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决裂

林安然觉得陆思恒这段时间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陆思恒有点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比如两个人有的时候聊着聊着他会突然提季明修，然后问自己觉得季明修怎么样，林安然只会回一句挺好的。
  有的时候陆思恒也会问她，林安然你爱我吗？
  林安然会沉默之后回答，当然。
  陆思恒却也不见喜悦，只是会看着林安然的眼睛一言不发。
  生日那天林安然看向季明修的眼神好像一根刺扎在陆思恒的心上，他有时候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小题大做，敏感过头了。
  林安然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扶了一下季明修，只是给季明修盖了一个毯子，只是看着季明修笑了一下。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只是那晚林安然看向季明修的眼神太专注，太饱含情愫，那晚的灯光那样晦暗不明，陆思恒想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那晚之后那个眼神一直在陆思恒的脑海重复播放，他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
  林安然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平常，和她看向她的同学，食堂的阿姨，餐厅的服务员一样，林安然看向他时的眼神和她看许多人时是一样的。
  在陆思恒眼里，林安然和季明修是不熟悉的，是没有关联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二人之间有任何联系。
  这些纷繁复杂的念头积累在陆思恒的心中，压抑沉重，他开始在交谈中和林安然交锋，希望林安然的回应可以打消自己的所有疑虑。
  可是林安然每次的回答只会让他的心更沉几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某一个平常的日子，陆思恒终于爆发了。
  -
  某个周五的下午，陆思恒带林安然到一家餐厅吃饭，因为周五下午有课，林安然把书包背着出来和陆思恒吃饭。
  中途她想去洗手间，从书包里拿了纸巾就直接去了，书包就这样敞开着。
  座位有些拥挤，林安然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书包挤掉在了地上，可能书包里的东西不多，她自己也没注意。
  地上散落了几本书和一个本子，陆思恒帮林安然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那个本子上的内容。
  陆思恒浑身一僵。
  本子上是几张打印下来的季明修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这几张照片他见过，之前表白墙上被人偷拍的。
  林安然在照片旁边做了批注：【好幸运，保存到了你的照片。】
  日期是大一的时候。
  他颤抖着手往后翻了几页，是一些关于季明修的个人信息和个人喜好，日期都不一样，可见是平日里一直关注着，发现了一点就记录一点。
  有的内容是一些简单的心情记录：
  【今天在校门口见到你了，好开心！陆思恒居然是你的朋友，跟他熟悉一点会不会可以经常见到你。】
  【托陆思恒的福，今天可以参加你的生日会，谢谢你的外套，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你真是太好了，生日快乐，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
  【好久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看到你求婚了，我好难过。心脏疼。就这样答应陆思恒的告白会不会不太好，我骗不了自己，我爱的人是你，但是我们好像没有可能。】
  【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瘦了，酒吧这么吵你都能睡着，你眼下的乌黑有点严重，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好心疼你。看你睡觉也很幸福，希望之后你可以不要这么辛苦。】
  ......
  陆思恒基本是强忍着心脏传来的巨大疼痛看完的，他翻到这个本子的扉页，上面写着“关于季明修的一切”。日期落款是五年前，那个时候的林安然应该还在读高中，所以林安然很早就喜欢季明修了。
  他翻到第一页，林安然高中时期的字迹比现在稚嫩一些，少女用心写下的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
  【今天又被那群人欺负了，本来想着忍耐过去就算了，可是她们今天各位疯狂，要扒我的衣服还要录视频，我都想去死了。可是你救了我，季明修，你是我的光。】
  陆思恒的眼睛被最后几个字刺得有些灼热。
  看季明修的模样分明就是不认识林安然，所以是林安然一直暗恋季明修。
  陆思恒被这个认知当头一棒打得头昏脑胀，那他呢？林安然好痴情，苦苦暗恋季明修多年，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林安然从洗手间回来看到陆思恒的表情非常狰狞痛苦，她问道：“你怎么——”
  “了”字还没能说出口，林安然就看到陆思恒手里拿着的本子，上面记录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陆思恒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他眼底泛红，脸色非常难看。
  “林安然，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陆思恒几乎嘶喊出声，“你一直爱着季明修是吗？”
  林安然仿佛被定住一样，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被陆思恒受伤的目光盯得有些难过。
  陆思恒知道了，在这样普通的一天，因为这样意外的事件。
  “对不起。”林安然哑声道，不管怎么样她想她都应该给陆思恒道歉。
  她面对自己的质问没有任何想要否定的意思，她这是在承认她真的爱季明修，只爱季明修。
  林安然没有多余的解释，她甚至都懒得编理由哄骗自己，没有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她现在已经不爱季明修了，她现在爱的是他。
  她连一点挽回这段感情的意思都没有。
  她在这样的时候跟他道歉，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很轻易就能放弃，原来只有他在独自畅想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林安然从来没有爱过他。
  从来都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林安然！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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