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收衣服啊！
“嗯，首战即终战说的不错，不过，具体的防御一句没提到，你随便说，别有什么压力。”队长继续鼓励云苏。
“我是想，对方不会蠢到从电网上翻过来，那样风险太大。他们又不会冒险同时解决我们的哨兵，那样代价更大。因此，唯一适合入侵的位置只有一个地方。”云苏想了想说道。
“说。”指导员放下茶杯，看着云苏，眼中隐含一丝精芒。
“大门哨。虽然不清楚，这段时间对方有没有可能派出奸细侦查我监区防御。但是，即便没有，所有监区的大门哨都是最理想的袭监目标，既没有电网的阻隔，也没有哨兵的守卫，不需要担心潜入时会被在岗的哨兵发现。进入后还可以利用地势的优势，查探监区内部的情况。首选必然是大门哨。”云苏感受着指导员体内氣流的变化，知道指导员现在和队长一样关注着自己，明显的，这些问题都是他们考核自己的重要依据。
“可是，你们两位考核啥呀……我不过是在外面绕了一圈，怎么感觉好像跑到国防部去深造了一下似的，一个个比我还紧张。”云苏在心里有些好笑的想着，却又很感激指导员和队长对自己的重视。
“嗯，说的不错，有理有据，虽然没有来得及对你们这批新兵进行战术素养的培训，但是你能因地制宜的分析指出监区中的薄弱面。还能根据敌我双方的强弱进行比照，已经很不错了。”指导员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总结道，云苏又一次在指导员的脸上看到了浅浅的笑意，那是发自肺腑的欣慰。
“你先回去吧，我和指导员再商量商量。把桌上那点水果拎回去，回来怎么能空着手呢，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中队，你们三班长跟掉了魂似的，天天除了看录像还是看录像。哪有点班长的样子，要不是看着过年当儿，我早就惩罚他了。去吧，去吧。”队长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包水果，让云苏先回班里待命。
“队长不好吧……我这回来的仓促都没能给你们两位领导带东西了，还带这些回班里，那不是找抽啊……”云苏知道队长已经把自己看成心腹看待了，可是队长如此替自己着想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少屁话，麻溜的拿着滚蛋。”队长站起身一把把水果塞进云苏怀里，大声的呵斥道。
“谢谢……队长，指导员我先回去了。”云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手捧着水果，一手拉开门。
“滚蛋。”指导员笑呵呵的说道。
“哎~”云苏挠了挠头发，尴尬的笑了笑，走出门，随手带上门。
他刚一出门就感觉侧面很多目光盯着自己，那是黄海波，白明元，黄家坚，付广佑。其实，在屋里云苏就知道这几个老小子一直躲在一班的学习室偷听房间里面的对话。
“你们……”云苏捧着水果刚想调侃下他们，忽然想起指导员和队长还在房里，不能高声说话，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朝着一般学习室里，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战友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起回三班。
队长的休息室里，指导员再一次捧起茶杯浅酌了一口，眉头微皱的看着茶杯壁上的茶叶盘算着监区的看押工作的安排。一旁的折叠床上，队长也靠在杯子上，双腿伸的笔直，双眼望着天花板上正在蛛网上忙碌着的蜘蛛，心中淡淡的想着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爷爷故事里提到的“龙麟”，在这鸟不拉屎的鹰山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三班，大老王正襟危坐在学习室里他的专属座位上，一众老少围拢在他的四周，小小的学习室里挤得满满当当，连包房的门都开着，黄家坚，莫进军从包房里伸着脑袋挤在人堆里，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如此小而挤的地方，居然还留了一大块空位。那是大老王右侧的位置，那里，云苏规规矩矩的坐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大袋水果。
大老王没有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大老王盯着云苏，所有人都盯着云苏。
大老王叹了口气，所有人都跟着叹气。
云苏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波哥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先开口。
云苏会意，刚准备张口。大老王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学习室只能听见呼吸声，大白天跟闹了鬼一样的安静。
过了一会，大老王看着云苏问道：“回来待多久？”
“啊？”云苏懵了，不懂大老王的意思。
“班长问你走不走了？”波哥心领神会，立刻替大老王解释。
“走？去哪？我能走到哪里？”云苏笑呵呵的说着，一脸无辜的看着学习室里的一众老少。他没想到大老王问的如此直接。
