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校门口的奶茶店这个点人挺多的,温夏点了两杯原味奶茶,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有人认出了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声议论着她,但这些人似乎忘了,就算她背对着他们,但不代表她听不见。
安芸总说温夏好脾气,无论遇见什么事都是一张好说话的脸,遇见再离谱的事情也先安慰旁人,身边的人都没见她生过气。
幸亏安芸没在这,不然又该替她出气了。
温夏自己能忍,但她不希望她的好朋友因为她生气。
身后那些人没说多久,似乎是说累了,奶茶店人越来越少,在窗外路灯亮起的前一分钟,宁钦扬气喘吁吁跑进了奶茶店。
他找了一会才找到温夏,周围的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们两,宁钦扬没注意。
温夏把奶茶递给他,没急着开口。
他跑得有些急了,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温夏,不好意思,我去办公室交了趟作业,等久了吧。”
“没事,我没等很久。”温夏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他擦汗。
宁钦扬接过纸,轻声道了句谢。
擦过汗后,他把纸巾拽进手心“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温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从何开口。
“就是……那个情书。”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上次我以为是写给安芸的,我还替你转交给她来着。”她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没啥情绪变化,于是她又说“安芸说那是你写给我的。”
宁钦扬听完,点了点头。
很坦荡的、真诚的样子。
“对,那是我写给你的。”
温夏其实是不理解的,她并不是一个很耀眼的女孩,她不理解宁钦扬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为什么是写给我的。”
他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很可爱。”
温夏愣住了,第一次受到如此直白的告白,她不知道怎么回绝才算礼貌。
宁钦扬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微微皱起的秀眉,以及她垂眸沉思时蒲扇般的睫毛。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表现得很轻松,似乎不太在意,这让温夏安心不少。
“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的,希望你能让我先成为你的朋友,可以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温夏端起奶茶,浅浅吸了一口,珍珠的香味萦绕在她舌尖。
她忽然想通了,抬头对上了宁钦扬真诚的目光。
“好。”
-
高二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海城迎来了这几年来最低的温度。
这段日子来,宁钦扬和温夏的绯闻渐渐被人淡忘了,人们总是不会牢牢惦记着无关自己的事情。
很少会在学校再遇见周淮川了,或许是因为温夏特意避开了他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段时间温夏一直在忙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的事,果然,人一旦忙起来,是没有时间去纠结那些琐事的。
竞赛前需要赛前训练一星期,温夏向学校请了一星期假,去参加了此次全国作文竞赛的集训课。
比赛时间在元旦那天,比完赛才能回家。
今年班上依旧在忙忙碌碌的张罗着元旦晚会,但这次温夏由于作文竞赛并没有参加。
听说今年的元旦晚会很有看头,两个班联合起来出一个节目,文理联合,由各年级抽签决定,十七班抽中了和二班一起排。
两个班的文娱委员共同商量后,决定两个班一起进行一个大合唱。
很久没看见周淮川了,如果温夏能参加这次大合唱的话,她也许就能看见他了。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遗憾又庆幸的。
十二月底,海城很冷。
天气预报说这周会下雪,不知道准不准。
温夏系着一条米白色的针织围巾,那是她去年冬天自己打的,她当时还打了一条黑色的,想送给周淮川的。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好意思送。
围巾一直放在箱底,过了一年了,落了些灰在上头。
温夏有些惋惜地拍了拍围巾上的灰,她在想,周淮川戴上就是什么样的。
房门外,外公招呼着她吃饭,冬天菜凉得快,为了她能吃口热乎的,外公总是把菜先热着,开饭了才全端上桌。
温夏加快了收拾行李的动作,合上了箱子。
吃完了饭就该去集训的酒店了,比赛是封闭训练的,温夏进去了再出来就该是元旦了。
这次如果能拿一等奖的话,是能在高考时加分的。
为此,温夏努力了很久。
12月31号,那天下了小雪,温夏坐在窗前写随笔的时候,看见了窗边的雪。
南方人很少看见雪,温夏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她跑到窗前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
古人描写落雪,寥寥几笔却诉尽愁思,温夏每每读之,总会联想千年前古人的哀思。
或许是诗集看得多了,导致温夏一见着雪,便感到“独钓寒江雪”的孤独,心底溢满压抑。
时间过的真快,这是来海城的第一年多了。
可是一切恍如昨日,记忆是如此清晰。
她总会在安静的时候,幻想自己的未来。
以后会是怎样的呢?她以后会遇见谁?她以后会干什么?
或许别人的愿望是很伟大的,但温夏不是,她的愿望很简单,以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好了。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在柴米油盐中幸福的老去,送女儿出嫁,然后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她不知道未来会遇见怎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取代周淮川,但她知道,周淮川就是周淮川,他永远站在光下,无论多久,他都不会老去,他将永远活在她的少女时代。
门外响起敲门声,温夏这才回过神来。
急匆匆跑去开门,却摔了一跤,额头磕上了桌角,流了些血。
她捂住额头去开了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温夏看了看周围,疑惑着准备关门。
低头,却看见了脚边的一个袋子,温夏提起来,看见了袋子里的车轮饼。
车轮饼还是热的,下面压着一张贺卡,那上面写着:
新年快乐,比赛加油。
温夏下意识以为,是周淮川来了。
温夏尝了一口车轮饼,是她最爱的芋泥味。
她觉得,就是周淮川来了。
少女心底的乌云忽而散开,她万分欣喜地关上门,窗外的雪还在下,温夏在新年的礼花声中甜甜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她为他生了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和一个古灵精怪的儿子,他们一家人去了好多好多温夏年少时想去的地方……
忽然,梦中的她突然老了,她躺在病床上,床前围满了子孙后代。
她哭了,流着泪对坐在她床边的老头说:“阿川,幸好是你。”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泪。
梦中,在温夏生命的最后几秒,她这一生如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中倒映,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飘起来了。
周围全是哭声,温夏舍不得走,她看着坐在床前默默流泪的人,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
2012年夏,十六岁的周淮川向十六岁的温夏递出自己的外套,后来温夏记了岁岁又年年。
所以,在梦里,温夏为周淮川育有一儿一女,有子唤岁岁,有女唤年年,意为岁岁年年。
往后的好多年里,温夏总在无数个夜晚重温这个梦。
原来在她的脑海中,早就和她心爱的少年过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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