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往事

刺骨的寒风，一望无际的雪原，一个头上长着凤纹印记的绝妙少女正拉着一座冰棺艰难的行走着。

冰棺内躺着一个男子，身穿一身黑色长袍，长相英俊，面色苍白，早已死去多时。

“还有多远？”美丽的女子抖了抖肩膀，白雪一层一层的落下，也不知道对着谁开口。

“就快了，当年成阵之时，我留下了一道门户，可以通往那个世界。”女人腰间的玉佩发出微弱的光芒，传出富有磁性的男音。

“那里真的可以复活他吗？”

“我也不知道，他的肉身已死，但是火凰血脉护佑他的灵魂不灭，他现在的状态和我很像，只是它的灵魂相对我来说太弱了。”

“纵是仅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

“啊——”又来了，破碎的记忆再次涌入司羽的脑海中，闭关期间司羽不止一丝回忆起这幅画面，冰馆中的男人到底是谁？

寻梦仙境栖凤宫，一道赤红色的光柱直通天际。

司羽出关！一个月以来，司羽终于养好了伤势，并且巩固好了境界。

出了密室，司羽右手握拳，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强大无比，要比之前强大好几个层次，怪不得上阳上境的青墨一直压制着她，原来一个小境界差了不止一倍的仙力，司羽跃跃欲试，现在就想找人切磋切磋。

“老师您出关了，您终于出关了，学生恭喜老师破境。”千或惊喜的看着司羽，赶紧行礼。

“好徒儿快请起。”司羽心情很好，将千或扶了起来。

“最近都有什么人来过？”司羽坐在正殿上看着千或问道。

“最近来过好多人，不过都被我给推辞了。”千或平静的回答。

司羽点了点头继续说：“你青墨姑姑来过了吗？”

“来过好几次了，不过最近她好像去了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她去那里干什么，算了，回头问问霖阳，徒儿，你最近修行的可还顺利？”司羽难得想尽尽作为老师的义务。

“还好，挺顺利的，我已经到了通灵巅峰，只差一丝就可以突破圣祭境。”千或老实的回答。

司羽听到千或的回答，有些惊讶，眼中冒出神光仔细盯着千或看了看，果然法力充沛，只差天地感悟就可以破境了。

司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千或说：“过几天我向掌门提一提，允许你离开寻梦仙境，我带你去第八重古劫天领悟一下雷霆法则，助你破镜。”

“多谢老师。”千或惊喜的说。

之前掌门留下千或的时候说的是留千或百年，但是司羽感觉一百年不出仙境对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有些残忍。

“行，你先去修行吧，我去拜访一下霖阳。”司羽挥了挥手，示意千或退下。

“是的，老师。”千或起身行礼，转身前往练功房。

千或走后，司羽起身，走出了凤栖宫朝着霖阳的住处飞去。

霖阳是寻梦仙境资历最老的天仙之一，据说连司羽的师兄常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他并不在中央六大天宫任职，不过作为天仙，他在寻梦仙境也拥有自己的府邸。

霖阳的府邸名为七杏苑，在寻梦仙境的边缘占了极为辽阔的一片地，不过装饰并不豪华，相反七杏苑十分的自然，那里山清水秀，据说都是霖阳在凡界游玩时治理过得山水，然后带回寻梦仙境，当初司羽和青墨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在那里。

那时还是小女孩的青墨穿着一身红裙坐在杏山之上，赤着双脚埋在云雾中，面对空荡荡的九重天没有一丝的畏惧，反而有着些忧伤。

司羽那是也是刚被师尊带回仙境，记忆丢失的她是那么的迷茫，像一个游魂在九重天游荡。

就这样，两个迷茫的女孩在山巅相遇，结为挚友。

“霖阳，霖阳。”司羽熟练的在山水之间穿行，找到了一座纯木质的宫殿，这里就是霖阳的居所——七杏苑，可以说是寻梦仙境最寒颤的一座宫殿。

“来了，原来是落凤仙子，仙子请进，霖阳苑主正在午睡，我去叫醒他。”一个白衣童子走了出来对司羽行了一礼。

“慢着，不用了，我亲自去叫他。”司羽眼珠一转，打算捉弄一下他。

童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退去了。

司羽走进正殿，是由翠绿的竹子为材料建成的，里面还有各种木质的小玩具，别说还真有一番滋味。

此时霖阳正躺在竹制躺椅上熟睡，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声。

司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抬起双手准备揪住他的耳朵将他叫醒，然后大笑。

可是当她真正走到霖阳面前的时候却下不去手了，在司羽的印象中霖阳都是笑呵呵的略微有些胖的老头，可是司羽现在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老头竟然枯瘦了很多，皮肤也不在像之前那般紧致，开始变得松弛，头发也变得稀疏起来。