“人家可是岳市秘书长的公子，来这完全是为了磨砺自己。”波哥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不走了？”大老王冷着脸继续问道。
“嗯！”感受着大老王体内如牛乳般白皙流转的氣流，云苏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像是夜里的启明星。
大老王沉默的注视了一会云苏的眼神，隐隐的似是能听到自己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他感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全身的压力骤然一松，他不禁看着云苏微微一笑。
“三班长，指导员让你去队长房间。”大老王刚准备勉励两句云苏，文书适时的出现在学习室外的走廊上。
李商隐看到云苏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向他笑了笑。云苏对这位中队的大书法家十分敬重，自是赶紧回礼。
“行啦，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待着，再过一会要开会啦，别到处乱跑。”大老王边说着边走出学习室。
“班长！吃点水果再走不迟啊。队长给的，新鲜着呢。”云苏从桌上的代理摘下一根香蕉跟着大老王走出学习室。
“香蕉有什么好吃的，等过段时间待你去鹰山镇嗦螺蛳粉，喝啤酒那个味才真。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老王罕见的说了一大堆话。说完，他随手自自己的床上拿起帽子带上走出三班。云苏不明白去队长凡间为什么还要带军帽。不过，在云苏的眼里，大老王的军帽永远是三班所有人里带的最正的那个，没有之一。
“说说吧，接你走的和送你回来的美人们都是干嘛的？”黄海波见大老王离开，露出一脸的坏笑，双手搓动着走到云苏身边。一抬手，右臂直接绕过云苏的肩膀，反手卡主云苏的脖子。
“对！还有你小子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从实招来。”白明元晃动着庞大的身躯，像一头大熊猫一样溜到云苏的另一边，伸出一双肥厚的大手在云苏的脑袋上不停的揉搓着，把云苏的头发弄的乱七八糟。
一对活宝把云苏架回了学习室，在一众新老兵希翼的目光中坐到大老王的宝座上。
云苏看着面前一双双充满善意，单纯的眼睛，忽然间心中生出些怅然若失的悲念。
对于越国的流亡太子，大权在手的异国太师等等这些传说中高大上的人物，云苏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虽然白瑾迫于形势的压力承认了自己越国流亡公主的身份。这也让云苏或多或少的生出一些身份上的自备。但是，云苏没有放弃过，相反，他还冒险潜入越国。
由此可见，云苏的心里，他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一个有自己主张的人。不过，对于位高权重者的博弈。云苏打从心里嗤之以鼻。都是拿着人命做筹码的把戏而已。只有眼前这些朝夕相处的普通人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一定要守护这帮战友的平安。干脆找个机会和指导员，队长他们进言，收缩防御得啦。也就一夜的事情，只要不出大事，不死人。剩下的交给武大猛女和莫老大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解决不就完事了嘛。”云苏在心中“无耻”的构思着，如何才能保住面前的这帮“老弱病残”的小命。
“哎~哎~发什么呆呢？”付广佑见云苏一坐下来就开始发呆，抬手在云苏面前晃了晃。
云苏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赶紧的说说，你小子这几天都干嘛去啦。”黄海波推了推云苏，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云苏哪里敢把这几天的经历全都说出来，只能跳了些新奇有趣的情节讲了讲。饶是如此，也引得众人时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半小时后，大老王回来啦。紧接着开会的哨声也响啦。三班的“好奇宝宝们”只好暂时放过云苏，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大老王去学习室开会。
途中，云苏看到一直坐在后出门边，一边摘菜，一边不时向宿舍楼张望的蔡文。云苏知道蔡文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老哥很想和自己的小兄弟聊聊，可惜时间不对，两人很遗憾的只能通过眼神简单交流了一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商讨，指导员和队长制定的夜间哨位制度与云苏的“无耻”构想相差不大，这让云苏倍感安心。也对指导员和队长的能力有了个更高的理解。
晚间中队的全体战斗班成员进入监区，五个哨位分由一到五班班长值守到天明。其余战士统一由香队指挥管理。具体方案是分作三批岗哨在羁押大楼进行轮值。中队额夜间勤务交由指导员统一管理，自卫哨由后勤班安排人员值守。
“果然是两根老油条啊，能利用上的全都利用上了，还好我事先老实交代了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以他们的作风……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云苏在心中想着。
