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干锅牛肉
“顾以泱,”小太监双手叠在腰间,恭敬地答:“听说是淮南王给世子选的侍卫,很是勇猛,和小侯爷打了个平手,两人均射下来三十只大雁。”
梁妤捡起苹果,重新坐了下来,右手撑着脑袋,有些乏力:“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殿下,这苹果”
梁妤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耐烦地说:“扔了,这点小事都来问本宫。”
玉竹拿着苹果小心退了下去,帐内静悄悄地只剩梁妤一人,她烦躁地站起身,在帐中踱步,边走边嘟囔:“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顾以泱会提前出现?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淮南王府?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和原著中不同?
为什么她会被选中,穿进这本小说里?!
这是梁妤穿来半年之久,第一次产生这种无力感:她的金手指失效了,她再也没有办法预判剧情了。
最后她终于走累了,靠着柱子瘫倒在地,帘外响起玉竹的声音:“殿下,晚宴就要开始了,奴婢进来为您更衣。”
“好。”梁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玉竹看她的脸色不好,劝说道:“殿下,要不您还是不要去了,在帐中休息好,明天再面圣也可以。”
“晚宴淮南王世子会去吗?”
“自然会去。”
“那本宫也不能缺席。”她倒要亲眼见见这位顾以泱,到底是何方神圣。
赭红色的曳地望仙裙上用细如羽毛的金银丝线绣成裙攒枝千叶海棠,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广袖上衣处的每羽翟凤毛上,绣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
整套衣服穿下来,耽搁了不少时间,发型上就求简,挽了个简单的双刀髻,别一珍珠凤凰发簪,配以水滴珍珠耳坠,洁白透亮的珍珠衬得她容光焕发,掩盖住了她脸上的疲惫,梁妤在唇峰处点上胭脂,轻轻一抿,“走吧。”
她总归是想通了,就算剧情变了,她也得继续走下去,总不能坐在屋里任人宰割,更何况未知的东西总是最吸引人,若事情真按照原著中那般来,她怕是也没有兴趣去探究真相了,毕竟谁会在乎躺赢的结果。
“长公主殿下到。”守在皇帐的两个小太监来开帘子。
皇帐内众人安静了下来,梁妤对着主位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福身,“妤儿见过皇兄。”
“平身吧,在这里一切可都适应?”皇上威严的脸上浮出一抹笑。
梁妤坐到张贵妃下方的位置上,颔首答:“一切都好,谢皇兄关怀。”
“臣妾倒看着长公主脸色不太好。”张贵妃瞥了一眼梁妤,漫不经心道。
梁妤则不留痕迹地反击:“这帐中光线昏暗,娘娘怕是看花眼了。”
皇上清咳了一声,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无奈道:“妤儿若是觉着哪里不妥,不方便来找朕,也可以去找贵妃,她常跟着朕出来围猎,在草原她上比你有经验。”
“知道啦,皇兄还把妤儿当小孩子。”梁妤摆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撅嘴撒娇道。
三人你来我往的场景,落在别人眼里就是皇家和睦,欣欣向荣,有人感叹道:“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可真是手足情深。”
说话之人,声音中气十足,身着靛蓝色蟒袍,头戴小冠,剑眉黑眸,从花白的长须中可以推测出此人应已过不惑之年,但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老态,反而身躯凛凛,双目炯炯有神,精气神十足,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了。
皇上举杯大笑:“长公主是朕看着长大的,自从她出宫建府,朕日日挂念,这次春猎让她伴驾,也是朕的一点私心。”
梁妤内心:大可不必这么夸张。表面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得皇兄怜惜,是妤儿的福分。”
“朕记着淮南王也有一女,和妤儿年龄相仿,此次可有一同前来?”
“唉,”淮南王摇头叹气,“来了,但小女体弱多病,经长途跋涉,身体不适,在帐中正由内人照看,今日只有臣和犬子有幸能来拜见陛下。”
“无妨,”皇上摆摆手,目光在殿内搜寻道:“怎么没有见到世子?”
