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侮辱了这个词

知道回到家等待我的估计会是狂风暴雨，我十分聪明地在外面吃好晚餐，还点了瓶冰镇啤酒，庆祝一下自己即将升职加薪。

        我一边吃着烤串一边研究回到家后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是直接摊牌，还是继续瞒下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直接摊牌的话，那日子肯定是一天都不用继续过下去了。但我又觉得不甘心，我自认并没有哪里做得比陈默差，为何杨悦偏偏在有我的同时，还要选择他。

        我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我考虑过杨悦是不是有自己的苦衷，甚至想到了偶像剧里男女主角都是因为哪种不可抗力而分开，然后自己试着对号入座一下，发现哪一样都跟自己的情况对不上。

        终于我不得不承认，或许杨悦只是单纯的不爱我罢了。

        这样的认知总能使我沉寂下去的心再次燃起熊熊怒火，一个是我珍惜多年的妻子，一个是我曾共患难的兄弟，两个人，两种背叛，几乎将我的心脏寸寸凌迟，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好啊！好啊！

        你们不就是想再一起吗？不就是想双宿双飞吗？

        我偏不会如你们所愿！

        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口灌下剩余的冰啤酒，喊老板结了账。

        回家的路上再无迷茫，打开门，果然看见杨悦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没理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想着今晚怕是不能平静了，也跟着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很快，杨悦就按捺不住了，开口便是质问。

        “康然，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是不是去参加竞标了？”

        我吹了吹手中发烫的水，小喝了口，回答她：“嗯，对啊。”

        “那你是不是看到陈默了？”杨悦咬牙切齿地问。

        “看到了。”我把水杯放在玻璃茶几上，顺手从果盘中拿了个苹果，“咔嚓”啃了一口，接着说道：“他失败了，中标的是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

        杨悦的声音可以说得上歇斯底里了，但我只觉得好笑。

        陈默抢了我的公司，又抢了我的媳妇，我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在竞标中胜他一筹，怎么就不可以这样了？

        比起他们，难道我很过分不成吗？

        不去管杨悦的疯狂，我的回答异常冷静：“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本来就是公平竞争。”

        听到我说公平竞争，杨悦似乎被点燃了某种情绪，冲我吼道：“你还说什么公平竞争？他可是你兄弟！”

        兄弟。

        如果杨悦没有提起这个名词，也许我今晚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她讲话，但这个词就像引燃炸弹的导火索，让我连最后一丝理智也失去了。

        我将手中吃剩的果核扔进垃圾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兄弟？你可别侮辱了这个词！”

        杨悦显然没想到平日里老好人的我会说出这种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冲我喊道：“怎么不是兄弟了！这么多年你们不是一直要好吗？”

        “要好？”我冷笑一声，“跟你要好的人，会在你背后插刀子？”

        杨悦一愣，随即反问道：“康然，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在你背后插刀子！？”

        如果民间也有奥斯卡的话，我觉得全世界都欠我这媳妇杨悦一个小金人。

        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是真的太可惜了。

        我不欲再多说什么，准备洗漱回房睡觉，我已经失去与她争吵的耐心，杨悦却不依不饶，非得让我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看着拦在我面前的女人，曾几何时她也是温婉贤淑，让我倾心以待，但再好的感情仍是经不住岁月的摧残，如今我们的爱早已千疮百孔，她不想再维持哪怕一分一秒，而我一个人也的确再维持不了了。

        “你非要让我说，那你就听好了。”

        我被挡住了去路，干脆不再想着突围，站在原地与杨悦面对面，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我去竞标是有目的的，老板说了只要这单能成就会给我升到主管，你知道现在竞争多么激烈，多少人几十年熬一个岗位也熬不出头。”

        杨悦听我这么解释，脸上凝重愤怒的表情稍缓，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我便接着说道：“升职加薪为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我只希望咱们能过上好日子。”

        杨悦点点头，显然十分认同我这句话。

        然后我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第二，我根本不知道陈默参加了这次竞标，我见到他时已经在需要竞标的公司里了，我手里拿着的是老板的希望，哪怕知道是与他竞争，也由不得我任性了。”

        杨悦闻言皱起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我打断。

        “第三，他陈默，不配做我康然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极为压抑，杨悦阴沉着脸看向我，她说：“康然，我不记得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跟她解释道：“小悦，把我从公司的创造者变成背叛者的这个人，就是陈默。”

        杨悦听到我如此笃定的语气，十分惊讶地抬起头看我，仿佛我脸上长了朵花一样。

        只有与她朝夕相处的我知道，她这样故作惊讶的表情，事实上是为了掩盖她此时的惊慌无措。

        也许她在想，既然我已经知道陈默出卖我的事情了，是不是连带着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已经摸清楚了吧。

        我的确清楚，但我还不想今天就摊牌。

        深呼吸了一下，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疲倦。最近连夜赶设计方案，我也的确有些乏了。

        于是我以：“这下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了吧？”这样一句话，强制性结束了今晚的讨论。

        只是与僵立在原地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还是贴着她的耳畔，故作亲昵地轻声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悦，老祖宗留下来的，可都是至理名言啊。”

        为了你无法与你那可爱的情人远走高飞，我绝对不会与你离婚的。

        你觉得我这样做得对吗？

        我亲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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