“不过如此安排，我的能力能充分利用，来人就汇报，剩下的交给兄弟们手上的枪杆子处理，不过很奇怪啊，如此大事，组织里怎么不排些高手来支援呢，万一弄出伤亡，舆论上不好处理啊。怪了嘿。嗯？”云苏正琢磨着晚上的事情，无意间感知到指导员的气息色变化，他抬起头瞟了一眼站在讲台一侧的指导员，发现指导员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想伸手挠挠脑袋却又觉得不合规程，赶紧挺了挺背坐直身体，目不斜视仔细听讲。
会议结束，各班战士带着不一而足的忐忑心情回到自己的班里，每个人都是既兴奋又紧张。能参加实弹演练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当兵不打枪不如去上班，哪个来当兵的青年不想摸摸枪，打打靶，最好再来个演练什么的。今天晚上可以入监实弹演练，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说说吧，今天的会议是不是另有隐情，好好的突然搞个实弹演练，实蛋啊！我听老大说咱们这多少年都没举行过演练了，更别说实弹演练。这丫要是控制不好会弄出伤亡的！这也太邪性啦，肯定有隐情，我们班只有你小子最得指导员和队长的欢心，老实交代，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哼哼，老白，上！”云苏刚走进三班大门就被一旁埋伏的黄海波和白明元两人保住，黄海波张口就是一大堆。说完还不忘冲白老歪使眼色。
“堆！就没听说过实弹演练的，而且还是在黑灯瞎火的大半夜里，万一弄个伤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从实招来~！哼哼！”白明元冲着云苏摇了摇自己沙包大的拳头，随即开始了哈痒攻击，他不停的用双手在云苏身上挠痒痒。
“别，别，老白，白老歪，白大哥，先停手，停手！听我说，我知道个屁啊，我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当初干警莫名其妙的抽调我去鹰山镇协助办案，我连个知情权都没有。稀里糊涂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进了雾森差点小命搭进去，还好活着回来了，又被龙瑞特派员的带着去破案，我已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啦，你们还撵着屁股问我有什么隐情。我算个屁啊，新兵一个，论级别没有级别，要权力没有权力。办了这么多事能活着就不错了。你们两就高高手，让我歇会。晚上咱们还要去监区里轮值呢，不趁现在休息，晚上有的受罪的。”云苏一边躲避白明元的“攻击”，一边东拉西扯的打马虎眼。
“哎~你说道我心里了，好好的搞什么演练，还是通宵演练，本来晚上就睡不踏实，现在又要轮值。真搞不懂总监的那帮高高在上的老干们的脑瓜里装的是什么，莫不是被鞭炮崩了吧。大过年的搞什么“反冲监，袭监演练。”一年忙到头了都不让人清净会。”白明元松开云苏气狠狠的说着走入隔壁的学习室。
同样的时间，鹰山镇的老街，招郑坐在老街里唯一的米粉摊上吃着晚餐。依然是米粉摊老板最得意的螺蛳粉。对面坐着的接头人已经跟着招郑吃了几天相同的米粉。为了表达对此次行动总指挥的忠心，这位在越国国内吃惯了山珍海味，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监军老爷老老实实的，一根一根的仔细“品尝”着螺蛳粉的鲜美。其实，这位巴依老爷已经不知背着招郑偷吃了多少次鹰山镇集市里的烤鸭，烧鹅，烤鱼，烤竹鼠。
“消息属实？”招郑面无表情的吃着面前海碗里的螺蛳粉，嘬的滋滋有声，这已经是第五碗啦。睚眦体质的特能者的消耗大，食量也大得惊人。
“确认无误。下午四点四五六监区分别开出两辆囚车，四监区的囚车去的是五六监区，六监区的是去了四五监区。五监区的囚车在鹰山镇饶了两圈，一辆去了四监区，一辆去了六监区。太蹊跷了，会不会消息走漏了。夜里就要行动了，这时候对方搞这么个动作。无法确定那位流亡太子爷在不在五监区啦。”接头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借着说话的当儿他终于可以放下筷子，不着痕迹的把海碗放到一边义正严词的坐直身体向总指挥汇报情况，并提出自己的看法。最重要的是鼻腔里的酸臭味淡了许多……
“你确定？”招郑一边嘬着螺蛳粉，一边含糊的问道。
“额……只是猜测。自从第一批死士进入龙腾古国以来，我先后派遣了几批人手对这个小镇所在的三处监狱做了排查，包括地形地貌，经历分布，龙芯的巡逻规律，人数。监区内部的建筑分布以及看守监区的龙芯部队的营区等等。除目标监区依山而建可依托山体迅速潜入外，其他的两座监区均设置在相对开阔的区域。其中，六监区两侧种有大量的毛竹，可惜监墙过高，无法依托竹林迅速潜入监区。
因此，四，六监区的突入……在卑职看来，只能选择监区大门一侧的哨位。”接头人一边小声的分析着三座监区的环境因素，一边不动声色的移了移坐着的小板凳，尽量让自己的可怜的鼻尖远离桌面上冒着“诱人热气”的螺蛳粉。他是真心受不了这种像shi又像酸菜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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