话音刚落,帐内的帘子就被掀开,伴随着“定远侯府谢小侯爷,淮南王世子到!”的声音,两位身高大差不差的少年并肩走了进来。
“微臣拜见陛下。”
“哈哈哈,起来吧,朕刚刚还在找你们两个。”
梁妤不动神色地观察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淮南王世子,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淮南王,倒是和清河郡主有几分相像,他皮肤惨白,眉目温润,看起来十分瘦小,给人一种腰间的佩剑随时都能把他压垮的错觉,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站在谢道年旁边,被衬得像个下人。
坐下的时候还咳嗽了两声,梁妤失望的摇摇头,这淮南王府,除了淮南王,一个两个怎么都看着病怏怏的。
“世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贵妃出声询问。
淮南王忙解释道:“清松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了,一迎风就爱咳嗽。”
“哦?那道真是可惜了,本宫还以为王爷的独子,能继承王爷的衣钵,成为一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张贵妃轻蔑一笑,丝毫不在意淮南王那比碳还黑的脸。
梁妤暗自给张贵妃竖了一个大拇指,您老可真敢说。
淮南王世子也不敢像梁妤一样,和张贵妃对着干,只能讪笑着连连点头。
倒是谢道年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解围道:“世子虽然体格弱,不能上阵杀敌,但却足智多谋,慧眼识珠,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
皇上也来了兴趣,“小侯爷,何出此言?”
“今日的射雁比赛中,世子和侍卫联手和微臣打了个平手,世子出计,侍卫出力,二人配合得当,微臣用尽全力,才得以平手。”
谢道年的射箭水平在京城无人能敌,竟然有人能和他打成平手,众人都在好奇这位侍卫是何方神圣。
“小侯爷过奖了,这场比赛还是以泱出力多一点。”淮南王世子唯唯诺诺地说。
淮南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皇上说:“这侍卫是清松自己挑的。”言下之意,是说梁清松能识人。
“世子眼光毒辣,”皇上含笑浅夸,随后问:“朕倒是向见见这位叫以泱的侍卫。”
不一会,顾以泱就被皇上身边的小厮带了进来,他身上的盔甲还未卸掉,虎目炯炯,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额上系一红色抹额显得英气十足,古铜色的皮肤更显男子气概,和梁清松比起来,他甚至更像淮南王的儿子。
他双手抱拳跪,单膝跪地,“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端详他片刻,看向淮南王,“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定能护世子周全。”
淮南王强颜欢笑,“借皇上吉言。”
“如果没有世子的赏识,臣没有机会见到天颜,臣定当为世子肝脑涂地。”
梁妤不免对顾以泱高看了几分,此人处事沉稳,心思缜密,知道淮南王不喜他的风头压过世子,就刻意将自己的功劳弱化,夸大世子,不愧能在原著中平步青云。
“王保,赐坐。”顾以泱坐在了大殿的最末端。
圣上拍手开宴,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一时间帐内丝竹乱耳,纱衣飘飘,梁妤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吃着菜。
这次宴席上,多是凉菜和蒸菜,吃起来索然无味,但有一道干锅牛肉,倒是甚得梁妤心意。和其他菜品不同,这道菜偏重口,讲究的是辛辣二字。
锅底铺一层厚厚的香菜,牛肉是被辣椒腌渍过的,色泽红亮,烘烤成干后,丝丝分明,每一口都干香干香的,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再搭配上被炸到金黄的土豆,油润脆爽,一口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梁妤吃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脸蛋鼻尖都红扑扑的,伸着舌头小声吸溜着,玉竹见状上前,梁妤含糊不清地说:“给我来一杯凉茶。”
玉竹听后怔了怔,悄悄退了出去,然后悄无声息地递给梁妤递上一个茶盅,梁妤接过,来不及看就喝了一口。
差点被烫死,玉竹竟然给她了一杯奶茶!
她“嘶”了一声,放下茶盅,无奈地闭上眼睛,“本宫说的是凉茶,不是奶茶。”
“奴婢耳背,殿下,奴婢再去给您换一杯。”
“不用了,这样一激,本宫也不辣了。”梁妤没有告诉玉竹,她其实还挺想喝奶茶的。
上好的龙井配刚挤出来的鲜奶,浓浓的奶香味带着淡淡的绿茶清香,清甜中有几分苦涩,香醇而不甜腻,这种最原始的奶茶做法,把茶和奶发挥到了最大化,它们在梁妤口中相拥共舞,纵享极致丝滑。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梁妤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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