司羽想起师尊面由心生的说法，数千年霖阳都是一个样子，而现在区区几十年竟然苍老了这么多，是呀，这些年，他确实辛苦了，司羽和青墨让他操了太多的心思。

司羽缓缓放下双手，蹲了下来，用右手支撑着下巴，就这样看着霖阳，眼神似水。

他为寻梦仙境操劳了一辈子，把青墨当亲生女儿对待，却孤独了几千年，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找一个伴。

没过多久，霖阳醒了过来，伸直双手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霖阳睡眼惺忪的向旁边瞄了几眼，看到了司羽，刚开始还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坐了起来。

司羽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

起来后霖阳才反应过来，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到了司羽，揉了揉眼睛，司羽还是笑呵呵的看着他，霖阳这才下了一跳，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和头发。

“霖阳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司羽有些不满的撅起小嘴。

“矣——竟然没事，丫头快说，你是不是又埋伏了什么陷阱。”霖阳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没有，这次真没有，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司羽将霖阳从躺椅上扶了起来，伸出右手示意他走两步。

霖阳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这才安心下来，欣慰的说：“还真没有骗我，难得。”

“就是嘛，我哪里是那种人。”司羽开口。

霖阳没有说话，只是咳嗽了几声，表示他的不认同。

霖阳走到竹殿的一边，从不远处的竹筒处迎来一泓清泉注入水槽。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霖阳洗了一把脸，惬意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来看望一下您老人家，听千或说，青墨去了极寒之地，她去那里干什么？”司羽坐在之前霖阳躺着的竹椅上问道。

霖阳听到极寒之地，手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

“哦，极寒之地是当年神战的主战场之一，因为杀伐气息太重，普通人难以抵挡，故被诸仙封印，但是又因为当中有些神战时留下的机缘，诸仙商议，每隔一百年都会开启一次，留给年轻弟子去得到机缘。”

“每隔一百年开启一次，话说我来寻梦仙境也差不多一百年了吧，我和这极寒之地还挺有缘的。”司羽看似漫步经心的说道。

霖阳这下手抖的更厉害了，说话也不利索：“是……是啊，挺巧的。”

司羽笑了一身，站起身来，走到霖阳的面前，抓住霖阳正在颤抖的双手质问道：“那你的手为什么一直在抖？”

“没……没什么？”霖阳结结巴巴的说。

“被欺骗我了，说实话吧，这极寒之地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司羽盯着霖阳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霖阳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的说：“你长大了，也许是时候告诉你了。”

霖阳睁开双手，走到一边的木桌上坐了下来，来不及沏茶，司羽就给他到了一杯泉水，坐在霖阳的对面，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你本不属于寻梦仙境，其实当年的事我也不是亲眼看见的，我只知道那一次，极寒之地再次开启，自星空回来的老祖只手开启了极寒之地的结界，也正因为如此，极寒之地的历练被迫提前，而老祖回来时，你就站在他的后面，我还记得当初你的眼神是那么的迷茫，就像那天大殿之上的千或一样。”霖阳喝了一口清水，娓娓道来。

原来梦中的雪原就是极寒之地，司羽站起身来，却被霖阳一把按住。

“你想去干什么？极寒之地尚未开启，你现在去也没有用。”霖阳按住司羽的肩膀急切的说道。

“尚未开启？那青墨去那里干什么？”司羽有些不信。

霖阳到了一杯清水递到司羽的面前，说道：“极寒之地的杀伐气需要先行进化才能开启，她跟着林虚道去帮忙了，估计还需要几天才能开启，放心，开启的时候，掌门肯定会通知你的。”

司羽这才安稳的坐下，喝了几口茶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当初负责秘境开启的正巧是西方龙华天君，你可以去问问，或许他知晓更多的事情。”霖阳看司羽也没有心情做其他的事，向她建议道。

司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师兄，常生作为近一百年来寻梦仙境的监管着，一定知道原因。

一想到这，司羽根本坐不住了，就要离去。

霖阳理解司羽的着急，也没有挽留。

“谢谢。”临走之际，司羽对霖阳行了一礼。

司羽明白，作为顶级天仙，活了几千年，他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手抖，分明是故意让司羽发现端倪的。

其实就算霖阳不说，司羽也会问，只是司羽一想起时境纸与墨的理论，就有些心慌。

“都长大了，留不住喽。”霖阳看着司羽远去的背影，悠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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