……”
“我所在的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的父亲，公司也是家族企业。我是嫡长子，您懂得，那些黄白之物不过是我的私人物品而已。您可以查查纽崔牛，NINCUINIU公司，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在业内还是小有名气的。”
“规模不大？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似乎还是个单身汉啊，瞧瞧这一身的旧衣服，有年头没换呐。”
“家风如此，父亲从小教导我注意节约，节俭成了我的习惯。我母公司规模不大，分公司也只有乌，塔，芬，科几个国家有。市值几百个亿。您老确实慧眼，我还是单身。因为我喜欢四处旅游，尤其喜欢龙腾古国的文化，自然对归国的姑娘更感兴趣些，国内的那些个庸脂俗粉，拜金的娘们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哟，还蛮有内涵的嘛，拜金娘们，呵呵呵呵呵，看来你对我们国家的文化研究的可以啊，还会用成语。嗯，不错不错。不过……”老人一边微笑一边轻轻的抚弄着颚下的短须，说着说着竟是停下了。他静静的看着面前自称跨国公司公子的神秘男子。
褐色眼瞳的男子自是知道关键时刻已到，成败在此一举。但他表面上却是保持着谦和礼貌的样子，向着老人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请讲。”
“好，那老夫就直说了。你有暂住证或是三个月左右的旅游签证吗？我们这租期都是按季度算，最低三个月。一来是旅游的旺季只有这么几个月，二来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租房不租短，纳客不纳单。你虽然是一个人，不过胜在了解我们国家的文化，我也可以考虑破个例。不过时限不能该。最低三个月起租。”老人悠悠的说完，手中的核桃又一次转动起来，只是频率慢了许多。
“请过目。”男子从随身带着的旧包中摸出旅游签证递给老人。老人看过后，一边不住地点头称好，一边放下核桃自怀里摸出那个精致小巧的鼻烟壶放到鼻子旁边吸了两下。
“这次来，我是很想在贵国结结良缘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所以至少要待上个半年到一年的时间。”男子看着老人慢悠悠的将玉核桃和鼻烟壶放到桌子上，手中拿着的签证却没有半点递回的意思。心中清楚第一步计划已经顺利完成。
越国与龙腾古国接壤的山林中，云苏从行囊中拿出自加热的特战部队行军粮。机械性的拿出，打开，倒水加热，递给武丹青，不断的循环往复。后者则不停的接过，张嘴，咀嚼两三口咽下。继续接过，张嘴，咀嚼两三口咽下……
“你别说，咱们不对的行军粮花样还真不少，居然还有咖啡和果汁。”云苏乐呵呵的为疾行一夜的武大猛女服务着。
武丹青没有说话，不停地吃着行军粮，偶尔看一眼云苏，眼神中依然保持着不屑的意思，只是没有出些撇嘴的动作，算是有了些微妙的心理变化。偶尔的她还会抬手指指云苏递过来的食物，示意云苏也吃上一点恢复恢复体力。
云苏也明白武丹青的好意，可他看着武丹青一直狼吞虎咽的样子，担心满满一背包的食物不够武大猛女吃的，便笑了笑拒绝了。
“吃！”武丹青一把扯开云苏刚刚递过来的一包自加热的鸡肉拌饭，用力塞到云苏的怀里，弄的饭粒四溅，搞了云苏一头一脸。
“……”云苏捧着半包鸡肉拌饭，满脸满头的饭粒，哭笑不得的看着武丹青。
“噗~让你吃就吃，别娘娘唧唧的。”武丹青看着云苏可怜巴巴的好笑样子，一时没忍住又喷了云苏一脸的面包屑。随意的抬手在云苏脸上摸了几下算是道了歉，然后继续板着脸指着云苏怀里的鸡肉拌饭威严十足的说道。
“哦……”云苏可怜巴巴的甩掉头上的饭粒，捧着鸡肉拌饭吃了起来。
武丹青悄咪咪的瞄了云苏一眼，正好被云苏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苏也乐呵呵的笑了笑，两个人同时“噗~”的喷出嘴里的食物大笑起来。笑声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又过了好一会，武丹青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丢掉空着的食品袋，靠着老树满足的拍了拍丝毫没有走形的肚皮，毫无淑女形象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你这小肚子到底能装下多少食物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吃了这么多居然肚皮一点没有变大的迹象。啧啧~看看这身材。”云苏已经基本摸清了武丹青的性格抓住机会像哄小女孩一样夸赞夸赞武丹青。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我累了，不想背了。前面到了湄河就可以看到国界了。”武丹青站起身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只是眉眼间明显的已经弯成了月牙形，看来云苏的马屁还是挺管用的，小丫头很受用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那行，出发吧。”云苏几下扒光了食品袋里的鸡肉拌饭，然后又瞟了瞟武丹青平坦的小腹，脑海中蹦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蹲下身快速的收拾着满地的食品袋。
“还收拾什么啊。我们又不是环保主义者，任务为重，赶紧的，走啦！走啦！”武丹青走到云苏身边轻轻巧巧的拽起云苏，云苏还没来得及争辩两句，武大猛女已经将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扛在肩膀上向着湄河方向疾行而去。
“果然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吃软不吃硬，服哄不服批……”云苏坐在武丹青“瘦弱”的肩膀上感受着巨大的震动，在脑海中无可奈何的想着。
很快，两人来到龙越两国的界河：湄河旁。武丹青扛着云苏顺流而上找到一处相对较窄的河道。
没等云苏说完自己寻找渡船的建议，武大猛女稍微目测了一下河道的宽度，一个冲刺高高跃起，整个人如破膛的炮弹挂着优美的弧线直射向湄河对岸。
“我滴亲娘哎，又来一次……我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啊。”云苏坐在武丹青的肩膀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树林，回想起昨夜自悬崖上飞落的经历。心中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
“要撞上啦！完了……我还没活过呢。”眼见着要撞上一棵粗壮的古树云苏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
武丹青哪能没听到云苏的叨逼叨，只是她需要集中注意力，没有理会云苏。等两人快要撞上那棵粗壮的古树时，武丹青用匪夷所思的身体协调力在空中快速的调整身体姿势。她抬起双腿快速的触碰到古树的树干，然后双腿发力抵消了飞跃时的巨大冲击力。即便如此，云苏仍然觉得胸腹之间的气血剧烈的翻滚，明显是急剧减速带来的影响。
“卡啦啦啦~”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居然出现了龟裂，裂痕沿着武丹青双脚的位置向古树的上下两端延伸。一阵恐怖的炸裂声过后，这棵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古树遭了无妄之灾，硬生生的被巨大的冲击力崩裂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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